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狩猎
夜已经深了,但汪曼春才刚刚回到家里。于曼丽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叔父走了之后,汪曼春把用人都遣散乐,这下,家里真的只有汪曼春一个人了。汪曼春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叹了一口气,说:"没事,很快就不用再是一个人了。"洗漱之后,汪曼春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现在可以确定明楼是毒蛇,但是他为什么要让人刺杀自己?汪曼春突然想到王天风,这个疯子。任务里明确要求是让毒蝎进行刺杀行动,明楼不可能不知道明台的身份,那么就说通了,明楼只是要敲打敲打明台,毕竟以后的死间计划明台总是要知道的,与其到时候的撕心裂肺,不如提前磨炼其意志。刺杀明楼,袭击明楼座驾,既要消除嫌疑,又要刺杀南田,那么坐在那辆车上的就是南田洋子,至于别的,明楼应该都计划好了。
第二天,在例行会议上,南田洋子对于昨天日本领事馆的事情做出评价,并且要求特务委员会和76号加强安全工作。汪曼春百无聊赖地听着南田洋子在上面讲话,在本子上随意涂鸦。明楼扫了一眼汪曼春的本子,不禁哑然失笑。画了一会儿,汪曼春感到有些口渴,但忘记拿水杯过来,只好忍着。汪曼春余光扫见明诚将口袋里的药瓶拿出一些,示意明楼,明楼点了点头,那个药汪曼春再熟悉不过。汪曼春先天心脏不好,那种药会引起汪曼春的病。汪曼春皱了皱眉,心想:明楼想要做什么,竟不惜要让我病发?他就不担心我真的有什么?汪曼春苦笑一下,继续自己的涂鸦。
南田洋子依旧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说着,汪曼春愈发觉得口渴,开始咳嗽起来。明楼示意明诚递上一杯茶,汪曼春道了声谢,看了一眼明楼,喝下那杯茶。汪曼春继续低头涂鸦,静静等待着那一阵痛楚来临。汪曼春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只盼着快点结束。果然,心脏处传来一阵痛楚。汪曼春只觉得自己的左边胸膛全都拧巴在一起,汪曼春死死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紧紧皱着眉。
明楼一下站了起来,抱着汪曼春,慢慢拍着汪曼春的后背,想要帮汪曼春放松一些。汪曼春死死按着自己的心脏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怎么了?”南田洋子停下讲话,问道。
“没事没事。汪处长有心痛病,老毛病了。我扶她到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明楼说道。
南田洋子点点头,明楼把汪曼春打横抱起,送到隔壁的房间里。明楼把汪曼春轻轻放在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心脏的疼痛让汪曼春就要晕了过去。汪曼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立刻解开制服的第一枚扣子,想让自己轻松一些。明楼轻轻拍着汪曼春,想要哄她睡觉。
汪曼春似乎是因为喝了太多的茶,药物服用过量了,多年没有犯过的心痛病让她已经有些精神恍惚。汪曼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的疼痛让她觉得她还活着。汪曼春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七八年没有犯过的心痛病,
折腾得汪曼春恨不能直接死了算了。
恍惚之中,汪曼春紧紧抓住明楼的手,喃喃到:“师哥,师哥。”明楼握住她的手,说:“师哥在这呢。师哥在这儿呢。”迷茫之间,汪曼春感觉到明楼松开手,也掰开汪曼春的手,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会儿,汪曼春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走到窗边。汪曼春一手扶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去,一手死死扒着窗框,往楼下看去。南田洋子正在和明诚说些什么。忽然不知是谁向南田洋子开了一枪,阿诚为南田洋子挡了一颗子弹。南田洋子要去哪?不知道阿诚和南田洋子说了什么,南田洋子上了明楼的车。汪曼春放心了,手一软,摔在了地上。汪曼春死死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手撑着地板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慢慢地走回沙发,终于汪曼春狠狠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再一次的阵痛袭来,汪曼春沉沉睡去。可这一觉并不安稳。
汪曼春看到明镜高傲的神情,看到自己跪坐在地上,看到明楼离开。汪曼春看着自己放肆的大哭,看到自己进了军校,强撑着自己在一群男人中间打斗,看到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肆意地想念着明楼。看到沈清河用近乎绝望的眼神,对她说:“你还是要回去送死吗?”;看到王天风对她说:“你要成为一件武器,一件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器,这里,就不能太温暖。”;看到明楼对明诚说:“给汪曼春买个礼物,不要戒指。”;看到明镜趾高气昂地说:“我明家与你汪家三代之内不结盟结亲结友邻。”;看到沈清河笑着说:“等抗战胜利了,我带你去南京梅园看漫山遍野的梅花。”
一切理智似乎都在沈清河的笑里化开,一点都不剩。
“好。”汪曼春把当时没敢说出口的承诺说了出来。
明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汪曼春身旁,看着汪曼春,听到汪曼春好像在说些什么,明楼又凑近了听。
汪曼春似乎见到了抗战胜利后,沈清河站在漫山遍野的梅林之间看着汪曼春,对汪曼春微笑。汪曼春被这笑容感染,也弯起嘴角,喃喃道:“沈清河,欢迎回来。”明楼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抬眼看到汪曼春已是满头的冷汗,不由得又柔和了目光,掏出手帕,替汪曼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汪曼春慢慢醒来,明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汪曼春的世界。从前的汪曼春视线很窄很窄,只看得到明楼。
“师哥。”汪曼春轻声说道。
明楼听到这一句,刚才的不快一下全都散去,说:“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汪曼春极力扬起一抹微笑,压下心底的苦涩。
汪曼春打算坐起来,明楼一把抱住她,扶着她坐了起来。
“师哥怎么在这陪着我,你不是还有会要开吗?”
“好好,你先休息好。”
“知道了。”汪曼春说。
明楼起身给汪曼春倒了一杯水,递给汪曼春。汪曼春有一些迟疑,还是接过那杯水喝下。
“谢谢师哥。”汪曼春说。
明楼坐到汪曼春身边,把汪曼春往自己的身上靠了靠,汪曼春僵了僵,也温顺地靠在明楼怀里,静静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
“阿诚呢?”汪曼春。
“不知道跑哪去了。”明楼说。
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明楼说。
汪曼春要从明楼怀里出来,但明楼又加重了力道,汪曼春也不再挣扎。
那个人走了进来,对明楼说:“明长官,阿诚先生手上进医院了。还有南田课长被抗日分子刺杀身亡了。”
“什么?”汪曼春和明楼说。
“师哥,还是先去忙吧。”汪曼春说。
“那好,你先休息吧。实在难受,先回家去吧。”
“知道了,师哥。”
明楼匆匆地离开了,毕竟南田洋子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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