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加更】珠宝展与月下怪盗（3）
“志保，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野明美半蹲下去抓着灰原哀的肩膀，神色紧张：“你有没有受伤？从组织逃出来到现在你都在哪里？你怎么会是这副孩子的模样？”
宫野志保缩在她的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担心地看着她：“姐姐你没事吧？”
短暂地交换了彼此的信息后她们才放下自己的心，确认对方在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里没有遇见太危险的事。
这里说话还是有点不方便。
宫野明美看着周围来来回回的人皱起眉头，拉着灰原哀的手走进了被树林遮挡的角落。
这是展馆内的特殊建设，一般是让摄影爱好者从树木的阴影里拍摄出更加夺目的宝石光彩，小路通向隐藏在树林中的小木屋，这里原本也是可供客人休息的场所。
宫野明美反锁了木屋的门，然后才看向松了一口气的灰原哀。
“志保是和毛利小姐她们一起来到这里的吗？”
“没错，是这样。”
灰原哀把他们一行人的行动路线告诉了宫野明美，然后拉住她的手。
“可以告诉我吗，姐姐，我想知道科涅克的病情。”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宫野明美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会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她认为可以告诉宫野志保的内容。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更何况他就算是组织的人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宫野明美说到最后渐渐低了声音，科涅克完成任务的效率是组织里面都知道的事，就算是她这么解释也很苍白，她的确知道那个人身上沾了多少血。
“但是志保。”她咬住下唇，还是把心里的话告诉了妹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你的同伴不要在这方面对他下手，他已经很痛苦了。”
她看着抬头看向她的宫野志保，语气温和地说：“如果能做到的话，让科涅克先生没有痛苦地死去吧。”
宫野明美明白妹妹本来想做什么，她从妹妹曾经询问过她科涅克喜欢什么口味的药的时候就隐约有了预感——宫野志保不是那么贴心的人，她根本也不可能为了关系算不上好的科涅克做这些事。
如果她真的研究出了不同口味的药物，科涅克吃习惯了某种药，而在关键的时候病发了身边却又没有那种药物……他还会吃别的药吗？
这个问题不用她多想也能得出答案。
所以这就是她当时告诉志保对方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喜好的理由，她也有一定的私心，不想要这个还记得他们父母的、勉强可以称作是“友人”的人这么死去。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志保背叛了组织，就算科涅克再怎么去保护对方也难逃审讯。
妹妹和组织只能选一个，而宫野明美从来就没有把组织当作是选项之一。
“……不，也许不用。”
她却听到了志保说出了这样的话。
“咦？”
宫野明美睁大眼睛，她重新看向一脸纠结的妹妹，对方别过脸，小声地说到：“也许不用。”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宫野志保重新看向姐姐。
她正视着对方的脸，也像是在正视自己摇摆的内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姐姐回答我的问题，姐姐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宫野志保紧握双手，忐忑地问：“这样可以吗？”
于是她看见宫野明美轻轻地点头，问答开始。
“科涅克的假名之一是宫小路菜穗子。”
点头。
“他的症状比起几年前你和我描述的样子更加严重了，偏向头疼更剧烈的方面。”
点头。
“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状，宫小路老师不记得自己是科涅克，但是科涅克知道宫小路老师。”
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她看见了宫野明美苍白的脸色。
这句也对了。
“志保，你说他是老师……他是你的老师吗？”
宫野明美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她，有像是在对自己说：“怪不得他这一次看上去和往常都不一样。”
听起来之前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过？
宫野志保试探着问：“那么他这次来大阪取的药，还是我之前研究的那版吗？”
“是的。”
或许是因为宫野志保知道的太多了，宫野明美也就放弃了瞒着她的想法，抱着也许志保知道更多能更好地治疗科涅克的想法，说道：“是那款能够减少疼痛并且保持一定时间内精神集中的药物，我那里也只剩下最后的一瓶。”
科涅克之前离开酒店就是去取药，宫野志保完全明白了那天的情况。
“他的症状不是很稳定，似乎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不愿意告诉我很正常，但我猜测可能和组织有关。”
宫野明美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宫小路这个心理医生的人格在近期就会消失，但是不知道多久就又会多出一个新的人格，我无法肯定那会是什么样子。”
“之前他有过几次这样的症状，第一个出现的叫做‘上原’，是十九岁的少年，他热衷于烹饪。”
宫野志保心领神会：“原来如此，这就是组织有一段时间长期供应黑森林蛋糕的原因吗？”
那段时间她就算在国外也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组织成员抱怨这个，无论是甜的快要腻死人的黑森林蛋糕和苦的让伏特加都能去买方糖直接扔进嘴里的黑森林蛋糕，原来这些都是科涅克的杰作吗？
宫野明美叹了口气：“的确，第二个是‘理惠’，一个热衷于做发型师的女孩。那段时间里组织不少人都被强行绑过头发，琴酒那样的人也抗争无效被绑了单马尾。自称是‘人家’的男人真的恶心透了，还好你不认识那个时间的他。”
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恐怖故事了，宫野志保在心底评价道。
“所以第三个是热衷于当老师的宫小路老师？”
宫野明美肯定了她的猜测。
安室透陷入沉思。
这已经是他在遇见科涅克之后陷入的数不清多少个沉思时间了，但他仍然没办法搞明白这个人。
听起来人格分裂确有其事。
他把窃听器的音量调得更高，试图继续去听这对姐妹的谈话。
在他第一次巡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个木屋，木屋唯一的桌子底下就被他顺手安上了一个窃听器。
这是为了场所的安全，也是方便更快地发现基德。
所以在宫野姐妹走进木屋的时候他就打开了频道，专心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现在透露出来的情况对他很有利，最起码有他陪伴着一起去见宫野明美的人的确是“宫小路”而不是“科涅克”，从宫野明美只字未提他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两年前的便利店录像也搞到手了。
要问降谷零记不记得那个雨夜，他只有一个回答：完全不记得。
那一天是一个相当普通的日子，他作为临时的便利店员工在那里打工。
只是恰好下雨了，所以他干脆延迟了下班的时间，在便利店规划对组织的行动。
宫小路冒着雨进了店，那天他浑身湿透了，纯黑的头发搭在脸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他一直低着头，降谷零当时没有看清宫小路的脸。
“请给我一块毛巾。”
降谷零只能看着便利店的监控还原他当时说了什么，在付款之后对方就离开了便利店，脚步悬浮。
电视上播放着一个心理医生的专访。
他不能确定当天科涅克是不是处于病发的状态，电视上播放的节目是不是促使了“宫小路”的产生，但很显然，时隔两年后对方也记得自己，而他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对方从大阪去往东京的私立医院看诊。
已经没办法从监控视频里看出更多了，就是在这个时候宫野明美透露出科涅克的病情。
就像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一切都是那么恰当好处。
降谷零从来不赌运气这件事，在关于科涅克的事情上也一样。
那么就让他看看到底什么时候“宫小路”才会退场吧，那个时候才能决定他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对待这个人。
短时间内只能排除直接杀死他的方式，这点还真让人有点火大。
果然一切都是松田的错，等事情全部结束好好地和他打一场吧！
他听见监听器的那端传来离去的声音后就关上了接收端，离开员工休息室前往第一展馆回收监听器。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将要和他一起行动的人。
那个叫做朝仓太郎的人穿着比起早晨看见的时候更加皱巴巴的衣服，看上去有些不适地拽着自己的领结，和早晨那个连问好都要用敬语刻板到一定程度的朝仓君判若两人。
也许就是两个人呢？
安室透意义不明地在内心感叹道，很多事情好像都有两面，无论什么事都一样。
他对着这个陌生而松弛的朝仓君笑眯眯地伸出手，轻松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朝仓君，接下来我们去站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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