气晕太后
“这泡的这是什么茶?”
只一口,玉景天手中的茶杯“砰”丢在了书案上,黑着脸瞪向林挽颜。
“碧螺春。”
“你确定?”
“确定。”
望着林挽颜凤眸眨啊眨的,好生一副无辜的模样,玉景天咬牙,自齿缝里一个个往外崩出的字却是阴冷森寒,令人毛骨悚然阴气逼人,“那么,朕的皇后,你能不能告诉朕,这茶为什么会酸咸不分,入喉后却又是至苦之极还有大蒜的味道?”
“可以啊。”林挽颜缓缓转了身,站在玉景天的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一条书案,凤眸略咪了咪,举起纤纤玉手一一述说道,“因为我放了些醋,所以,酸。后又加了点盐,至于苦,黄连嘛。”
“你——”
玉景天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朕要喝的是茶,不是这些乱七杂八的东西。”
“陛下,风度风度。”相较于玉景天怒气之下两侧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的小心冀冀模样,林挽颜却是嫣然一笑,慵懒散漫的嘟了嘟红唇,竖起食指放在唇间作个嘘声的小动作,“哎,对了,您是皇帝,可不能失了风度。”
“朕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回宫禁足一个月。”
“啊,不要。”不满的抱怨了一声,林挽颜回个好心没好报的神情给玉景天,清脆的声音始在上书房缓缓响起,“书上说,吃醋可以缓解疲劳,美容,蒜可以解毒去毒,所以啊,我就好心的帮你放了些。哪知道失手放多了点,另加了点盐在茶壶喽。所以,泡出来的茶水就是这个味道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林挽颜,朕忽然觉得不渴了,这茶你自己处理了吧。”
“好。”
干脆利落的伸手端了刚才的那一碗茶,林挽颜另外拿出个杯子把茶水倒出来,凤眸滴溜溜连转两下,对上玉景天书案前不怀好意的眸光,眉眼一挑,得意一笑,转身,向着书房门口一侧的刘玉成扬眉轻唤,“刘公公随侍圣上辛苦,这是陛下打赏您的茶,还不谢陛下?”
“啊?”
刘玉成苦皱了一张老脸,不敢接,却又不敢不接。刚才书房里帝后两人的你来我往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茶,能喝吗?怕是一口喝下便该要了他的老命了。偷眼睇一下高居主位的主子,一脸深不可测的神情令他不敢妄动,身侧,是林挽颜似笑非笑的注视——
“老奴谢圣上赏,谢皇后娘娘赏。”
唔唔唔,他不活了。
拼了。
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换来林挽颜满意一笑,“刘公公,我泡的茶好喝吧。”
“好喝,咳,呕——”
“哈哈哈。”
看着刘玉成飞快往外跑的胖嘟嘟的身子,林挽颜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老人家无辜受了连累,但是,能看到坐上玉景天那阴沉沉的脸,分明是想发火却又强忍着的模样,她就觉得开心。
中午。
吃过午膳,玉景天约了几个亲信来上书房谈事。林挽颜本是想着回避的,可才抬起的脚还不曾走路身子便被玉景天给一把拉扯了回来,“站在一边听着。”
“是,圣上。”
几人进了书房,依次落坐,玉景天自是当然的主人,几个臣子按着品级大小而坐,只可怜了林挽颜这个一国之母,沦落至端茶递水看人脸色行事的地步。
好歹她林挽颜也是一国之母不是?
林挽颜越想越窝火,眼神也跟着冒起杀气来了。太过专注的后果就是竟然没听到玉景天在一旁的招呼,直至身侧的刘玉成拼命向她挤眉弄眼打眼角,她大小姐还莫名其妙满头雾水,“老刘,你眼睛有毛病啊,老挤啊挤,生病了要早点去看大夫的……”
“圣上,圣上叫您。”
弯眉细细蹙起,圣上叫我?
扭头,玉景天浓浓的不满眼神带着杀气瞪了过来,林挽颜晒笑一声,“圣上,您有什么吩咐?”
“给朕站到身后来。”
“哦。”
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林挽颜缓缓踱了过去,气定神闲的懒懒站在了玉景天的身后。下面几个臣子都有些奇怪,各自互相递了个眼神暗自忖度起来,圣上对此女的态度有些特殊呵。可是竟没有一个人认出此人便是他们大汶朝的当朝国后,林挽颜!
“颜儿,给朕磨墨。”
“好。”
“颜儿,给朕拿笔来。”
“哦。”
“颜儿,朕累了,你帮朕揉揉肩。”
“……”
“颜儿,朕……”
“颜儿,朕……”
第一天,忍。
第二天,她再忍。
第三天,某人终于拍案而起,愤而反抗了起来。
忍无再忍,无须再忍,古人诚不欺人也。恨恨的望着书案前玉景天狐狸似的眉眼,林挽颜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啪”,一巴掌拍在了玉景天眼前的奏折上,“玉景天,我不干了,本姑娘不忍你了,我要辞职。”
“辞职?”玉景天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辞职是什么意思?”
“辞职就是不干了,本姑娘不受你那个气了。”
“朕是皇上。”
“我还是皇后呢。”
“不受我那个气了?好,好,好。”看着那个站在案前一脸气嘟嘟模样,眼中却含着两簇让人轻视不得的自信光芒时,玉景天不只怎的心底窜出了一股无名怒火,“不受我的气,是吧?好,好啊,刘玉成,来人呐,把皇后娘娘这几天在上书房打破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列个明细,给咱们的皇后娘娘看看,划出价钱你在后面跟着皇后娘娘去挽波宫拿钱。”
“是,奴才已经准备好了,皇后娘娘您随时可看。”
“啊,你,玉景天你混蛋。”
林挽颜吡牙咧嘴外加跺脚的破口大骂,玉景天却蓦的笑出声,“怎样,皇后,还辞职不?”
“辞辞辞,大不了本姑娘倾家破产,也懒得看到你这张脸。”
“是么?”玉景天阴阴一笑,“皇后,朕还是建议你好好看看那张清单的好,另外,朕给你提个醒,挽波宫的东西除了你的一些首饰之外,余光可全是朕的。相信以娘娘的人品,不会否认的吧?”
“你自可相信你的眼光。”
“哼。”
气哼哼拿过那长长一张纸,林挽颜的脸色愈来愈黑。
明朝的花瓶,前古的镇石,玉制的笔筒,甚至是连那花盆都是无价的,拳头大小的东海夜明珠被林挽颜碾碎了几颗,绝世墨兰浇死一颗,偏偏浇死墨兰的绝是大汶朝仅有的一瓶珍稀古墨,各类香炉及碑帖古玩不计其数……
这就是林挽颜在书房几日造成的大浩劫。玉景天一上朝或是接见臣子去了,她则在书房里忙着毁坏,并且毁的那是个彻底啊,把个刘玉成给心疼的不得了,虽然知道这是圣上自家的事,而使坏的也是他的女主人,可刘玉成还是偷偷做了笔账,这不,玉景天一出声,他忙不迭的就递了出来,总得有人跟着他心痛心痛不是?
“皇后,你可怎么陪?”
“我……”卖了自己也陪不了!
林挽颜说不出话来,面上仍是愤愤不己,心底却实在是心疼的不得了,早知道不毁这些个东西了,看来皇帝就是皇帝,用的这东西不是天价就是绝世珍有世间无二的。要是在现代,随便拿出一件去也足以让自己一世吃喝无忧了。
“皇后啊,朕让你回宫好好想想,下午记得回复朕哦。”
“哦。”
自牙缝中挤出个字,林挽颜垂头丧气的向挽波宫方向走去。
刚走到一半,身前闪出一个老嬷嬷,“你是林颜?”
林颜?
哦,是她这几天在皇上身边,那个玉景天帮她随意取的名字。
“是,嬷嬷有什么事?”
“大胆,见了李嬷嬷不知自称奴婢的么?掌嘴。”
“算了算了。”李嬷嬷虽是呵呵一笑,林挽颜却是看的清楚,那眼角的冷冽还不曾化却半点呢,皮笑肉不笑的,丑死了。那嬷嬷看林挽颜不说话,挥手散去身边的小宫女,上下打量了林挽颜两眼,眼中闪过莫测之意,“林颜姑娘,皇太后请您前去坤宁宫一趟,请吧。”
“哦。”
哦?这是什么意思?那嬷嬷的眉微不可见的拧了下,却只当林挽颜胆小兼之几分的恃宠而骄,径自向着身边的小宫女打个眼色,拥向林挽颜的身边也不管她乐不乐意,一行人半推半搡的径自向着坤宁宫方向扬长而去。
坤宁宫。
大汶朝女人中最为尊贵的太后端坐在红木几前凛然正坐。整个殿内檀香袅袅,殿外,诺大的太阳当空高挂,而殿内呢,整个坤宁宫被厚厚的窗帘遮着,檀香浮浮,幽暗的光线令人眼前起晕,处处给人一种阴暗森凉之感。
“太后娘娘,林颜姑娘来了。”
“哦,进来吧。”
“是。”
甫一入门,林挽颜便觉得阴寒沁骨,自脚后跟涌起一股子的凉意,再一抬头,妈呀,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瘦骨嶙峋的身子,配着幽幽冒光的双眸,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怎么上面做个干尸?
“林颜姑娘,这是咱们的太后娘娘,跪拜吧。”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你是林颜?”
“是。”
“大胆婢女。”端坐在上的干尸太后冷不丁的尖声一嗓,差点把个林挽颜给骇死,回神,太后正抬起右手,戴着细细长长的护甲的五指堪堪指向林挽颜,“好一个贱女,不知道回答哀家的话时要自称奴婢的吗?竟然还敢不跪,来人呐,把人给哀家拉出去,杖毙!”
呃,杖毙?
你干我还不干呢。
林挽颜一撇嘴,跑吧,这宫里得罪了这干尸太后,怕是只有那个变态玉景天能救她了。
想到这,顾不得几个侍卫闯进来,小手向着腰间的百宝箱摸了下,一扬手,几条蛇电光急闪的向着坤宁宫内的几个人便飞了过去,撒腿便跑的同时不忘“咣当”“乒乓”顺手摔碎几个花瓶,飞脚踢翻一些什么香炉啊啥的——
“啊”
“天呐,蛇,这是蛇。”
“太后被蛇咬了,快来人呐,传太医。”
整个坤宁宫乱成一团,而其始作佣者却是悠哉游哉缓缓踱着方步出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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