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雾散人在 5
公屏里，很多人在刷头牌别走。
“每次都是这样，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大哭。”有人抱怨有人安慰。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再上一次yy吧，她们舍不得你。”
Winter没说话，“你离开这么久，她们很想你，虽然你之前也鲜少活动，但是最起码你还在那里。”
“听说有人很想我。”戴在一边的耳机和放在另一个耳边的手机一齐传来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润，一贯的清和，忍不住笑出声。
头牌的回来将茶话会的氛围引上顶点。
表白头牌！
我！
我！
“我啊，我啊。”调笑的声音是风华，迷妹们更是闹腾。
嘤嘤婴，大大竟然回来了。
233333你们俩果然是真爱。
风华大大，不要搞事啊。
……
“大佬们，不带这么卖腐的啊，给我们这些新人一点儿活路吧。”没听过的声音，也是笑着的。
“诶诶，今晚这么热闹，来high歌吧，让我们看看你们这些CV的唱歌潜力。台下的，想不想听啊。”
想，想，想。搞事，搞事，搞事。
下面的回答无不外这两种。
“很多年没有听过中文歌了，你会唱吗？”这句话应该是和黎笑说的，可麦没闭，大家把对象直指风华，更是惹得台下一众尖叫。
已经快九点了，窗外夜色深沉，封汜还坐在陆西洲的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堆堆的文件。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每次阿洲忙到凌晨才回，甚至很多次彻夜不眠。电脑放在腿上，挂着耳机，一边听一边搭上一两句，手边快速翻着各种资料。这些东西又繁又杂，阿洲怎么净接这种活，国外和国内在经济法律和公司财务方案上都有很大的出入，他在国外学的那套知识在处理国内的各种财务报告上是行不通的，而他，接的活计大都和两国条例的部分有关。纵然知道他厉害，可他才刚回来，这么急性子啃这些东西不怕累死？
突然间就听他说，让自己唱歌？他当初在美国还没被自己魔音穿耳够？
风华配音那是圈内一绝，可唱歌嘛……从他绝不在yy唱歌就能看出来了，配音好的多半唱歌不行，这在风华身上得到了很大的体现。
明知道唱歌是他短板……这人特么太没良心了，手边的东西一摔，翘班。
“诶诶，我到点了，下班了，下次见。“然后跑了。
众人还在起哄，让winter来一首。
“你可以不唱中文的，国外呆了那么些年，总会些英文的。”不可否认，黎笑也想听，她还从来没听过winter唱歌，是不是也像那些人说的，做CV的唱歌声线不适合唱歌，一唱调跑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的那边开了伴奏，没有立体声卡，伴奏下的清唱了应该算是。陌生的旋律，大家都在猜：
地上(ここ)でしか见えないものがあって地上(ここ)でふたり出会った
行く宛てのない旅路としてももう二度と迷わない愿いはひとつだと誓う
不同以往的温和，有些清冷，有些空灵，还有些性感，听不懂的语言，黎笑也没听过，所以也不知道在不在调上，旋律确实好听。
因为只有两句，字幕宝宝也很懵逼，不知道唱的是啥就结束了。
还是公屏里的人普及的。
是日本女歌手Aimer的一首新歌，down，说的是：这片大地拥有唯此地可见的风景，在这片大地上我和你相遇了
哪怕这是一次漫无目的的旅程，我也不会再迷失方向。
大家后知后觉地刷屏：
嗷嗷嗷！麻麻有人在撩我！
啊啊啊，好苏！不娶何撩？！
好攻！目测风华大大是个受（我没说！）
【字幕】：啾啾，好短啊。在麦序上的字幕宝宝在搞事。
23333，确实短。
短小的大大，哈哈哈哈哈，字幕宝宝说的。
哈哈哈哈哈，字幕宝宝好可爱，给调戏嘛。
……
【字幕】：（づ￣3￣）づ╭～委屈，我什么也没说。
【字幕】：(⊙o⊙)…乖巧。
后面的注意力全在字幕的卖萌上。
黎笑从百度上找到了歌曲全文，潺潺的音乐声流淌。
“你会日文歌？”
“不多，这首是前些日子刚好听到，就记得那一句。”
黎笑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应该放在他前些日子听到一遍就会上，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句像上了瘾，
地上(ここ)でしか见えないものがあって地上(ここ)でふたり出会った
行く宛てのない旅路としてももう二度と迷わない愿いはひとつだと誓う
电脑里正在放这两句，心轻轻颤了一下。
yy里有人在说话，耳机里和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一前一后，很奇妙的感觉，好像那个人就坐在身边，仔细听，除却说话的人声，不时传来键盘的敲击声，时而密集时而轻缓，甚至能听到闲叩键盘的声音。“你在忙？”
“嗯，在帮封汜做审计计划的方案，作为我不在期间他帮我处理工作的回报。”
所以他刚刚退了是因为还要忙工作……“他刚刚也翘班了……”
“夫人这是在促使我也翘班？”他在笑，压抑着的闷笑声，一下下，挠着心尖。
他这是在撩她？
夫人……虽然没人看见，但是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虽然当初，他们私底下还互叫过老公老婆的……
“你在医院忙了一天，早点睡。”他在催她。
黎笑打了个哈欠，她确实是困了，“唔，你什么时候睡？”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住在哪儿？”
“夫人不收留我，只能露宿街头了。”
……她该怎么接好。
“我一会儿就睡，乖，去睡吧。”他还是不舍得欺负她。
“晚安。”
“晚安。”好像自从加上她qq的那天起，他每天都给她说晚安。
黎笑舍不得挂电话，那边也没挂，就这么通着话，陆西洲陆陆续续听到那边有些模糊不清的洗漱声，然后是衣物的窸窣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黎笑躺在床上，在棉花的温暖清香里又给那边说了声晚安。
“晚安，睡吧。”他在她清浅的呼吸里继续工作。
黎笑就在他敲击键盘的声音里睡了过去，半夜醒了一次，那边的敲击声没停，一下子就激灵了下，看了下手机，通话五个多小时了，凌晨两点多，他还在忙。
每次见到他，似乎都是满脸倦色。
她呼吸一滞，那边立刻感觉到了。一片黑暗里，低低的笑声从手中传出，“想些什么呢。”
“你骗人。”因为刚睡醒，嗓子还没有打开，呆愣愣的童音，像极了前些日子一遍遍重温的《久辞》里的温暖，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笑笑，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当初喜欢你了。”
“唔，啊？”话题转的太快，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你今天一直吞吞吐吐，不就是想问这个吗？
他在对她说，喜欢。有些清醒的脑子彻底罢工了，血气上涌，耳朵有些烫，“有这么明显吗。”
他手上的键盘声突然就停了，除了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什么也听不到，黑暗里，寂静中，全身的感官越发敏感，攥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发麻，心里发胀，有种有什么好像快要破土而出的惶恐和期待。
“这么紧张？”他还在笑，在深夜里，格外撩人。
他一句话，提在嗓子眼的心倏地落回胸口，心还是跳的厉害。“被你气回去了。”她瘪瘪嘴，声音很小，故作平静。
黎笑仔细听，那边又没有声音了，然后什么东西好像被搁置在桌上，那边是密集的敲键盘的声音。“等下，突然闪过一个方案。”
刚开始还会想着等他忙完要好好问问，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那边的键盘声一直没停，她又一次在键盘声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陆西洲听着那边再次平缓的呼吸，嘴角轻勾，“这么快就睡了。”随手端起桌角已经冰凉的咖啡，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他的夜还很长。笑笑，虽然我什么也记不清了，但两次爱上同一个人，足以让我相信我曾和你一样，对一个声音，一听钟情。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好像一夜没挂电话，再一看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玻璃窗上凝结的水雾，发呆，好像，在她睡着前那边又说了什么，她还嘟囔着回了句，可究竟是什么呢？
问他？他忙了一夜，现在应该在补觉吧。
天哪，好想知道。
黎笑起床煲了冬瓜排骨汤，盛了三份，才想起来他没说住哪儿。在H市的时候住封汜那，在这儿，许铮肯定知道。最后还是拎着三份保温桶去了医院。
人年老时最大的欢喜莫过于儿女都在，什么病都不可怕，关键的是心态。黎笑过去的时候，哥哥和主治医生就在房间里说话，病情也没有避着爸爸，他说，这辈子我已经活的够久的了，生死这些已经看得很淡了，活着就再好好看看你们，还没看你们结婚，还没抱上孙子，你们妈妈泉下会怪我的。要是真去了也是解脱，免得她在下面孤单。
他说，我很想她。
如果不是妈妈的病，他们一定很恩爱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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