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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离间


  司马蓉来了两天,攻城依然没有进展,不过她终于亲眼见到了战场的情况,也看到了让秦军屡屡吃亏的赵国大将梁仲,大致的情况她也摸透了。

  原来这个赵国在前国君死后不久,经历了一场内乱。在梁仲的扶持下,最终拥立了新君即位。不过这个新的赵王并不是梁仲一心想要扶持的,只是此人颇有些手段,害死了最有希望登上王位的人,梁仲为了赵国的稳定,不得不扶持他登上王位。

  这个新的赵王心计歹毒又无德无能,偏偏他心高气傲,一心想要摆脱梁仲的控制。俩人私下已经势同水火,表面上却还相互扶持。

  除此之外,赵国的安逸候对这个新的赵王很是不满,一直想要取而代之,所以,赵国内里实际上还是一团乱麻。

  午后,众人在营帐内商量事宜。司马蓉此刻是男儿装扮,作为凤清尘的手下,自然是不用避嫌。司马容若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此刻也坐下来听众人的意见。

  “连续的败仗,我军士气已经严重下滑,现在急需扳回一局来重振军威,否则这么持久的下去,我们的军队迟早溃散。”王简之一拳捶在几案上,着恼的说道。

  “王将军不必恼怒,梁仲此人骁勇善战,说是赵国的守护神也不为过,败在他的手上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凤清尘安慰道。他虽是半个江湖人,但是梁仲的名号他也是早有耳闻,他知道此人颇有手段,硬攻肯定是不行,只能另想他法。

  想了想,凤清尘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梁仲,此人用兵如神,如果有什么办法把他解决掉,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王简之看了一眼司马容若,叹了一口气,凤清尘的话不错,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把梁仲解决掉?

  司马蓉站在角落里举了举手,“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弄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你不会又想说你的那个擒贼先擒王吧?”凤清尘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道。经过这次狼群袭击之后,他开始对她有些莫名的好奇。

  司马蓉摇了摇头“不,这次的问题不是擒谁,而是怎么擒。与人斗,自然要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赵国现在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君臣不和,我们与其去攻击那个固若金汤的赵国王城,不如想个办法让他们内斗。要知道,果子从里面烂掉才是最快的。既然我们打不倒梁仲,就让赵王去打倒他好了,有时候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权利可以。”说到最后,司马蓉狡黠的笑了笑。

  王简之愣住了,他强烈怀疑这个王后的脑子有问题,赵王怎么会打倒梁仲呢?这简直是可笑。

  凤清尘却并不觉得可笑,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司马蓉道:“继续说。”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安逸候你能搞定吗?不需要他做太多事情,只要他去赵王身边煽风点火就行了。”

  凤清尘想了想道:“对我来说不难,我和他虽然没有交集,不过赵国有我的人在。安逸候生性喜好美色,只要美人送到他床上,他不会拒绝。”

  司马蓉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看来那种地方他还真没少去。清了清嗓子她继续说道:“好,那你就传达给他两点信息。一、阻挡他前路的人是梁仲;二、梁仲的固守,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保护赵国,实际上是他胆小怕事,不敢开门迎战,如果继续下去,赵国迟早会被他葬送。”说到这里,司马蓉停顿了一下。

  “然后,这些话要他务必传到赵王的耳朵里,越快越好。”凤清尘接着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司马蓉点头“对,这件事就拜托凤谷主了,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此计不成,我秦国就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必须回朝,否则秦国不保。”

  凤清尘站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那我们要做什么?”王简之看凤清尘出去了,也开口问道。

  司马蓉抹了抹嘴唇,坏笑着说道:“我们做弹弓,需要两个人拉动的弹弓。还需要买一些锣鼓,另外再让人去买几车鸡蛋和臭豆腐,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司马容若愣愣的看着司马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妹妹跟从前不一样了,有时候突然觉得她是个陌生人。他甩了甩头,提醒自己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多了,产生了错觉。

  王简之把司马蓉的命令一传下去,兵营里就炸锅了,大家都不知道要这些东西跟打仗有什么关系,但是王将军下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照做。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司马蓉就和王简之带着一部分兵马出发了。带了十几副大弹弓和一车鸡蛋、一车臭豆腐,还有十几面锣。当兵打仗的人,准备这些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到了赵国的王城附近,王简之先去派人巡逻了一下,确定没有埋伏,才吩咐开始行动。

  大家按照司马蓉的吩咐,先把臭豆腐用弹弓一坨一坨的弹射到赵国的王城里,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大家一开始还不明白,等到臭豆腐的臭味儿一散发出来,大家伙似乎明白了,立马觉得好玩儿起来,一个个更加大了力度,争取把臭豆腐都投射到了城墙的里面。

  两人用的大弹弓弹射力惊人,臭豆腐和鸡蛋大部分都弹射到了城墙里,城里城外顿时散发出一股股的腥臭味儿,闻起来直欲作呕。

  等做完这些,司马蓉命一部分人先撤退,留下十几个人敲锣打鼓。等其余的人撤退远了,司马蓉一声令下,让士兵们堵上耳朵,用尽力气敲锣。

  士兵们身强力壮,敲锣对于他们简直容易的很,这些人在城墙外面来来回回的跑着敲,锣声震天,简直要烦死人。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听得城墙里先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吵嚷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个捂着鼻子的叫喊,“这是什么味儿啊?恶心死了”,说话之余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干呕。

  城墙上立马就站满了人,这些人也不顾射箭,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臭豆腐和鸡蛋液,一边扒拉还一边呕。

  “你们这些宵小”城墙上一个壮汉站起来,扯着嗓子骂道。

  司马蓉赶紧指挥大家收起锣往回撤。刚跑了几步,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队人马叫嚣着冲了出来。没跑多远,司马蓉回头冲着他们狡狯的一笑,使劲儿拍了拍手。

  十几面锣立马又惊天动地的响起来,那些奔跑的马哪儿受的了这样的惊吓,顿时调转马头往回跑,乱了步伐,乱冲乱撞起来。不是撞到了城墙上,就是撞到了自己人,还有的拼了命的往城墙里面跑起来。骑在马上的人顿时摔得一片哀嚎,后面的人也没办法冲出来。

  司马蓉带领大家,快速的撤退,一路笑到了军营。到了军营,司马蓉还止不住的笑,王简之也在她后面忍俊不禁。

  司马容若看着这俩奇怪的人,忍不住问道:“一大清早就出去了,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嘿嘿嘿,你不知道。王后,哦不是,司马小公子使了些小计,着实把赵军给戏弄了一番。”王简之说着还忍不住笑意。

  司马容若更加好奇了,“说来听听。”

  司马蓉就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把司马容若也听得笑起来,指了指她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是啊,我想了,咱们先睡一觉。晚上换一拨人,再来一波,让他们睡不好还一肚子气。最主要的是,梁仲吃了瘪,赵王怀疑他的理由就多了一分。”司马蓉调皮的说道。

  晚上的时候,司马蓉偷袭回来,凤清尘也回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安逸侯已经去面见赵王了。这个消息让大家伙着实兴奋了一番,这说明司马蓉他们的计谋已经初步成功了,这个安逸侯也是个急性子,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进了王城。不过,这正合司马蓉的意,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赵国的王城里,一大早赵王就宣梁仲进了宫。看到梁仲一身铠甲的走进大殿,赵王立时就不高兴了。安逸侯还不时地在旁边给他打眼色,弄的赵王心里更是火上浇油。

  “梁仲,与秦军僵持了这么多天,你为何一直躲在城门里,迟迟不开门迎战?”赵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上,俯视着梁仲斥问道。

  梁仲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说道:“大王,为今之计,我们闭门守城才是上策,秦军的粮草有限,耗不了多久,粮草吃完自然会退军而去。我们只要守住王城即可,没有必要与敌军面对面交战,让我们的将士白白牺牲。”

  赵王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他觉得梁仲就是想着法的和他作对,那日他射了敌人几箭,梁仲就不依不饶的数落他好几次,眼下又当众反驳他的意见,他愈发觉得安逸侯说的有道理,梁仲根本就不想击退敌人,保护赵国。想到这里他重重的拍在几案上,怒视着梁仲道:“梁仲,你的意思是寡人的是下策,只有你的办法才是上策是吗?”

  这话一出,梁仲的身子不由得一震,他极力辩解道:“大王,臣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臣只是以为,能保住王城才能保住赵国,秦国兵马不亚于我赵国,如果当面交锋,我们未必有胜算。如果我们固守王城,他们坚持不下去,自然会退军。等他们大军退去,我们再去收付丢失的城池,这是保全我们赵国实力最好的办法。”

  “梁将军,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安逸侯适时的站了出来,不冷不热的说道:“依你所说的话,如果秦军攻破我们王城呢?一旦我们王城被攻破,那我们赵国不就是真的完了?更别说收复城池了,依我看,赶快出去迎敌,把他们赶跑才是当务之急。”

  梁仲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却不得不不压制着,强忍着怒火说道:“大王,千万不可听信安逸侯之言,他根本不了解实情。贸然出城,一旦兵败,那我们赵国才真的是完了。”

  “梁仲,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赵王怒道,根本不听梁仲的辩解,他越是这样说,赵王就越是觉得是梁仲胆小怕事,根本不能堪当大任。“你看看王城里面,到处都是腥臭味,都飘到宫里来了,你还让不让寡人安生的睡个觉啦?照此下去,秦军没有赶跑,寡人都被恶心死了。”赵王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偏偏梁仲油盐不进。

  “这”梁仲一时语塞,秦兵的这一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是武将出身,这些臭豆腐、鸡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孩子斗气的玩意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大王,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们闹一闹也不会伤到我们一兵一卒,我们根本无须担心这些。”梁毅站出来说道,他觉得赵王今天也根本是无理取闹。

  赵王皱了皱眉,空气中还是有一股股的臭味飘来,他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又命人把香炉挪近些。“梁仲,你的意思是不肯带兵出战了”赵王再次不耐烦的问道。

  梁仲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说道:“大王,万万不可打开城门迎战啊,就听老臣一句吧!”

  赵王烦躁的挥了挥手,起身质问道:“梁仲,你拒绝出城迎敌是吧?你可不要说寡人没给你机会。”

  “大王,并非臣不肯,是万万不可啊。”梁仲再次苦苦劝说。

  赵王再也忍耐不下去,看也不看他,径直对门口的守卫喊道:“来人,梁仲拒绝出城迎战,置我赵国于危险而不顾,实属忤逆。寡人念其劳苦功高,不忍降罪,现免去梁仲大将军之职,收回其兵权,由其守卫宫禁。大将军由副将赵仁顶上,梁毅任副将,即刻出城迎敌。”

  几位大臣和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只有安逸侯和他身后的几个大臣面露得意之色,都巴不得要看这一幕。

  “大王,不可啊!”赵国的丞相实在看不过眼,站出来央求道:“梁将军是两朝元老,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大王怎能让他去守卫宫禁,万万不可啊!”

  丞相的话一出,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都希望赵王是一时糊涂,能收回旨意。

  赵王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看大家纷纷求情,不但不悔过,反而变本加厉,跳起来嚷道:“反了反了,寡人的旨意也没人听了是吗?还不快去。”

  门口的守卫一看这情况,只好走到梁仲身边,说了一句“将军,得罪了。”就收了他手里的兵符和武器,交上前去。赵王冷眼看着,末了还加了一句“谁再求情,寡人将他五马分尸。”

  丞相和几位求情的大臣叹了口气,再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梁毅还要上前说话,梁仲却一把扯住他,瞪了他一眼。梁毅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双眼怒视着赵王。

  “哼!”梁仲上前一步,一把扯开身上的盔甲扔在了脚下,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赵王,只把赵王吓的一个哆嗦,他冷冷的说道:“大王,臣身体不适,守卫宫禁之事怕是不能胜任,请大王另派他人吧!老臣告退!”说罢也不理会赵王答不答应,跨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赵王指着他的背影“你你你”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能把梁仲逼到这份儿上他已经知足了。毕竟梁仲的声望还在,把他逼急了,赵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甩了甩袖子,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寡人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刚准备要退朝,又转过身叮嘱了一句“赶紧给寡人出城杀敌去,别畏畏缩缩的躲着,把秦兵给我赶出去。”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摇摇摆摆的走了。

  安逸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梁仲被换掉,秦国答应帮他夺回王位的事就得以实现。他看了看那个距离自己很近的王座,得意的笑了笑,说了一句“退朝。”就大摇大摆的跟在赵王身后走了。

  “梁将军都如此下场,看来是天要亡赵啊!”丞相仰头痛呼道,当初扶持他登上王位也有他们的功劳,如今这苦果亦要他们来尝。

  消息是午时传到秦军大营的,此时王简之和凤清尘、司马蓉正在商议攻城的计划。

  “王将军,你率领先锋部队先去城门叫嚣,引得赵国兵马出来,我和右副将兵分两路,伏击在两侧,待赵国兵马入围,我们从三路包抄。”凤清尘看着地图分析道。

  “我也要去。”司马蓉举手示意道。凤清尘看了她一眼,没理会,继续说道:“如果一击成功,千万不要追击,防止他们里应外合。现在还不知道梁仲是不是真的被削去了兵权,如果这只是赵国的计谋,我们一味地追击,一定会中埋伏。”

  王简之点点头,“好,就依凤公子所言,我马上传令下去。凤公子稍作准备,大军即刻出发。”

  “好,有劳将军。”凤清尘客气的说道,回身也去检查自己的盔甲。“我说我也要去,你没听见吗?”司马蓉看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服气的问道。

  凤清尘看她一眼,问道:“真的要去?”司马蓉点点头,凤清尘转身递给她一副铠甲,“穿上,记得跟在我左右,违反军令的话,军法处置。”司马蓉嗯了一声,抱上铠甲,飞快的跑了出去。

  攻城战开始,王简之命令弓箭手率先出击。弓箭上绑着火油,士兵们点燃之后,卯足了劲儿,向着赵国的王城射出了第一波弓箭。这是司马蓉的意思,她听说梁仲以酒燃发火龙,烧的秦兵丢盔弃甲,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国的城墙上纷纷扬扬的下起了火箭,士兵被射中的,身上立时着了起来,一个个跳着脚的胡乱拍打,一时乱成一片。

  趁着空隙,王将军命令投石车和撞城车上前,投石车的第一波攻击才发动起来,撞城车就抵达了赵国的王城大门。随着士兵们的呼喊声,撞城木狠狠的撞向了赵国的大门,砰砰砰的声音传到王城里面。

  紧接着,攀城梯搭了起来,秦国的士兵却只在地上徘徊,并不登上去。饶是如此,赵仁也慌了神,立马吩咐众将士向城墙下投石头。

  石头一落下,秦兵立马就向后撤退。等石头投完了,秦兵又再次上前,如此的几番之后,赵国士兵累的半死,秦兵却依然毫发无损。

  赵仁在城头气的直跺脚,高声喊道:“众将士们,给我打开城门,杀出去。”

  “将军,不可啊,这是秦兵的诡计,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梁毅急忙劝阻道。赵仁新官上任,哪里会听,依然不管不顾的打开城门,率军出城迎战。

  秦军等的就是这一刻,待赵国兵马追出来之后,凤清尘和右副将岳琪率领大军从两侧杀出,和赵国军队展开了厮杀。

  梁毅不愧是梁仲的儿子,见形式不对,立马命令大军后退,也不管赵仁愿不愿意,直接带领大军向后撤。

  秦军却并不追击,任由赵国军队撤回了王城。这一局,秦军算是勉强胜利。尽管如此,对于连连吃败仗的他们也是不小的鼓励,秦兵纷纷欢呼雀跃,士气一时大振。

  第二天、第三天,秦兵依然如法炮制,甚至故意佯装出无心恋战的样子,这样一来,赵仁更加得意了,以为是秦军怕了他们。

  到了第三天,秦军改变了战术,由司马蓉带领少部分士兵去叫阵。赵仁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不顾梁毅的反对,率领全部军队叫嚣着杀出了王城。司马蓉见赵仁和梁毅都杀了出来,带领士兵边打边退,还故意节节败退。

  赵仁打的正得意,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军队离赵国的王城越来越远。等到梁毅再次提醒他的时候,他才猛然一个激灵,但是为时已晚了。就在他想撤退的时候,王简之和凤清尘率领的秦国士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秦兵排盾举矛,后排的弓箭手拉满了弓玄,齐齐的对准了敌人。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我带领左侧突围,你带领右侧突围,必须杀出去,否则就全军覆没了。”梁毅对着呆若木鸡的赵仁喊道。

  赵仁此刻已经吓傻了,待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以前他都是在梁仲的指挥下排兵布阵,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打胜仗,眼下换成他自己领兵,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将军,将军。”梁毅还在大声呼喊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几乎是哭着问道:“梁将军,我们怎么办?”

  梁毅看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胆性,长叹一声,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喊道:“兵分两路,全力突围,违者杀无赦!”

  赵国士兵正愁没有主心骨,听到梁毅的命令,纷纷有了底气,应一声是,迅速的将人马分成两路,向着相反的方向全力突围。赵国军队奋力突围,秦兵尽全力围剿,一时又是一场混战,厮杀声、怒吼声直透天际。

  “梁仲果然名不虚传,不但他的儿子有胆识,就连手下兵士都如此训练有素。”凤清尘一边指挥大军继续包围,一边对身边的司马蓉说道。

  司马蓉紧跟在凤清尘身边,防止别人误杀了她。虽然她也会几招,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她的那几下也是不顶用的。

  “凤清尘,你可有把握斩杀赵仁?”司马蓉躲在凤清尘身后,看着赵仁的方向问道。

  凤清尘没有答话,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飞身离开马背,蜻蜓点水般掠过千军万马,直奔赵仁而去,银色铠甲鳞光闪闪,犹如天神一般。

  赵仁此刻只顾得跟在后头逃跑,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离他越来越近。梁毅不愧是久经沙场,感觉敏锐。就在凤清尘一个回旋,持剑自天而降想要斩杀赵仁的一瞬间,梁毅猛然回身,一掌拍在赵仁胸口,把他打下马,这才让他从凤清尘剑下逃过一劫。

  赵仁仰倒在地上,吓的不住的往后退。梁毅虽然气他过于胆小怕事,却还是想要护住他,一边和凤清尘过招,一边回头让他快跑。

  凤清尘冷冷的看赵仁一眼,如同看待一个到手的猎物,丝毫不担心他跑的掉。赵仁慌了神,抢了一个部下的马,就想跳上马逃跑。

  凤清尘无意与梁毅缠斗,运足掌力,一掌把他打下马,然后飞身掠到赵仁跟前。赵仁还没看清眼前杀神的模样,只觉得脖子一凉,就和身子分了家。

  凤清尘提着赵仁的人头,立在战场中央,昂首喊道:“赵国军士听令,你们的将军已被我斩于马下,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着,杀无赦!“

  赵国士兵再训练有素,此刻也凌乱了,大将军被杀,副将受伤,他们这些人就成了无头的苍蝇,开始横冲直撞,有的人觉得大势已去,开始扔下武器投降。

  秦军看到胜利在即,忍不住一阵欢呼雀跃,就在这个空档,梁毅奋身上马,高呼一声,带着一部分士兵杀出了重围,向着赵国的王城迅速逃去。

  王简之立即调转马头,将队伍调整,迅速的堵住了突围出来的空缺。剩下的赵国士兵见副将军也逃了,再无突围出去的可能,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王简之看赵国军队大势已去,也不再乘胜追击,命令手下清点人数,将赵国军队如数收编。此一役,秦兵共俘虏赵国近三十万大军,在梁毅的带领下突围出去不到三万人马,已经无法对秦兵构成任何威胁。

  “明天还有最后一战,今天晚上大家尽情的吃喝,明日给我卯足了精神,我们要直取赵国王城,生擒赵王。”王简之趁机鼓舞士气道。

  秦兵举起武器,呼声震天“生擒赵王,生擒赵王。”

  司马蓉无奈的看着这一群欢呼雀跃的人,只得骑着马远离了队伍。远处的草丛里隐约冒出一排蓝色的小花,司马蓉跳下马,欣喜地跑了过去。

  “果然是鸢尾,不过这野生的倒是小多了。”司马蓉一手扒开草丛,忍不住硕大道。成天在军营里待的她都木了,偶然看了这小小花草,心中自然欣喜。

  凤清尘也追了过来,看着她跪在地上挖一棵草,忍不住下了马,走过来问道:“你好端端的挖一棵草做什么?”

  司马蓉抬头看了他一眼,嘟囔着道:“你不懂,这不是草,它的名字叫鸢尾,它的寓意是等待心爱的人。”

  凤清尘皱了皱眉,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泥手,说道:“不要挖了,这种蓝蝴蝶,我的谷里就有,比这个要好看的多,你想要,我下次挖一排送给你。”

  司马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却停下了动作,说道:“什么蓝蝴蝶?你们古人就是没有情调,我不是说了吗,这叫鸢尾。”

  凤清尘点了点头,“好,鸢尾。快起来吧!”

  司马蓉打开他的手,自己上了马,也不等他,只扔下一句“你说的哦,你要送我一排。”

  凤清尘在背后点了点头,鸢尾,等待心爱的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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