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两座北海
北海又有了化神，海族与人族的艰难平衡被打破了。
毫无疑问。
息烽是心向人族的。
现在息烽负手而立，可怖气机如同苍龙，倒卷天穹三万里，满身都是凌冽天威，眸如大日，绽放化神威压，灼烧在场所有天人魂念，让人俯首，无法直视。
“息烽！”
“你不要忘记了自己体内流淌的是什么鲜血！在人族，纯血海族的你，一旦身份暴露，注定是异类，海族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当年之事，罪魁祸首的枭，已经付出了代价……”
“不够！”
“那海蛇族也给你！”
一尊尊强大的海族七转天人，还有半步化神在嘶吼。
不止如此。
还有惨叫声响起，这是有强大天人出手，在抹杀海蛇族残存的天人强者。
“你们！”
海蛇族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可是三圣族之一，除却没有七转天人外，天人数量也不少，也是海族的中流砥柱，竟然这般轻易就被舍弃了。
这就是海族。
虽有灵智，虽是族群，但骨子里的血如海水般冰冷，跟一些灵智未开的妖魔族群并没有区别。
“海族与人族的纷争，也该落下帷幕了！”
“至少人族有纳洛叔叔，还有师傅，给与过我帮助与温暖，而你等海族灭我亲族，残忍冷漠，不配存活……”
息烽在朝着这些海族强者们走来，他身后孕育初生的海洋世界，那一尊苍龙，还有那一柄巨剑，呼啸而动。
这一瞬间，没有了什么天人，有的只是蝼蚁。
息烽高举巨剑！
化神威压之下。
这些站在北海顶端的顶尖者，甚至连动弹都无法动弹，只能引颈受戮。
“不！”
海族的天人们发出了绝望呼喊。
“呜！”
这时。
异变突起。
北海的所有海洋，都在翻腾了起来，有九道移动大陆般的庞大黑影，出现在了这一座战场附近，来回游弋着。
他们有的如同巨鲸，有的如同可怖章鱼怪物，还有一头苏辰特别属性的数十只眼眸的深海灾厄。
毫无疑问，他们全都是北海的圣妖魔，九尊深海灾厄。
这一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意识降临了。
祂自深海而来。
似乎对息烽想要抹去北海海族，祂格外愤怒。
“道尊俯瞰岁月，不得插手人间！”
“这是当年的五尊之约！”
“如今！”
“汝，该走了！”
有古老呢喃之音涌现。
这一刻，规则运转，一切归位，北海颤抖不停，伴随恐怖的轰鸣，仿佛从天空坠.落，重归山海界。
在遥远的天地尽头。
消失了整整三百年的壁障重新出现。
并且，还有可怖的排斥感，施加在了息烽这一尊北海化神的身上。
哪怕他是化神。
如今。
乃是整个北海都在排斥着他。
海蛇族圣城之上，苏辰注视着这一幕，他清楚能够对抗登天地灵的唯有同等的力量，这是北海的道尊出手了。
“这是什么……”
息烽登临化神，本该意气风发，可是这一尊降临的意识强大的超乎他的想象，哪怕是化神都无法抵挡。
至少他这一尊新晋化神，就连抗衡都无法做到。
就这样。
息烽，连同他身后孕育出来的初生世界，都被排斥出了北海，或许在中域，或许在西漠，也可能在其他地方。
“这是……”
在场海族，全都愣住了。
能够成为天人，乃至是半步化神，他们都有着极其悠久的寿命，这一刻，他们想起了古老的传说。
传说中。
他们海族乃是一尊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所缔造的。
这一尊伟大的存在，见初生的海族羸弱，连海中弱小的妖魔都打不过，便是将当时深海中强大的古老妖魔，炼化成了十绝图腾，天罡图腾，地煞图腾，融入到了海族的血脉力量中，代代传承。
甚至。
就连强横无匹的七尊海神像，都是这一尊伟大存在所赐予的。
他们一直都讲这些，当做古老的传说，交给海族幼童的稚嫩童谣，如今，他们竟然真的遇到了这一尊执掌深海的可怖存在，真正的海域神明。
“始祖之神！”
这一瞬，所有的海族跪伏，都在狂热朝着那一尊降临的意识朝拜。
“不妙！”
苏辰皱眉。
虽然他是北海第一天人，有着凌驾于七转天人三倍的恐怖魂念，但也不可能比化神还要强。
息烽都被放逐北海之外了。
他，可不是这般级别的生命对手。
苏辰飞速而动，抓起了圣城当中惊愕躲藏起来的皎月，魂念包裹他全身，就准备逃离这里。
可是。
下一瞬。
他彷佛听到了冷哼声。
然后。
他就如同流星般坠.落，只不过不是在朝着深海之底坠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北海的天空彷佛传来了可怖的吸引力。
苏辰不受控制的朝着天空坠.落而去。
就仿佛。
这一座深海，才是天空，而九尊深海灾厄一直在守护，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天空才是真正的陆地。
他现在从天空坠落大地。
“小子。”
“滚出吾的北海！”
“你这么好奇天空的禁忌是什么，那你就自己去看吧！”
昏迷前。
苏辰只听到这么一声话语。
……
……
“祭祀大人，有流星坠.落！”
“但是，我等赶到这里，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尊坠.落的人类，毫发无损……”
“这人族身上的气息好奇怪，不是咱们的炼体巫术！也不是那些讨厌的蛮子的路！莫非又是传说中，陨落有世界残留的仙道之人？”
有嘈杂话音响起。
苏辰醒来。
环顾四周，发现他正坠.落于一块大陆之上，准确来说，这是一块水中大陆，奇怪的是，哪怕不动用手段，他竟然能够在这里呼吸。
他所坠.落之地，周围焦黑，形成了巨大的天坑。
此时。
正在有一个个骑着海兽的铠甲骑士，在天坑的边缘，簇拥着一尊穿着祭祀长袍的老者，对着他指指点点。
并且，他们都是人族，虽然实力不强，但是每一尊都是货真价实的纯血人族，就是这些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并非是仙道。
而是一种苏辰并不知晓的其他修炼之路。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辰皱眉。
记忆最后一幕，那一尊神秘存在，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让他朝着天空坠去，最后一幕记忆，则是他冲出了水面。
“这里是真正的北海。”
“这里也是我等这些上古遗民的放逐之地。”
苍老祭祀，回应了苏辰的话语。
闻言。
苏辰愈发疑惑。
一瞬间，他三百万里的魂念就施展开来，想要去窥视这个世界的面貌，然而，这里早就不是他熟悉的北海。
众星海域，海神域，丛云海域，一个都没有了。
这里就是一块埋葬在深海当中的大陆。
并且。
这深海格外的死寂。
并不见有多少的海中生命。
唯一有生命极限的，也就一些苏辰魂念都不敢踏足其中的遗迹残骸之地了，那里连通着一座座诡异的小人间。
“你应该朝上看。”
苍老祭祀指了指头顶，叙说着。
随后。
他注视着苏辰，若有所思，这时察觉到苏辰的魂念，才有些恍然，惊觉苏辰竟然是一尊强大的仙道天人。
仙道……
好久远的名次了。
久远到，他都快要将之遗忘了。
明明，他们人族是仙道的宠儿，前赴后继的主宰仙道，用仙道的力量，驱赶了强大的侵略族群们。
“向上看。”
这下。
苏辰三百万里的魂念，朝着所谓的天空而去。
这一瞬。
他的眸子瞬间瞪大，明白了苍老祭祀口中的北海是什么意思了。
三百万里的魂念。
让苏辰的视野来到了海面之上，他朝着天空望去，赫然看到了无尽的蔚蓝星空。
不！
这根本不是什么星空。
分明是一个倒悬的世界！
北海！
头顶星空，竟然是他所经历的北海，有众星海域，丛云海域，海神域，此时他甚至能够遥遥看到，一个个黑点正在海域中交战厮杀。
显然。
息烽被驱逐。
海族，再度掀起了恐怖大战，想要覆灭人皇城，碾碎北海人族最后一丝火种，让人族绝迹，或者彻底式微，再翻不起任何风浪。
“这里也是北海？”
“也就是说。”
“一直以来，都有两个北海……”
“在原先北海时，如果窥视头顶天穹，或许也能发现这一份隐秘，这也是九尊圣妖魔级别的深海灾厄一直封锁天空，在遮掩的秘密？”
苏辰被这一幕给惊住了。
如此隐秘。
他甚至怀疑，就连中都的那些古老宗门都未必知道，或许，只有一些零星半点的上古典籍，才可能有些许的记载？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辰收回了魂念，他又问了一遍。
对此。
苍老祭祀，摇了摇头，道。
“我说了。”
“真正北海！上古年间就陨落的真正北海大陆。”
“北海，其实是一块大陆！而不是一片海啊。”
“不要问了。”
“反正，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了出去的可能，跟我来吧，熟悉一下你往后岁月直到老死的环境吧。”
说着。
这一尊老祭祀，就领着身后骑着海兽的士兵，朝着最近的一座小人间而去了，丝毫不在意苏辰会不会选择逃走。
苏辰没有选择跟着，他在这一块沉没于海中的大陆上行走，施展各种手段，想要飞掠到海面之上，想要朝着头顶星空的北海而去。
可是。
就仿佛他丧失了御空翱翔的能力一样，再也无法离开脚下土地半步。
就这样。
苏辰沉默了下来。
果然。
那一尊恐怖的北海意识，并不怀好意，他驱逐了息烽这一尊化神以后，似乎觉得他这一尊强悍的恐怖天人也是碍事的石头，一脚就将他踢到了这里来。
这一座北海世界，似乎有种难以言说的禁制，哪怕他有三百万里魂念，都无法撼动这里的规则。
“别忙乎了。”
“曾经有一尊北海人族化神，惹怒了那一尊北海道尊不开心，也被放逐到这里，喏，我们栖息的这些小人间，最大的那一座便是他遗留下来的。”
“化神都离不开，更何况天人？应该是这个理吧，我记得，化神，好像是比天人要强大……”
“啧。”
“你老死以后，我们这里就又能得到一座小人间，可以供后辈子孙繁衍生息了，能修行仙道就是好啊。”
“要不是上古遗民无法修行仙道，我都想修仙道，然后死后留下一座天地给予后辈繁衍生息了。”
不知何时，那一尊苍老祭祀又出现了，徐徐的说着。
化神，都不曾离开？
这下。
苏辰沉默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问。
“没有。”
“或许，大祭司有办法，他炼体巫术，强大到可以比拟仙道化神的程度，活的也最悠久，有三万年了吧。”
“如有办法，也就只有他清楚了。”
就这样。
苏辰跟着苍老祭祀，赶赴了最近的一座小天地，这里的天地资源早已枯竭，满天都是黄沙，栖息着一座城池的人类。
漫天都是黄沙，裸露的沙土地，显然这一尊不过是元婴陨落留下的天地，在漫长岁月下，没有灵脉，或者是仙道力量的补充，早已濒临毁灭的边缘了。
苏辰早就留意到了。
这一座北海世界，货真价实的死寂之海。
没有灵脉。
更没有灵气。
无法承载任何仙道修士的诞生，甚至他在这里，都无法补充灵气，玉元婴的魂念，用一点少一点。
在这里，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孩童，哪怕是高大的成年人族，也是精瘦无比，身上有着污浊之血所凝刻的图纹。
说是城池，这里反倒不如说是一座破烂的渔村。
来往人族，正拿着钢叉，去河流捕捉不多的海兽鱼群……
“这是上古炼巫术。”
“在这放逐之地，我们无法修行仙道，你可以将之看成是仙道当中体修的一种，除却修行方式，反正差不多吧。”
“我带你去见大祭司，也好让你早点死心。”
“北海的那一尊主宰，向来都不喜欢人族，但急眼了，将人族扔进来，这数万年来都很少见了，尤其你还不是化神，竟然只是一尊天人，就更少见了……”
就这样。
苍老祭祀，领着苏辰，推开了城池中最大的青铜神殿的万丈门户，在这里苏辰见到了那一尊大祭司。
苏辰瞳孔一缩，格外震惊。
“你们口中的大祭司，怎么会是一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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