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

　　弗洛伊德在《Dreams》这样写：在人的潜意识里，人的性.欲一直处于压抑的状况，社会的道德法制等文明的规则使人的本能欲望时刻处于理性的控制之中。

　　事实上，欲.望是始终贯穿在她与布兰登生活中的主旋律。

　　那天，马克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某种潜在欲望的发.泄。

　　之后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买菜、做饭、找工作，偶尔她会去找何妍。

　　直到某天打扫卫生时，她从沙发底下扫出一板白色药片。

　　希西看了看名字：富马酸喹硫平，很陌生的名字。她上网搜，跳出来的第一条介绍：适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治疗双相情感的躁狂发作。布兰登不在，此时她斜靠在床头，背脊发凉，看到这介绍的第一反应她想到的是马克。

　　双相情感障碍又称钟摆病或躁郁症，是一种兼有狂躁和抑郁的疾病。希西对这种病有所耳闻，历史上凡.高、丘吉尔、费雯丽等许多名人都曾受其困扰。

　　她又搜了一下双性恋，感兴趣的有两点：一、亚历山大大帝和费斯提翁之间的暧昧；二、弗洛伊德：性心理发展过程遇到挫折而走向歧途，那么就有可能产生性.变.态。

　　还有一个双性恋形成的奇葩心理因素是如果父母依照自己偏好，将男孩打扮成女孩，按女孩对待，会使男性性别认同产生紊乱，反之把女孩当男孩对待，女孩也会在心理上男性化。

　　她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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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料峭。

　　她裹着件驼色风衣，站在医院走廊，洁白的地砖上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等久了吧？”何妍从尽头处朝她走近。

　　她微笑着摇头。

　　“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了？”她们走过医院门前的小花园，一侧的秋千还在轻轻晃动。

　　“就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她对她说，伸手挽住了她。

　　日料店，和式包间，房间里大量使用木、竹、藤、麻等材料，四面墙上挂着卷轴字画，线条明晰，房间中央摆了一张矮几，周围放上坐垫，门窗简洁透光，再配上宫灯幽柔润泽的光影，油纸伞作造景，整个房间显得自然纯朴、休闲随意，典型的和样建筑。

　　“这里很舒服啊！”推开日式推拉阁栅，眼前的建筑风格让希西不由得赞美。

　　何妍已经坐上了垫子，仰头望着她。

　　“你帮我看看这个。”她紧跟着坐下，从包里取出了那板药片。

　　何妍接过来，看了名字，问道：“这是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药，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到她疑惑，希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知道双向情感障碍的人平时有什么表现吗？”

　　何妍见她问得认真，并不像是突然想到而问，想了想便解释：“这种病的病征就和它的俗名‘钟摆病’一样很不稳定，患者的情绪呈两极波动，即从情绪高涨或易激怒转为悲观绝望，就像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那患这种病的人平时表现正常吗？”

　　“这得根据具体情况而定，不过，这种病的情绪变化常呈一种循环状态，中间常伴随一段时间的正常情绪。”又补充说，“还有就是患者的行为也会随着情绪的改变而变化。”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啊？”

　　“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却只是摇头，“我就帮一个朋友问问。”

　　何妍有些不放心，提醒她说：“希西，如果真是你朋友，你得注意，因为这种患者一般不会自己主动就医。”

　　何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当时菜上桌就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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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被布兰登圈进了怀里。

　　他像是察觉了她的异样，嗓音低沉，“怎么了？”

　　希西靠在他颈间，对他说：“哥，你说什么才算是美好的结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她太贪心了吗？手握玫瑰却还在肖想蔷薇。

　　布兰登吻上她的额头，于他而言这是一种最虔诚的行为。

　　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希西，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能忍受分离。于我，最好的结局就是在我离开的时候，有你陪在身边。”

　　他侧身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你想听听我们的结局吗？”

　　“你说。”

　　她看见了一片大海，天色蔚蓝，海天不分。

　　“我们在一座海岛上，并肩躺在银色的沙滩上，寄居蟹爬上你的脚丫，惹得你‘咯咯咯’直笑。”他声音舒缓，眼睛闪烁似乎正穿越时空看着未来的他们。

　　“然后呢？”

　　“远处有浪花打来，我们身边的海水慢慢涨起，身下的沙子随着海浪移动，你的衣衫被浸湿。”他用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背脊，在尾椎处轻轻点碰，“远处是夕阳，天空就像那天我们在长岛海滨时一般，温暖而暧昧。”

　　她闭着眼，脑海中一座木桥剪影浮现。

　　“我靠在你肩上，呼吸浅浅，我们一起回忆这一生，哀喜悲欢不在话下，所有的遗憾都让晚风送走，我握住你的手，你轻松地唱起Satisfied，而我在你的歌声里闭上眼睛。与世长辞。”

　　有关于生死离别的话题，是古往今来多少有情人的无奈。

　　他声音戛然而止，像一个说书人用一个伤人的故事勾起一干人等的情绪后功成身退。

　　“为什么是你先离开？”她问，她高中时读林觉民的《与妻书》，受那一句“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嗟夫！”影响颇深。

　　见她红了眼眶，布兰登有些后悔，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晶莹，“因为我很自私，我总是害怕你会离我而去。”所以，我宁愿让你看着我死去，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

　　那晚，她做梦，梦里有椰风海韵、银色沙滩，夕阳下是布兰登寂寥的身影。她说过，他不应该这么孤独。

　　她向他走去，想要从背后拥住他。

　　突然，沙地里钻出来一只一人的大螃蟹，向她挥舞着巨钳，她被逼得后退，大声呼喊着布兰登。

　　残梦继续，她又站在一处房间里，粉色的纱幔随风飞舞，古老的书桌上是泛黄的老照片。她站在窗边，危险的气息在黑夜中蔓延，她回过头，在距离自己的双眼两指远的地方，她看见了马克那冰冷的眼睛、青紫色的面庞和僵硬的嘴唇。他离她那么近，她却似坠入冰窟，无穷无尽的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

　　第二天醒来，身下是一片湿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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