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泛滥
温允将刀塞回兜里，起身捡起那个沾上了自己血的匕首，向远处丟去……
她捡起书包单肩挎着靠在墙边。
女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划下去？”她开口问道。
温允：“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不见血心里就不舒服。”
魏婕：“如果你当初不管她，我可能也不会出现在这……”
温允：“…”
“如果是现在这个结果…我当初就不应该管。”
魏婕微愣，起身看向她。
温允走到她面前，拉着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魏婕将手甩开。
“跟我走…。”
魏婕更不明白了。“为什么？”
温允没再多说，拉着她的胳膊就向巷口走去。
路边：
温允拨通了林曦含妈妈的电话。
“喂，阿姨…曦含现在在哪个医院？”
“第二医院…怎么了孩子。”
“没事，我们去看看她。”
“太晚了，你们明天不是放假么……”
“没关系，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噢，那……好。”
“嗯嗯，阿姨回见。”
电话挂断。
魏婕靠在后墙边，轻车熟路的拿出了一支烟叼到嘴里，掏出打火机，“咔叭”按下，打出火焰。
萧萧瑟瑟的夜风吹的火苗来回跳动着。
她将烟头贴着火苗最上端，大约三秒就着了。
先是猛吸一口，再吐出层层散云般的白烟，在空中被风吹乱。
温允向后面看了一眼，足足有五六米远。
女孩懒散的抬了抬眼皮看向温允，接着又猛吸一口烟。舒适而放松的向外呼着气。
不久后……一辆黄色车被温允拦下来。
上了前坐，刚系好安全带，准备报地点…就看见女孩还是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喂！上车了！”
魏婕闻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像刚睡醒一样全身透着一股一股的瘫软劲。
拖沓着脚步向车这边走来。
“小姑娘，车里不好吸烟的喂。”司机见势提醒。
魏婕刚要关车门就来着这么一句。不屑的将吸完一小半的烟丢到了地上。
脚在烟头出拧着踩了踩。
低语：“没劲。”
她大腿互相彪放着，双臂张开倚靠在车后座。满腹狐疑的看着周边的路况。
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温允：“到了你就知道了。”
魏婕：“……局子可不是这条路啊。”
温允什么也没说。
后面的路程可以说是静到除了一直在群里要活司机师傅的方言“呐喊”。就只有催车的喇叭“嘀嘀”声了。
……片刻
车子停道了医院门口。
魏婕看到了门口醒目的两个字：“医院…”
温允淡漠开口：“跟我来。”
魏婕虽然不服但是还是照做了。
……
“请问林曦含她在哪个病房。”
“林曦含……我找找。”前台翻找着电脑。
站在一边的魏婕有些不可思议。
“林曦含？”
……“您走到那边尽头的108号病房就是了。”
魏婕：“等等，林曦含怎么会在这。”
“她为什么会住院？”
“生病了吗？……温允，你说话呀。”
温允就是往前走，不管旁边这个人的任何举动。边走边看房间号。
“108……就是这个了。”
她推门而入。
趴在女孩旁边的女人被声音惊醒了。
睡眼惺忪的朝门口看去。她的眼白被红色的血丝描了个边。黑眼圈也是向外突的肿胀。这是哭太久了。
“小婕。”女人开口。
魏婕微愣，她先是扫视了一下床上的女孩，脸色比以前还要苍白。头上被裹着一圈醒目的绷带…双眼紧闭，嘴上还扣着呼吸机。
温允也被这一幕盯在了原地。这一幕全然是她预料之中，但是当它真的出现在温允面前时，她又是一阵一阵的脑子发涨。
“姐…我得抑郁症了……”
“姐，我好喜欢她。”
“姐……我没关系的。”
“都会过去的对吧…姐。”
声后的女孩突然就后退了两步，然后跑了出去。温允被魏婕的这一举动戳破了回忆隔膜，丟下书包就也追了上去。
……
女人被吓了一下，然后起身小跑到门口向走廊，呆占在原地看着动静越来越小的那边。
魏婕跑到了走廊外的一块地，这是医院圈边。
她靠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新鲜空气。
“不可能的…绝对不是…”她的双眼像迷失在黑洞里的残渣，空洞无力。
温允经赶慢赶的跟了上来：“你跑什么啊？”
魏婕摇头，一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抱头蹲地。
温允靠在墙边歇了一会才开口道：“都看到了？”
女孩一声不吭的蹲在那，碎发遮住脸上的细枝末节。
温允：“林曦含现在躺在这都是你害的，而你却从始至终觉得你自己是对的……她没力气了，她不想和你玩了。”
魏婕抬头看向温允：“玩？”
温允轻（蔑）笑：“钢筋……”
温允轻笑：“没错啊，我见过她被流氓包围的那天，那次的人远不少你带的那些阿猫阿狗。”
“那次…我没帮她，因为她有能力离开。”
魏婕脑子发懵，无力的看了看自己刀疤痕分布七零八落的双手。
“有能力…离开？”
“为什么她在我心里的模样是相反的？”
温允：“因为她喜欢你。”
终于把这个隐瞒了将近一年的秘密说出来了，心里的那个结也算是被摘除了一个。
魏婕双收撑地的站了起来。质问自己：“她喜欢我？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在魏婕的思绪范围内，她没有完整的家庭，也没有安稳的生活环境，朝九晚五的在为如何活着发牢骚。在比自己厉害的人面前低眉顺眼，在低于自己的人面前就成了呼风唤雨。没钱了就要，要不到就抢，抢那些低年级的，实在不行就自己凭借着本身去赚……毕竟，这年头没钱就等于没了兴致，更严重的来说，没钱就是没命活着。
……去年晚春。
二三中学女厕所内：
女孩全身湿透，跪趴在地上，发梢向下滑落着小水珠，干净的白色长袖衬衫吸附在女孩胸前…她低头微微喘息，狼狈不堪。
魏婕居高临下的靠在瓷砖墙上。
“林曦含，舒服么？”
女孩什么也没说。
魏婕拿出匕首慢慢靠近林曦含。
开始摆弄她的每一处肌肤。
一刀，女孩闷哼了一声。
“这一刀，是替我妈划的。”
第二刀下去，血液掺着水慢慢扩散开来。
女孩要紧牙关。
“这一刀是替我划的。”
……刚要下去第三刀就被从隔间推门出来的温允拦下了。
“住手。”温允淡淡的开口。
魏婕向她看去。
魏婕：“哈…这里还有一个。”
刚想让站在旁边的两个高个子女生去抓温允，结果就被温允抢了先。
朝着女生的肚子就是两脚。
女孩疼的后退了几步。温允接着趁机握住魏婕拿刀的手，使劲向后方撇去……魏婕手腕吃痛，手指失力，刀掉在了地上。
温允拉起林曦含就是往外跑。
一只以一个方向跑，跑到了图书馆前的花坛上。温允看到女孩衣服透的可以看见内部衣物了，就把自己最外面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她。
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还手？”
女孩一脸云淡风轻，眉毛的像蝴蝶的双翼般对称着两松。
她不自觉的扣了扣手指，开口有些口痴：“因为…因为我…我喜欢她。”
温允被这答案给吓到了，心脏不住的突突跳动。“你喜欢她？是女也的她？”
女孩点了点头。
温允：“同性恋，还是施暴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女孩摇了摇头：“她很…很善良，没…没那么坏。”
温允释怀的看了看明媚的天空。
“善良……这年头很少出这么个词。”
“真相是什么……可能只有当事人清楚，我没了解过这一切，也没资格去评论眼前这一幕的是与非。”（nxos）
“姐，我…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女孩眼眶泛红的看向她。
温允明白的点了点头。
“谢谢…谢你。”
女孩露出微笑，苦涩的微笑，像枯萎凋零前一刻的花朵一般无望的灿烂。
……（回忆结束）
温允：“魏婕，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她现在躺在医院里是因为你……她以前和我说过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简直是一个荒谬的冷笑话。”
“旁观者没资格对事实评头论足……”
“我只是把在我这里的真相说出去而已，至于以后你们如何……那都是你们的事了。”
话说完，温允转身就向108走去。
魏婕蹲在哪里，咬的唇泛白，回想起以前自己对林曦含的那些作为，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
“阿姨。”温允推门而入。
女人向门口走去。
温允被女人引到了门外。“孩子，你是小含的朋友吧。”
温允点了点头。
“阿姨，曦含现在……”欲言又止。
“楼不高…但是……”女人开始哽咽。
“可能以后走不了路了。”
泪水从女人眼里流了出来，她用手不停的擦拭着。
温允安慰到：“都会好起来的。”
“嗯。”
女人缓过劲儿来，就看见温允头发后那处若有若无的血印。
“孩子，你的脸……快去处理一下吧，该有疤了。”
温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丝丝痛感一触即发，看了看那手上，还有红泛橙的血迹。
淡笑着对女人开口道：“没事的阿姨。”
但疼是真的疼，医院包扎伤口也是真的贵，小的都能说成大的，倒不如自己回家处理一下好了。
……星期一
温允的脸上还是隐隐作痛，这两天放假在家她都是披散着头发遮住半脸。以防万一被爸爸看见，他又该担心了。
柒月撩开温允挡住侧脸头发，眼见的一条血红的长印，看起来还是有点稍稍恐怖。“允宝贝，你的脸还没处理么？”开口问道。
温允摇了摇脑袋轻笑着说：“没事，伤口不深的。”
柒月：“是不深，可它也不小……想想就来气，你说她干什么不好呀，非要让人破个相…心里才舒服。”
……顾桀闻声看去，头发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红色长条。
俊眉紧皱，也轻轻的撩开温允的头发，看见伤口的那一瞬间感觉心里像是被塞了上万只蚂蚁一样难受。
低声怒着开口问道：“谁弄的？”
柒月见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温允：“和你没关系吧？”
顾桀脑子直嗡嗡，心里的火反而更大了。
“我tm问你是谁弄的。”语气有些带吼。
温允不爽，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脸部抽着跳着疼，他这一下的低吼更是添油加醋，给温允的情绪也带了个高潮。
忍不住爆粗口的道：“吼你妈呢？”
顾桀被这么一吼愣了一下，全班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咳…咳……”男孩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
“……妈，可以…告诉我是…是谁把你的脸划成这样的么？”顾桀温声问道，声音也自己的降低了一个度。
温允被这一下搞破防了……“妈？what？”
脸上又是突白又是跳红的。
“那个…说了你也不认识。”
顾桀又开口问道：“疼吗？”他的拇指轻抚过那条伤口。
温允下意识偏过头去，继续摆了摆头发遮住伤口。“还行。”
顾桀“嗯。”了一声。
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女孩子的脸堪比男孩子的腹下那个神奇部位。但是脸上有个刀疤后反而异常平静的……只有自己旁边的这位了。
“我又为什么比她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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