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取次花丛懒回顾
某日，墨相开车接林鸢下班，林鸢上车热情的给他一记热吻。
墨相诧异道：“有什么好事？”
林鸢掩嘴笑道：“我发工资了呀。”说完哈哈大笑。
墨相摇头，打趣道：“要不我再发一次，你再吻我一次？”
林鸢娇俏的撇了他一眼。墨相朗笑出声，吻了她的眉眼，开车离去。
墨相道：“明晚舞阳父亲生日，陪我去。”
林鸢叹口气，道：“大爷，我都没发现宴会有什么好的，除了好吃的和美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嘛。”
墨相笑道：“那你是答应了我了。”
林鸢故作无奈道：“我有别的选择么。”
来到宴会，林鸢兴致缺缺依着墨相，哀怨道：“你说我多参加几次这样的宴会，铁定会胖的吧。”
墨相好笑的捏捏她的腰，宠溺道：“胖点好生养。”
林鸢听完脸红的瞪了墨相一眼，道：“糕点吃多了，太腻。”
墨相赔笑道：“好好，待会早点退场，陪你吃火锅，可好？”
林鸢一听，越发依着墨相，痴笑不已。
当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旁人道：“哟喂，你们这恩爱也太不分场合了吧。”
林鸢看了舞阳一眼，道：“你们聊，我去坐着休息下。”
墨相回头撇了舞阳一眼，道：“哪根筋不对了？”
舞阳奸笑，道：“肖子衿来了。”
墨相看着杯里的液体，沉静如水，道：“与我何干。”
舞阳看着姗姗到来的子衿，耸耸肩道：“她来了，我走了。”
墨相听完，不经意的笑了。
子衿清扬的声音响起，道：“何事这么好笑？”
墨相看着眼前的女子，礼貌的笑道：“自然是好笑之事。”
子衿笑道：“可以谈谈吗？”
墨相看了她一眼，优雅的抿了口酒，道：“我和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单独谈的。”
子衿慢悠悠却自信道：“我打赌你这么自负的一个人从不曾主动开口询问林鸢的过去。”
墨相敛了笑意，正色的看着她。
子衿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容一整，挑衅道：“碰巧我也想知道她的他！”说完把耳机放在他手上。
其实，墨相和林鸢相处这么久以来，何曾不知呢，只是，她不说，他不问，骄傲如他，他自信胜者是他。
子衿穿过大厅，来到窗帘后的暗处，果然看见林鸢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吃着糕点。
子衿优雅的坐在林鸢旁边，询问道：“不打扰吧？”
林鸢抬头看了看，笑着摇头。
子衿热络道：“我叫肖子衿。”
林鸢端正身子，不失礼道：“你好，我叫林鸢。”
子衿听完，似有所悟，拉长了尾声，道：“哦，你就是墨相的现女友。”
说完好奇的大量着林鸢。
林鸢心里暗笑，这个女人也是浮夸，演技太生硬了，只是面上依旧和善道：“是的。”
子衿似惋惜似不解，道：“墨相一匹野马，真舍得一片草原，困你左右？”
林鸢看着眼前的美女，思索了一下，似有犹豫道：“至少现在吧。”
子衿听着林鸢的话语，心下释然，笑道：“我是墨相的初恋。”
林鸢背着光，子衿看不清她听到这话的表情，只是等着她说话。
林鸢轻笑出声，语调说不出的平淡，玩笑道：“原来你和我是开拓者和终结者呢。”
子衿听完，楞了一下，随即想着林鸢形象的比喻，忍不住也轻笑起来，而后，仔细打量着林鸢。
林鸢看着子衿凝视着自己，眼神明亮的也笑意不减的看着子衿。
谁知子衿接下来的话，林鸢打死也不会想到。
子衿敛了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你知道沐晨风的母亲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林鸢任是处变不惊，听到这一句时，手也微微打颤，这个名字啊，总是让她措手不及。
子衿满意的看着林鸢的表情，事不关己道：“当医生告诉她，她儿子成为植物人不会醒来时，她请求医生放弃治疗。”
子衿说得云淡风轻，林鸢听得全身发抖，放弃治疗？
子衿继续道：“所以每当沐晨风的母亲看见你时，就会想到，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身体一点一点变冷，脸色一点一点变白，四肢一点一点僵硬。所以她厌恶你，憎恨你。”
这样的话语，对林鸢莫过于最恶毒的诅咒。
林鸢不曾知道晨风走时是这样一种状态，她以为当时送到医院时晨风已经死亡，她并不知晓其中有此曲折。
子衿欣赏着她沉浸在悲伤里，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嘲讽道：“怎么，都这么几年了还忘不了他？”
林鸢茫然的拉回思绪，木然道：“你告诉我这个，想怎么样呢？”
子衿笑笑，无害道：“你别多心，我只是纯粹和你谈谈初恋罢了。”
林鸢听完，哂笑不已，睥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顷身向前，道：“我的初恋不容你亵渎。”
子衿听完，看着林鸢狠绝的表情，心里一惊，她一直以为林鸢温和不曾想到她竟有这么阴狠的语气。
“你如想知道，告诉你又何难”，林鸢看着诧异的子衿。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声音清凉，缓缓道的诉说着：
“我藏不住喜悦，藏不住秘密，藏不住一切的一切。
可是，对于晨风，我却藏得住所有关于他的一切。
他离开时，我的彷徨，我藏得住；
凝视着救护车离去，我心里的伤，我藏得住；
看着他长眠于地下时，我想哭得透彻，连这个我也深切的藏住了。
那个我曾今爱的人，那个让我爱的最深沉的人，那个让我笑得最灿烂的人，就这么寂寥的离去了。
他离开了我的生活，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死角，我走不出来，别人也闯进去。
那里有他离去时最殷红的鲜血，那里有他离去时，拉着我的手，留下的一行清泪。
那里也有我的心酸委屈，我的沉默不语，我的焦虑不安，我的着急痛楚，我的绝望苦涩。
我明知这样是徒然，我明知道他不会回来，但是，我还要坚持，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放弃。
我知道没有出口，但是我还是愿意前行。
有他的回忆，让我开心，又让我害怕未来。
或许，我习惯以他的方式活下去。唯此这种，我才能熬过他独自离去的几年，安然活着。
当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自然的说，毕业后，我们结婚了，你就完完整整是我的了，我不愿你有受一丁点委屈的可能。
你说，那么爱我护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不念念不忘呢！
他离开了，我觉得我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心痛到魂牵梦萦的程度时，它已经变成另外一种存在的状态了。他反而变得更实际存在，因为我太需要他存在了啊！”
说完起身离开，墨相见人走远，沉着脸走向子衿，递过耳机。
“听着感动吗？”子衿笑问。
墨相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得林鸢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这样”。
墨相惊愕的转头，林鸢不快道：“我先走，你们慢慢叙旧。”
说完抬脚离开，墨相站定不动，走了几步不见墨相跟上来，林鸢气势汹汹的这回去，恶狠狠对着墨相道：“墨相，你敢留下来，我和你没完。”
墨相笑着跟了上去。
和主人道了别，二人上得车来，一路无话。
到了墨相公寓，林鸢借着月光走到客厅坐在藤椅上，道：“墨相，别开灯。”
墨相脱了外套，走到沙发边坐下。
林鸢抱着双腿，看着忽明忽暗光闪过，歪在藤椅上，娓娓道：“我去给他扫墓，他的生命就像刻着他名字的那块巍峨的巨石，默默不语，悄然安睡。
晨风离去，已经7年了。
七年间，花开了七次，又落了七次；树叶绿了七次，又黄了7次。
我的生命就在这花开花落之间匆匆过去，而他的花已永不再开，永远的枯萎了。
翻捡他当初给我写过的情书，只觉得，疏忽之间，阴阳两隔，人生，真是一件残酷的事。”
说完她顿了顿，墨相分明看见她左眼的一滴泪划过鼻梁，融入右眼，缓缓隐于鬓角处。
林鸢又道：“其实我的前半生真的乏善可陈，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就是我遇到了一个爱我的人，我爱的人。
就在我全身心都系在他身上时，突然之间，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世界也顷刻坍塌。
他给了我全世界，又带着全世界离开，留我一人孤零前行。
其实，我要给你坦白的，似乎，真的只此一件罢了。
再后来，我就带着他的理想去生活，以他的方式活下去。
没有他，我就像天空的柳絮，无根无据，唯有以他的方式，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心安。
再后来，我就遇见了你。”
林鸢讲完，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外面偶有虫鸣，墨相走过去，蹲在她身旁，轻轻擦了她的泪，抱着她，缓缓道：“鸢鸢乖，对不起，我爱你。”
林鸢听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墨相轻声安慰着。
林鸢哽咽道：“你不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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