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沈悠然一时无言，脑中回想着对策，她突然眼睛一亮，说道：“陛下可是还有事物要处理，臣妾就不打扰您了。”说罢，手中紧抱着的梅花掉了两支在地上，沈悠然弯腰捡起。

        皇帝看着她这般在乎手中的腊梅，他冷着面说道：“朕的确有要事要处理，贵妃既然无事，便与朕一起去御书房，回忆一番佛经可有抄完。”

        今日皇帝的话比往日多了许多，他自己没发觉，身边一直跟着他的玉安却是第一个发现的，玉安看着沈悠然的目光有些欣慰，又有些复杂。

        “这，御书房……御书房是皇宫重地，臣妾岂敢进入。”沈悠然没料到皇帝会让自己去御书房，所有重要机密可都在那里，她现在可惜命了。

        皇帝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有朕在，你以为你能看到什么？”

        沈悠然点头，的确是，有皇帝在，自己就是有心也没这个胆，最后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将林嬷嬷她们遣回去，她跟在皇帝身后，随着他一块儿去了御书房。

        她跟在皇帝后面走进传说中的御书房，自她进宫从未进来过，她四处打量着，御书房内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全是书，许是随时有人打理，这些书都放得很是整齐。

        皇帝走到案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案桌上好几挪还未批阅的奏折，笔墨纸砚整整齐齐摆放在案桌上，小太监已经岩磨好了墨，皇帝笔尖轻舔墨水，低头认真批阅起了奏折，仿佛已经忘了还有沈悠然这个人。

        粗略看了一遍御书房的摆设，沈悠然也不敢逾越，轻咬唇瓣，有些手足无措，她在想自己该不该提醒皇帝，她还在呢，看皇帝的样子，似乎很是忘我，她又不敢打搅。

        纠结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不管了，死就死吧，她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陛下，您是不是忘了臣妾？”询问地看向皇帝。

        闻言，皇帝抬头看向她，她灵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可以让人忘掉周遭的事务，皇帝对这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你去般个案桌来给贵妃。”说完继续低头看奏折。

        听到他的话，沈悠然心都凉了半截，这个男人一定是知道她在扯谎，故意在提点她呢，皇帝的心果然深不可测。

        眼睁睁看着玉安指使着人搬来桌子，就放在皇帝下方，沈悠然见状，急忙出口阻拦，“不要放这里，你们就放……”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寻了个自以为满意的角落，说道：“你们就放那儿吧。”

        她的声音不算低，皇帝抬头看她手指着的角落，出言道：“就放着儿。”

        沈悠然回头看着他皱着眉的样子，不敢反驳，只能任由他们摆放，她硬着头皮坐在皇帝下首，此时她脑袋一片空空，哪里记得起佛经的半句。

        她牙咬着笔头，神思已是去了天外，皇帝批完桌上的奏折，抬头就看见她这副发呆的状态，此时的她不像方才那样能言善辩，倒是顺眼了许多，皇帝摇摇头，顺手拿了旁边的书看起来。

        一下午过得很快，天暗下来，玉安进来点上蜡烛，沈悠然已经趴在案桌上睡着了，而原本在看书的皇帝也不见了踪影。

        “娘娘，您醒醒。”林嬷嬷轻声唤了两声，怕她听不到，还抬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沈悠然本还在梦中，梦着自己在家中与家人吃饭。她正和沈湛抢一只白灼虾，两人互不相让，正当她快要得逞时，突然一下就什么都没了。

        她双手轻轻揉了揉双眼，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林嬷嬷，“嬷嬷，你怎么在这里？”灯光有些暗，让她此时分不清时辰。

        林嬷嬷扶着她站起来，说道：“老奴在宫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娘娘回来，这天色暗了，老奴来接娘娘回去。”

        沈悠然清醒了些，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御书房内，突然想起皇帝，问道：“陛下呢？”她抬眼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皇帝的踪影。

        “陛下已经回养心殿了，娘娘，咱们也回去吧。”林嬷嬷为她穿上狐裘，外面的雪又下起来了，宝福跟在她们身后打着油纸伞。

        翌日一早，沈悠然还在用早膳，玉安便亲自来取她抄写的佛经，沈悠然惊得碗中的白粥都喝不下去了，她还以为皇帝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他这般较真，还记得她的小事。

        沈悠然面露难色，只能对玉安说道：“公公先回去吧，稍后本宫亲自去见皇上。”

        “那老奴便回去复命了。”玉安点点头，不多作停留。

        瞧着眼前的一桌早膳，有她最喜欢的水晶饺，还有一些口味较淡的小菜，沈悠然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突然觉得食之无味。

        这佛经，她是一个字也没有，该怎么应付皇帝呢，沈悠然手撑着下巴，手肘杵在膳桌上，发呆。

        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沈悠然只能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届时皇帝罚她将没抄写的佛经补上，万一皇帝大方她或许不必在抄写佛经了。

        心中这般想着，沈悠然收拾了一番，待瞅着皇帝下朝的时间去了御书房，正巧此时皇帝还在御书房议事，不见任何人，此时无法然人转答，沈悠然只能等着皇帝议完事再进去。

        她百无聊奈地蹲在地上玩雪，雪还在下着，宝福在她身后打着伞，生怕一点雪花飘到她身上，沈悠然看着自己堆出来的一个小雪人，说道：“将伞收了吧，本宫想堆雪人了，你来陪本宫堆雪人儿。”

        “娘娘这怕是不妥，身上淋了雪，会着凉的。”宝福开口劝着。

        沈悠然笑了笑，伸手接了一些雪花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到了她温热的手心里便化了，“来吧，反正此时哪儿也去不了，站在这儿还凉，动一动或许会暖和一些。”

        “快点，是命令。”沈悠然故作凶狠道。

        无奈，宝福只能将手中的伞递给身旁的小宫女，陪着沈悠然堆雪人。

        小时候在闺中时，每年一下雪大哥二哥就会陪着她堆雪人，娘怕她受凉，每次都不允，她们只能偷偷玩，堆好的雪人舍不得毁，被娘发现了又免不了一顿罚，不过娘总是不忍心重罚她，顶多是罚她多抄几遍书而已，想起那时候才是无忧无虑的。

        沈悠然蹲在地上堆雪人，宝福还像小时候一样将雪都捧过来堆在一起，由她来捏身子捏脸，不多大一会儿一个雪人的雏形便出来了，沈悠然拔下自己的簪子在脸上画了五官，问宝福：“像吗？”

        宝福认真看了一下，回道：“像，奴婢瞧着这雪人怎这般像奴婢呢？”

        沈悠然回头看了一眼宝福，再看看她堆的雪人，“噗嗤”一声笑了，别说还真像。

        宝福身子有些微胖，可可爱爱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她堆的小人，宝福心中委屈，叫道：“娘娘，您笑了。”她觉得娘娘这是在嘲笑她。

        沈悠然赶紧收住脸上的笑意，摇头道：“没笑，本宫不会笑你的。”她说得一本正经，宝福不相信的看着她。

        沈悠然还想辩解，此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赖好几位大臣，沈悠然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中间的那个最耀眼的男人，远远地她拎着裙摆跑过去，宝福在身后担忧道：“娘娘您慢点，可不要摔了。”说着她也紧跟着跑上去。

        “哥哥。”沈悠然顿住脚步，轻声唤道。

        一行人停住脚步，有些人是认识沈悠然这个贵妃的，行了一礼，“贵妃娘娘。”

        人群中那个被沈悠然唤作哥哥的男子，抬眼看向穿着青衣的女子，他面无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在眼里。

        大家都知道贵妃娘娘是沈钰的妹妹，知道两人是要叙话，便主动告辞，留下沈悠然与沈钰。

        “哥哥。”沈悠然见他没反应，便又唤了一声。

        沈钰似乎才反应过来，答应道：“嗯。”他脸上是温柔的笑，“小悠然在宫中过得可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悠然眼眶都红了，她忍住要哭的冲动，点头：“我在宫中很好，哥哥不用挂心。”

        “小丫头，怎么还要哭鼻子。”沈钰眼里盛满心疼，这是他从小宠大的妹妹，自她进了宫，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只能从下人嘴里听到她的消息，今日见了面。

        沈悠然摇头，嘴硬道：，“我才没哭，我就是激动。”

        也不打算拆穿她，沈钰认同说道：“好好，你没哭，你现在可是贵妃娘娘，可不能在宫人面前失仪。”

        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小宫女和宝福，沈悠然回头道：“我才不怕呢？”

        沈钰眼里温柔如水，忍住想要揉她头发的冲动，问道：“娘娘来御书房做什么？”

        “找陛下。”沈悠然回道，说完她问道：“哥哥，爹娘在家还好吗？”

        沈钰点头：“你放心，家中有我与你二哥，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家里的，只是你，你一人在宫中要好好的，我们都很担忧你。”他们三兄妹感情向来很好，最疼爱的妹妹进了吃人的皇宫，他们在外面也只能尽力让妹妹过得好些，所以他才想在朝堂立足，也是为了做妹妹最有利力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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