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势危急
许安脸色阴沉阴沉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旁边瑟瑟发抖的杨仙:“来了!”
在漫天飞沙中,黑白两列厉鬼也出现了。
也许是旗阵的保护作用,我和那两列黑白厉鬼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是心悸不已,但没有浑身麻木鬼压床般的症状了。
许安手中桃木剑举起,左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很快,鬼风吹起的漫天黄沙竟然被镇压下去了。
那些面无表情的黑白厉鬼,眼神中透出冷冽的杀意。
最前面那个白色厉鬼,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越说许安的脸色越难看。
等那白色厉鬼说完,许安只是严肃的说了一个字:“滚!”
很明显,两列厉鬼生气了。
刚刚被许安镇压下来的阴风,又呼啸大作,卷起的黄沙如一条小沙龙,朝旗阵这边卷来。
毕竟是五百零八旗阵,那盘旋着砂石的龙卷风,吹得小旗子们猎猎作响,但愣是没能刮进来。
只是这声势,已经让我和杨仙胆战心惊了。再看向许安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他竟然这么厉害。
厉鬼发动攻击,许安也没闲着,他一掌拍在道坛上,碗里的糯米粒剧烈地跳动,就像一只只小跳蚤。
“风火雷电,太上老君,疾!”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那些跳动着的糯米粒全部安静的悬浮于半空,突然一颗颗炸开,变成无数小火球,朝厉鬼队伍扑了过去。
那两列厉鬼显然很忌讳这玩意,纷纷散开。
虽然没有奏效,许安这一手已经彻底激怒了厉鬼,两列厉鬼分成两个方向,白色厉鬼继续攻击旗阵,另外一列黑色厉鬼,鬼影倏尔消失,但地上出现了一个个足有寸许深地脚印,朝许安攻去。
许安脸色严肃紧绷,抓了一把驱鬼符,朝四面八方甩了出去,伸手在背后一扯,一把足有一个巴掌宽的大号黑色木剑出现,这把剑在手的他,整个人气势完全不同了。
之前还只是严肃,现在凛冽地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凶煞程度不比这些厉鬼弱多少。
一个黑衣厉鬼,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那双足有十来寸长的黑色鬼爪,狠狠插向许安后背,许安手中剑影一闪,左手掐着诀,一道暗金色符箓突然从他的剑中飞出,疾速击中那个厉鬼。
那只厉鬼惨叫着往后一退,随后身形变得虚幻,应该是受了重伤。
一击得手,许安气势大振,随着他的黑色木剑挥舞,一张张暗金色符箓从剑身莫名其妙的甩了出来,令那些厉鬼躲闪不及,略显狼狈。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许安手中黑色木剑,这哪里是一柄剑,简直是藏了不知道多少符箓的造符机啊!
再摸摸兜里可怜巴巴的十一张驱鬼符,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阴阳门的人了。
不知出身何门何派的许安,还有茅山道的南帝噩,哪个不是底气十足,家底丰厚,然而阴阳门柳海等人出门执行任务,除了一本书外,毛都没给我留下一根。
是阴阳门太穷的缘故?
我注意到,许安和这一列黑衣厉鬼周旋时,眼角余光不住的去看那四个穿着滑稽红喜袍的鬼轿夫,似乎对他们很忌惮的样子。
那四个抬轿子的胖鬼,并不关心激烈地战局,只是用无时无刻不在笑的恶心笑脸,一直对着杨仙。
看到旗阵厉害的杨仙镇定了不少,但一双冰冷的小手,还是仅仅拉着我的臂膀,不住地颤抖着。
也不能说她胆小,假如换做我是她,或许会更不堪。
在很多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冥子手下的这些鬼就已经这么厉害,他该有多么强悍,和这么一只厉害的鬼朝夕相处,想想心里都发麻。
白衣厉鬼实力果然很强横,比一百零八旗阵厉害不少的五百零八旗阵,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被他们破开一些。
原本迎着鬼风猎猎作响的小旗子们,旗身出现许多裂纹,撑不住多久就会全部裂掉。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连一点都不到,还要坚持到四点……难度实在太高。
那边一直和白衣厉鬼周旋的许安,时不时挥舞手中黑色木剑,时不时又借道坛上的驱鬼符,以及地上早就布好的墨斗线攻击和防御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已经大汗淋漓,体力消耗得很严重。道坛上准备好的一些驱鬼道具,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所剩无多。
那列黑衣厉鬼,仅仅有几个受了重伤,没有任何一个被许安消灭掉。
许安整个人已经是血人了,身上被这列厉鬼抓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从他之前表现出的手段来看,许安的实力比红色级别厉鬼抽公公还要强,只是在这列白衣厉鬼手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的余力。
即便招架,恐怕也招架不了多久了。
“呲!”
我和杨仙密切关注着浴血奋战的许安那边时,在我们旁边,响起一个令我两心胆俱寒的声音。
五百零八旗阵有一面道旗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碎裂了。
紧接着,道旗接二连三的碎裂,没多久,五百零八旗剩下不到一百面。
我一手拿着驱鬼符,舌尖已经伸到门牙上,只等白衣厉鬼们过来,第一时间出手。
就算见不到明天太阳,也要拉一两个厉鬼做垫背。
这个时候,杨仙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胆小害怕无济于事,还不如和他们拼一把。
我注意到,杨仙抓着镇魂玉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骨节处都发白了。
“对不起,连累你了。”杨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
我勉强笑了笑,眼角余光看到,那边的许安连站立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只怕几分钟内,就会被厉鬼给生吞活剥了。
不行!许安绝不能死!
我朝杨仙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拍了拍她拉着我臂膀的手,示意她松开,随后拿出驱鬼符就冲上去。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我留下来的用意就是尽力帮忙,让许安活下来。
只有他活着,李盈才能活下去。
许安见我从旗阵中跨出来,那张满脸是血的严肃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他在厉鬼们猛烈的攻势下,已经没有闲工夫和力气喊话,只是狠狠瞪我几眼,希望我回到旗阵中。
这一刻,我心里有些感动。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在阴阳路上我还破坏了他布的阵,才导致现在这一步,但在傍晚时候,他还主动放我走,现在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却希望我还能躲在旗阵中,多活片刻。
就在这刹那间,又一个厉鬼尖锐的鬼爪,在他的胳膊上撕下一大块血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因为他已经失血过多了。
我抓着一张驱鬼符,朝伤到许安胳膊的厉鬼身后贴,那个厉鬼毫无表情的面部竟然扯起一阵冷笑,不躲不闪,应该也是看到我手里的驱鬼符太低级,都懒得躲避了。
于是很顺利的,我将驱鬼符贴在了他的身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张驱鬼符在贴到鬼身时,上面的两个符印突然爆发出一阵璀璨金光,这道金光就像夏日正午时期最毒辣的太阳一样,连站在一旁的我都能感觉到炙热的炎阳气息。
鬼性属阴怕炎阳,这道炎阳的金光,直接将这头黑衣厉鬼身体灼穿,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时,所有黑衣和白衣厉鬼都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到我手上其他驱鬼符上。
估计他们在想,明明只是普通的驱鬼符,为何厉害成这样,连许安这样的号称斩鬼王的道门强者,都没能消灭任何一个厉鬼,我手里的驱鬼符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不用想,肯定是许安那枚已经废弃的符印的功劳。
想起他说过,师父传下来的的宝贝用一个少一个了。我心里不禁好奇,他师父是怎么样的人,竟然如此厉害。
一个黑衣厉鬼,冷冷地瞪着我,鬼气森森地说道:“疯道人是你什么人?”
疯道人应该是许安的师父吧,但这话我犯不着跟一个鬼去说。
我冷笑一声,道:“我就是疯道人!”
说着,我将手里的符箓扬了扬,一脸挑衅。
现在的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所有厉鬼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身上,不管是拖延时间还是分担许安的压力,只要能让他活下去就好。
这两列鬼不知我说的是真是假,看得出来他们对疯道人的忌惮还是很深的,彼此对视一眼后,又看向那四个红喜袍的轿夫。
四个轿夫依旧是恶心地笑容,一言不发,仿佛没看到这边的情况一样。
趁着这个时间,许安将口袋里早准备好的一瓶药吃下,他脸色才稍稍好一些,抖了抖手中黑色木剑,问道:“兄弟,准备好再打了么?”
我笑了笑,很是潇洒地回了一句话:“下午被你抓壮丁时,我就想好了!”
说着,我手里的驱鬼符朝最近的一个厉鬼甩去,这驱鬼符如离弦的箭,贴在了那个黑衣厉鬼的额头。
那黑衣厉鬼根本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符箓实在太快了,随后一阵金色炎阳光,将他直接烧死。
这时,原本一直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四个鬼轿夫,脸色一变,看起来他们也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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