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不喜欢以权谋私的人，麻烦下回请你敬业些好吗？还有别的演员等着呢。
——萌爱妃
满满的怨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发不出，守着一屋子的黑暗，也没个人能和自己说几句话，任萌嘟着嘴发微博，把不开心的情绪和虚拟世界的朋友倾吐。
怎么可能不生气？任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耽误了整个组进度，拖累着其他演员完不成自己的任务，作为一个演员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叮叮当当，微博上的朋友一个个送来了关心：
“怎么了萌萌？工作上不开心了？”
“不要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还有关注了她但她不认识的新人，“萌萌姐原来是娱乐圈的？不是说自由职业者吗？”
手指在屏幕上顿住。好像……说漏了什么。
想了想，还是删了刚刚的微博。还是不要把自己工作上的情绪带到饭圈里面，自己这个微博账号上加得全是志同道合的粉丝朋友，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交集的她们还是不适合被分享自己的心情。握着屏幕渐渐熄灭的手机，任萌瞪着黑暗，没再说什么。
还是自己好好待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毕竟还要合作两个月，总是抱着敌对的心情，以后也不好再相处。
门被启了一条缝，外面走廊的光渐渐洒了进来。“萌萌？”门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导导？”任萌抬手挡了一点光，“你怎么来了？”
“外面片场怎么都找不到你，所以进来找你。”全钲子走进房间，也没开灯，就这样陪着任萌坐在地毯上。“生气了？”
“嗯，有点。”任萌低下头，闷声道。
“因为陈非？”
“一半吧。其实也气她耽误大家进度。”
“这种演员，就是火得太快，还不太会做人呢，等以后你再看她。”全钲子点到为止，“不过你做导演的，可不能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
“我知道只是工作，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任萌埋下头。
“那你以前看他的电影怎么办？还去网上黑合作的女明星吗？”全钲子摇摇头，“你们这些脑残粉啊……”
“那不一样，”任萌摇摇头，“就算是《青春时代》中的亲密戏，看起来也很自然。你刚刚是没看到陈非的样子，吴柠抱他一下他幸福得跟什么似的。”
“那又有什么？”全钲子失笑，“照你这么说，那以后如果陈非宣布女友的时候，你们这些粉丝还不活了？这就是病态！”
任萌不说话了，默默抱住自己。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都工作了还跟个小学生似的不理智，”全钲子站起身，拍拍任萌的肩，“你是你，他是他，以后你会有自己的生活，真还准备守着陈非过一辈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觉得现实吗？”
“为着一个陈非，连恋爱也不谈了，”全钲子摇摇头，“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那只是……没碰到合适的嘛……”任萌解释道。
“那谁合适？陈非吗？”全钲子失笑，“快别做梦了，收拾收拾去片场吧，把上午耽误的进度补回来。”说罢向门外走去，“快点，别让人家等久了。”
屋子中又只留任萌一个兀自生着自己的气。
再到片场的时候，拍夜戏的演员全部已经就位，任萌深呼吸了几次，压下心中的不开心，一个一个给演员们讲戏。晚上十二点，还剩陈非的一场戏没有拍。陈非边打着电话边向监视器这边走过来，好像很忙的样子，半响才抽出空来。“导演下一场戏要怎么做？”
任萌起身，大略将戏讲了一遍。动作很简单，陈非边听边点头，“知道了。”
“那个……”任萌内心挣扎好久，“能问你件事吗？”
“啊？”陈非回过神来，服装助理正在给他整理服装上的流苏，“什么事？”
“就是早上那场戏，”绞在一起的手指终于松开，任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怎么你们抱了那么久……”
“各部门准备！”全钲子那边的大喇叭响起，“今天比较晚了，我们争取一条过！”
系好衣服带子的陈非匆匆向场景中间走去，“等我回去和你说。”
“哦……”任萌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慢慢吞吞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盯着面前的监视器。
“最近怎么样？拍摄顺利吗？”视频通话对面又是李可心那张没有惊喜的脸，任萌有些沮丧，“还好吧。”
“怎么这样的表情？好像有人把你的周边给毁了一样。”李可心默默翻了个白眼。
“因为来消息的是你而不是陈非。”任萌真诚看着李可心。
“！！这朋友没法做了！”李可心气到摔手机，“典型的重色轻友！”
“我一直都这样，”任萌撇撇嘴，“好像你不是这样似的。”
李可心忍住了关掉视频通话的冲动，“我是来关心你剧的进度的，暂且不和你纠结这些小事。”
“剧啊，也就那样，开拍才几天，没什么进度。”任萌心不在焉。
“怎么了？”察觉出任萌语气中的不快，李可心关心道。
“出了一点小事情，心里不开心……”
“别扭扭捏捏，快说！”
“就是非非拍了个亲密戏，有点不开心。”
“……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这不叫矫情，哎呀你不懂。”
“我记得当初和你一起去看他的电影的时候，他有吻戏你笑得最欢吧？”
“那只是工作……”
“那这个也是工作啊，”李可心苦口婆心，“再说你不是总说一句话，就是你们只是粉丝，爱豆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向粉丝报备？”
“说是这么说，我也在努力劝自己不要在意了。可是现在心里还是不舒服。”
“你说你这醋吃得，也没个名分啊，你又不是人家女朋友，问得勤了还让人说倒贴。”李可心摇摇头，“要不你就加把劲儿，赶快把他拿下……”
“再见！”任萌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闭视频通话。
“喂，我给你出主意，你就这么对我？”网络那端的李可心死命挣扎，就要从屏幕中冲出来了。
“非非刚刚说他一会儿跟我解释这件事，我现在要专心致志等非非了。”任萌摆出一副正式的样子。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李可心耸耸肩，“你还是洗洗睡吧。”
看看表，已经一点半，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明天陈非是有早戏的。“那你的意思是…..”
“你刚刚等了多久了？”
“我十二点半回来的吧……然后就一直等……”任萌扳着手指头。
“别等了傻孩子，他肯定睡了。”李可心一脸真诚，“你也赶快睡吧，看看你的眼袋，都能垂到胸上了。”
“或许，他真的只是忙得脱不开身呢……”任萌不死心。
“能不能把自己劝劝？”李可心颇为心疼看着任萌，“这理由你自己信吗？”
“那你说，怎么办？”任萌嘟起嘴，“鼓励我去追他的是你，现在让我放弃等待的也是你，你怎么戏这么多，谁允许你给自己加这么多戏的？”
“首先我要解释一下，这两件事不冲突好不好，你追他也不必守着一个已经睡着的人枯等啊，明明可以明天一句话问清楚的事情，今天熬夜到三点又有什么用？”李可心一条一条反驳道，“其次，我只是觉得你既然都这么迷妹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不可惜？和自己爱豆一起工作两个月，是多少人想也想不来的福气。”
“我周围的人都说，导演不要和自己的演员有什么暧昧，传出去说不清。”任萌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想想也对，他那么耀眼一个人，岂是我这种平凡的人可以企及的？刻意的接近或许只会让他觉得厌烦。”
“怎么突然这么想？”
“也没怎么，就是想到他们这些明星要是娶妻生子，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好。”任萌轻轻摇头，“要那些同样都是娱乐圈的人，相互扶持，会好很多。”
“你……”
“所以我还是做个小粉丝，默默支持他好了。”为他打榜冲话题热度，冲票房冲销量，不然多前进一步，我这心里都跟犯了罪一样。
“刚刚还好好，怎么现在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这件事我想了一天了，导导他们说得对，做导演还是要专业一点，你若是对一个演员有特殊的情感，肯定会留有私心，我们平时最反感的不就是走后门拉关系嘛。既然我现在接手了这个工作，就还是要把公私分开，不然也辜负了非非让我做导演的本意。”
“你这么说，好像没理的是我自己一样。”
“没有啦，我知道可心是最关心我的。”任萌笑道，对着屏幕大大来了个啵，“不然也不会凌晨一点还记挂着我和我视频。”
“知道就好，为着你的人生大事，我可真是操碎了心。”李可心一手托脸，一手玩着手机上的挂饰，“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说对就对吧。”
“我以后也要一直告诉自己了，说这只是我的合作伙伴。”任萌苦笑。
“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李可心满是鼓励的眼神，“你加油。”
“……没三句好话又不正经起来，得了，这么晚了，你也快睡吧。”
“终于想起来这么晚了。”李可心一脸感动，“那你也早点睡，拍戏累保重好自己。”
“我好感动啊，”任萌夸张地摆了个爱心，“行了，晚安，我要关手机了。”
“嗯，晚安。”
窗外是没人了依旧有点点光亮的片场，几盏应急灯昏昏暗暗，似是打不起精神来。任萌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边，窗帘没拉，正好透进一丝光亮，映在任萌脸上，在眸子中折射成星光。静静叹口气，任萌翻了个身，枕着手臂，依旧睡不着。按亮手机，停在微信页面，夜深了，白日里喧闹不停的微信此刻也寂静了下来，似是隐藏在身后的洪水猛兽终于睡着了，休息了。
默默等着屏幕熄灭。
半响，再次翻身，看向微信页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任萌叹口气，坐起身，将窗帘拉上。阻断了唯一光源，屋子中漆黑一片。
重新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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