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深 二
贺越是纪倾的大学同学,感情一般,他的家境和纪家相差无几,和纪倾一样,毕业之后就慢慢接管了家里的公司。
贺越第一次见到池暖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当时,她依偎在纪倾身旁,巧笑倩兮,眉目清纯。只是被她的眼尾轻轻扫到,贺越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倏然变快的心跳。
贺越对她一见钟情,倾心不已。
在那次聚会之后,贺越就对池暖展开了追求。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池暖断然拒绝,并从此对他敬而远之。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妹控哥哥大力劝说的功劳。
接下来的戏码并不是什么巧取豪夺,虐恋情深的狗血大戏,毕竟池暖不是冬天里的小白菜,她的家世与后盾都不是贺越可以撼动的。
求而不得之下,贺越对池暖越发恋恋不忘,奈何对方的态度始终坚定,于是他日日借酒浇愁,日益颓废。
贺母将一切看在眼里,万分焦急,想要帮助儿子,却不知从何下手,因此,在任萱萱找上门毛遂自荐,坦白自己对贺越的爱恋并提出有帮助他走出情伤的方法之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任萱萱也是贺越的大学校友,她在那次聚会上看出了贺越的家世不凡,暗暗留意在心。在得知贺越受了情伤颓废在家之后,她果断出手。
任萱萱的方法很直接也很有效,在和贺母谈话之后的第二天,她在贺越的床上醒来,满身淤痕,酒店白色的床单上一抹醒目的鲜红,神情楚楚,欲语还休。
她的想法很简单,要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另一个人占据他的视线,进而占据他的世界。
而贺越也没有辜负她的苦心设计,毕竟他是个男人,而男人都会怜惜美丽而柔弱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看上去脆弱无比。
一个是远在天边,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一个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出水芙蓉,摘不到雪莲,芙蓉也是值得怜惜的。
之后一系列的狗血事件就不必细说了,其中有各种误会、吃醋、逃离、掠夺,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就在这场各自都心知肚明的爱情游戏中失了身之后,又失了心。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贺越对宣暖的执念,任萱萱是一清二楚的,之前她并没有爱上这个男人,所以可以不在乎,现在既然爱上了,那这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而贺越呢,虽然有了爱人,但他到底还是不能忘掉宣暖,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任萱萱何其敏感,自然明白这点,为此不惜以分手为威胁,要求贺越证明他对宣暖已经没有感情。
一件虚假的事要如何证明呢?
任萱萱要的自然不是一个证明,她要的是永绝后患。
她提出,要是贺越能忍心彻底毁掉宣暖,那自然就证明了他的爱情是专一的。
本来贺越是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但他突然想到,若是宣暖一无所有了,若是自己施以援手,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这样想着,他鬼使神差地应下了这个条件。
在贺越追求宣暖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了详细的了解,因此他明白要对她做手脚的话第一步就必须要让纪家背弃她,或者让纪家没有余力顾及她。
他首先就找到了纪倾的母亲,纪父的前妻,许以重金,让这个当初在纪家陷入危机时选择和纪父离婚的女人去破坏纪父和池母的婚姻。
她做到了。
纪父终究忘不掉这个前妻,于是和池母离婚,想和前妻复婚的时候却发现人已不知所踪,悔之晚矣。
然而就算是池暖和纪家已经没有关系的情况下,她和纪家父子的感情依然不变—池母当初嫁给纪父主要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她是自动退出成全纪父的,所以知晓一切的池暖并不会对纪父产生不满。
离婚之后,池母选择出国旅行,放松心情—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贺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虽然贺氏与纪氏旗鼓相当,不能撼动纪家产业,但是制造些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纪氏从事的是服装设计这一领域,贺越暗中做了点手脚,让纪氏陷身抄袭丑闻,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纪家父子整日忙着应付媒体和处理公司事务,一时难以脱身。
时机终于成熟,贺越开始着手对付池暖。彼时池暖正在参加一项极具影响力的服装设计大赛,于是她在决赛时震惊地发现和自己一起参加比赛的闺蜜展示的服装和自己设计出来的一模一样!
虽然愤懑于好友的背叛,但宣暖满以为可以证明自己原创者的身份,毕竟这是她一笔一划设计出来的作品,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遍寻不着的底稿出现在了好友的手中!
宣暖百口莫辩,狼狈地逃出了比赛现场。
这时她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母亲正在国外,哥哥忙于公司的丑闻,她并不想打扰他们,更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忧,郁闷之下去到一家酒吧。
牢记哥哥耳提面命过的在酒吧喝醉是很不安全的,宣暖只点了一杯酒,想要默默地发泄一些心里堆积的情绪。
宣暖并不是一杯倒的体质,以前也喝过同样的酒,但是却在喝下第一口后就反常的开始感到晕眩,心知不妙,却为时已晚,很快就不省人事地倒在吧台上。
在彻底昏迷之前,宣暖隐约看到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向她走来。
“这怎么还没醒?不会是药放多了吧?”
“着什么急?不这样的话这事儿能这么顺利吗?”
“是是是!那,再等等,等等……”
“哎,老大,你看,她醒了!”
“嗯?”
被称为老大的人一双犀利的眼射向躺在地上的女子,果然见其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嘶……”
地上的女子,也就是宣暖,强忍住迷药带来的晕眩恶心感,挣扎着坐起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珠,几乎要被吓得再度晕过去:“啊啊啊啊啊……”
“安静!”
话音刚落,尖叫声戛然而止。
池暖警惕惊慌地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这才发现在场的几人都戴着面具,把脸遮得一丝不露,不妙的预感越发浓烈。
“你就是叫的再大声,这里也是不会有人来的。”池暖不知怎么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嘲讽和怜悯的味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兄弟们就可以干活了。你也别怪我们,怪只怪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下一句话已经回归平静,说着明显是这伙人的头的黑衣男子侧了侧身体。
池暖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不知何时已架上了一台摄像机,一个荒谬但却无限接近事实的猜想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手脚发冷。
“你们先出去。”
池暖惊恐地看着黑衣男人边解衣扣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徒劳地忍住四肢的酸软向后缩去。
大门外面。
“你们说老大多久能出来?”
“小刀,你胆子可真够肥的,行了,别猜了,安心等着就是了,总不会把你落下的。”
“嘿嘿嘿,还是你懂我。”
“啪嗒”
黑衣男子迈着沉稳的步子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下一个。”嗓音却变得微微嘶哑。
……
不知过去多久,池暖再度恢复意识,目光触及一片黑色的大衣下摆,身子一颤,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一快黑色,倒映在瞳孔中,翻涌出一片更浓郁的黑色,深不见底。
男人此时背对着池暖,若有所感地开口:“你既然醒了,就自己离开吧。”
说完顿了顿,“今天的事,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忘记。”
然后大步离开。
池暖一动不动,房间里一片死寂。
“呵……”
声音嘶哑、干涩,绝望、嘲讽,静静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一周后,池暖服下一大把安眠药,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纪倾几欲发狂,冷静下来后,根据妹妹留下的线索和抄袭事件调查出来的结果,暗中调查,抽丝剥茧,终于查到了贺越身上。
在查出一切真相后,纪倾开车直接迎面撞上贺越和任萱萱两人,与他们同归于尽。
在接连失去池暖和纪倾两人后,纪父和池母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再无力打理公司,最终两人早早过世,公司易主,再不复从前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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