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换
病房内，男人正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是最90年代时出的老年机，和往常一样，听到电话铃声的女人情绪波动变大了。男人急忙掏出手机，挂断电话。
“好了好了，诺诺别怕……”哄了好一会才乖乖静音。
男人快步走出病房，再次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未接来电：允允”
成功拨回，电话还没响几秒就通了：
“喂，爸爸。”
“嗯。”
“我在住院部楼下，给你做了点午饭。”
“哦噢好……为什么不上来呢？”
“不了吧…她（不想见我）……我不想（见她）。”
“那我现在就下来。”
“嗯。”
……电话尾声挂断。
温允手里提着饭盒，饭盒内是青椒炒蛋和清炒土豆丝，基本将白米饭全然盖住了。
她带着鸭舌帽，是灰色的。脚不停的踩着石墩子，时不时哼哼自创曲。打发时间……
约莫过来了五分钟。
通过玻璃门看见男人从电梯口匆匆赶来。
“哎哟，等急了吗？”他微微喘息。
“没有。”
温允伸手将钩在食指上装着铁饭盒的塑料袋伸到温父面前。
温页川欣欣然接过。
“唉呀，让爸爸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啦。”一脸小孩子气，将饭盒放在圈花的石坛上，连着袋子就打开了，色香俱佳，连忙夹了两筷子。
“嗯嗯嗯！好吃。”
温允看着爸爸这一幕平静的脸上露出了酸涩的笑容。“好吃就行，您多吃点。”
明明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被他上演了一出惟妙惟肖的假象。温允心里溢出一丝默认又夹杂抱怨的气息。“想活着就要适应这种极端的人之常情—不公平。”
……
“路上注意安全！”
温允穿过住院部与医疗大厅的绿化带，刚准备出门就被一个熟悉而又带着疑问的轻声叫唤：“姐姐？”
顾桀刚一个人办好手续就看见了往医院大门口赶的温允，那声姐姐是发自内心的，他并不确定她就是温允。况且她今天还带着非同寻常的灰色鸭舌帽。
听见唤声，女孩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萧条而不失热情的眸子。“还真是她。”
“你这是…生病了吗？”温允走近，看见他带着口罩，依然压不住发红发热的脸。加上眼神涣散，明显是发烧了。
顾桀的反应慢了半拍，缓了缓神才回答到：“嗯。”
温允用手将顾桀额头前的头发撩了起来，手背贴在额头上，凉的手背敷在热有38度4的皮肤上产出一种冰火交融的触电感。
“还真是，挺烫的。”松手准备迈步走开。“不当暖手宝且是可惜了呢。”（nxos）
顾桀见她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试温呢，现在就转身要走了。伸手拉住温允允的衣摆。
“姐姐…咳咳…”
温允回头压在帽影下的瞳孔疏得放大。“赖上了？”（nxos）
“有事么？”
顾桀靠近她，在她耳边道：“姐姐…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呼出的气息透过口罩散发着浓郁的热量。
“负责？”温允眼神瞥向自己左肩上的男生。
大脑快速运转……开口道：“好啊……不过，你先等我打个电话。”
温允走向一边，徒留顾明渊在原位挺身站着，她拿着手机翻找通话记录—“薛姨”
手机放在耳边，踩着地板的高帮球鞋在地上不停拧着，发出不为人知的声音。
“喂，是薛姨么？”温允以阴转晴，立马客套起来，露出迎合的笑。
“嗯，你是？”
“嗷，我是谁不重要，我想问问您…您做护工的一天结算工资大约是多少啊？”
“一天的话，基本情况是480元一天。”
……
“嗷，好的，谢谢您了。”
电话挂断，温允背过顾桀，手里敲着计算机：
从现在陪到下午四点就是38个小时，38x20得72元。
如果到5点结束就是96元，四舍五入为100元。
“嗯，不亏。”
温允拿着亮着屏的手机走到顾桀面前，假装看了看，抬手晃了晃手中显示“计算机”界面的手机。
“这位同学，您的临时护工一共需要结算72元，嗯……支付宝还是微信转账？”
顾桀：“姐姐这么缺钱么？”
温允食指伸出“no，no，no，你错了，这叫和平共处…我的时间需要用金钱才能衡量。”
顾桀脑子晕晕乎乎的，像是刚被棒槌砸过…好多小黄鸟悠着转圈。
温允见他没反应转身摆手道：“不行，就不要我浪费时间…”
“素不奉陪，告…”
“叮咚！”微信提示音。温允拿起手机“来自好友“。”的转账。点开短信通知……720元。（瞳孔放大了一圈）
“720元？”
温允转身：“喂！（你们有钱人就这么挥霍财务的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宏然大物压了一下。
“姐姐…我难受…咳。”顾桀的脑袋枕在温允肩头，如果不是他还有意识，估计她已经被压趴下了。
温允抽出拿在他手里的就诊卡，就这么扶着晃晃悠悠的他走进了呼吸内科。
医生拿着吊针，几乎不经过思考的将这“圣神”的任务转交给了旁边的小护士：
“新来的，你来扎。”
听到这句话，顾桀被神经系统自动屏蔽着半搭拉的眼皮突然睁开了。“what？新来的？小白鼠？”
“那个…咳，您认真点扎…咳咳…咳”声音沙哑道。
坐在一旁的温允没任何表情，因为她觉得“嘲笑别人的同时，别人也会嘲笑你。”
……六分钟过去了，左右手换了两次。
“行吧，还真是可怜。”温允看着他那好看的手都觉得它还挺难的。另一边的顾桀已经看破红尘了，“随便吧，如果今天可以挂上水…我就算你是医学奇迹了。”
墨菲定理实现，刚想完就挂上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啊，给您造成了不适。”小护士满脸羞涩的说。
“没关系。”顾桀哑着嗓子回应，呼的松了一口气。“医学奇迹。”
“你要吃什么么，我去给你买。”
顾桀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温允，哂笑：“要不就…肯德基汉堡吧。”
“不行。”
“那糖醋排骨吧。”
“不行。”
“椒盐虾？”
“不行。”
……
“那我…不吃了吧？”
“不行。”
顾桀叹了口气，接着深呼吸……
“你生病了，不能吃这些重口的…我看着给你买点吧。”温允开口，没有任何情绪挂在脸上。
“原来她是为了我好啊…”
【50分钟后】
……
温允提着大包小包走向在休息椅等候的顾桀，远一点看不出什么，走了近点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更近了，顾桀被这窸窸窣窣的塑料袋碰撞声闹醒了。睁开溢着少许血丝的眼睛。
“姐姐…”依旧声音沙哑。
“嘶……”
男生发现手臂隐隐作痛，转头看向插针处的手背：红色的液体撑涨两乍高的橡胶皮管（回血了）。
双眼木得睁大，温允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寻找护士…前来的护士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得进了门，看见这情况眉头更是不由得收了些。
“哎呦，这…都回这么多血了，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呀，也不知道留意一下……”有点责骂的意思。
顾桀手臂搭在微微发疼眼睛上，开始准备当成自己已经睡着了，置之不理的心态。听到“女朋友”这一词，被口罩遮住的嘴角在内轻轻上扬。
温允被连忙道：“不好意思啊，下次会注意的…麻烦你们了。”
“女朋友？”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阿姨，阿姨…我不是他女朋友。”
顾桀口罩内的嘴巴立马安分了。
“……”护士到处理完毕也一句话没说。
顾桀将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拿开，看了看温允，果真依旧淡然无味。
“吃的呢？”顾桀低声问道。
温允听闻从放在椅子侧面的食物堆中提出来了一个袋子：“玉米粥。”
顾桀眼巴巴的望了望半空中吊着的粥，又看向自己挂着针的手。“我……（好像吃不了。）”没等他说。温允事先反应过来，拿出藏在袋子最低部的吸管，“砰！”一声闷响。
将插着吸管的粥伸到他嘴边道：“喝吧。”又摆弄另一只手拿着。
“好吧……”
终于将温热香甜的玉米粥喝完了，温允又从地上拿出了一个袋子：“清汤鸡蛋面（豪华版）”
“（还有？）怎么吃？”顾桀呆呆的扫过那份面条。
“用手，我在一旁给你端着。”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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