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坛坛酒不断往里送,端留石临在原地,自己返回楼内,生怕公户止被灌醉。
公户止已有醉意,看着他的眉目似乎染上点平时没有的艳光,真是又美又让人心疼,要是生成个女子,不要雾气造成的遗忘感,大约是令世间所有男子心碎的倾世美人一位。
清晨时两人算不欢而散,但要事在前,两人都将这不愉快的小风波暂时放一边,如今瞧着他这一个人硬扛的样子,端心中只余心怜,不记得去生气了。
宴席好不容易散场,醉倒一片人,连喝酒如喝水的恒远,走路脚步也略有虚浮。公户端连忙扶着公户止回下人准备好的房间。
公户止面上看着还好,实际醉得不轻,公户止不喜外人照顾,端婉拒了将军留下的人,自己一人笨手笨脚地扶他躺榻上。
都醉成这样了,止还不忘警告端:“……不许乱来。”
“好好好。”端哄小孩似的一叠声答应。
止这才安心醉睡进去。
端本想给止盖好被子就出去,看了他一看,再看一眼,忍了又忍,悄悄地亲了止一口。是你在无声勾引我的,不关我事,我是无辜的。端笑眯眯地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又亲了一下。
止忽然睁开眼睛,端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道:“我什么都没干!”
止似乎想吐,狼狈得挣扎着起身,端赶忙扶他起身,止将端推开,要端回避,自己一个人到外边。端即不理解又担心道:“不就是吐嘛,万一你晕了,我还能扶你回来。”
“……走、开。”
“得得得,我在后边跟着可以吧?”
端靠在一旁的假山等着止,不一会,止出来了,面色发白,端扶着止再次回房,打了水给他抹脸,备了水给他漱口,帮他把衣服换下来。
止浑身无力任由端摆布,闭紧眼脸朝一边不看就是。
止越是这样,端越是逗他:“这个时候,我把自己衣服一脱,往你身边一躺,把你睡了,再要你负责,你不娶我也得娶。”
止睁开眼冷冷看着端。
端才不怕,觉得他带着醉意的冷冷的眼神都似在诱惑你。
端继续口无遮拦,越说越扯:“不信?别忘了,我可是看过春宫图的人,红娘每日也不忘来教导我一些……嘿嘿。”说着,伸手好似要宽衣解带。
止眼神不止是冷,更像飞刀,一刀刀命中公户端。
算了算了,这忠烈男子,逗一逗就好,万一他想不开悬梁自尽就不好收场了。想象着止要死要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景,端忍不住笑出声。
见端轻笑出声,止闭上眼睛,带着一脸的疲色。
端扶着止躺下,道:“你睡吧,我开玩笑的,我在一旁看看书,你要饿了或者不舒服就叫我。”
“……帮我端一碗醒酒汤。”
“……五哥。”端不肯。
“端儿,听话,如今是关键时刻。这么多年,我和青河都努力将观音山驻军收入我们麾下。如今局面形势大不如以往,段将军已经松口,他只要再仔细思考,我要是他,今天一定会来再找我。段恒驻军有十万常规军,加上务农兵,接近二十万人,二十万的军队,端儿,你真的不端醒酒汤过来?”
微生常流手中白煞霹得乌云千疮百孔,最后一道雷,夹着雷霆之势霹向妖王,说时迟那时快,身中数剑的妖王拼尽最后一道力,缠住微生常流,直直将他拖入地面,两人一起下跌,微生常流想用法术却被妖王缚住,伯兽想去接住自己的主人却被乌云缠住脚跑不了。
当初说好拦住微生常流半日,如今已经完成任务。
摔入地面的时候,妖王消失不见了,微生常流一身白衣弄得乌脏难看,妖王消失后乌云也立马散尽,伯兽从空中跑下来,跪在微生常流身旁,似在为救主不及而求罚。
“不关你事。”微生常流道,如今自己狼狈不堪,总有一日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微生常流骑上伯兽,道:“我们赶紧去段将军营中。”
天边那若隐若现的乌云消失了,微生常流很快会到了。
公户止算得很准,段将军果然来求见。谈的内容很重要,然而两人却没选择在屋内,选了一些心腹跟着,一边上山看看观音山的风景,一边说事,仿佛只是谈一桩无关紧要,小的不能再小的买卖。
公户端在辕门外等待公户止,看着自己的影子从没有到斜出半丈时,微生常流来了。
微生常流虽衣服脏了些,但明光铠铠身光芒难遮,公户端看着微生常流,这种打扮的常流让她不习惯,她记忆中最后的微生常流,是他抱着一颗伯兽蛋回来,说可能伯兽蛋很快会出壳,可能会很久,让她给点好运给这颗蛋。
微生常流也注意到她,直到微生常流朝她过来,公户端才反应自己盯着他看太长时间。
“你是谁?”微生常流问。
公户端行礼道:“草民是止王带来的一位弓箭手。”
“不,”微生常流笑,“我是问‘你’是谁?”
笑容还是如大哥般温暖,可是端却觉得可怕。
“你为什么问‘我’是谁?”公户端反问,补充一句,“小民一位,无足将军挂齿。”
“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位旧识,如果你也认识它,肯定也会好奇‘你’是谁了。”微生常流笑着朝她道,“本将是青河小王麾下一名将军,微生常流,如有唐突的地方请见谅。”
公户端抱拳行礼:“不识将军大名,无礼在先,小民有罪。”
微生常流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知者无罪。”
刚好山道出现一行人的身影,止王略前,段将军并肩稍后,石临与恒远靠后。
所有人的表情都告诉端一件事:尘埃落定。
微生常流大跨步过去,单膝跪地请罪:“小将微生常流,日过半才到,罪无可恕,请段将军责罚!”
石临见是常流将军终于来了,也知道此时他们占了下风,什么话都不好说了,也赶忙过去,跪在常流将军身后,一同乞求责罚:“将军此时才到,小的也有罪,请将军责罚!”
此时段将军似乎心情很好,骂了他们几句,然后道:“本将不方便责罚你们,但我自会和青河小王上报此事。”就这么过了,在视纪律及军令如山的军营,最怕出现不守规的士兵,一旦谁违规便一定会受重罚,更别说现在是将军犯错。然段将军却未体罚,一来是常流将军不是他的直属,二来段将军确实心情非常不错。
“既然段将军宽容,常流将军和石临便起来吧。”止王道。
“倒是要谢止王提前为你求情。”段将军哈哈笑道。
常流将军谢过后起身。
止王看着常流将军道,道:“常流将军深得我六弟的信任,肯定是位人才。”
“过奖。”
“长江后浪,都是我姑国的福气。”段将军笑道。
晚上段将军在城内设宴。
今晚的宴席意义非凡,观音山以南的人才汇聚一堂,以段恒为首的武将,闻道军师会主心骨的文官均出现在宴席。
公户端随公户止入内的时候被高朋满座的场面震惊到了,对此的她还嗅到一丝政权意味,虽然每个人都是便装出席,脸上带着友好笑容。可是他们的气场处处宣扬暗示这是一场不一样的宴席。
瞧,这位看走姿应该是武官,那位看着像文官,如此文武百官的场景,漫不经心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战栗。公户端随公户止步入上座,回首间,公户端不知为何心思飘向很远的爷爷的地方。无论他如何英明,无论他为了这个国家牺牲多少,无论他如何痛恨公户氏的私下建邦拉派,无论他多想执政百年,历史潮流都不因任何一个人的成与败,好与坏而放弃向前碾压的步伐。
爷爷注定会留在史书上的某一页,结束前进。
公户端心痛不已,深深闭上眼,难以释怀。
如今看今晚的情况,观音山以南已经通过持久拉锯战并入公户止麾下,连着公户青河为主的大不戎地,姑国南方片地方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一片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的颜色。
石临在微生常流的开导下也释怀,无论是归顺公户止还是公户青河,都是对他们非常有利的。公户止对这观音山以南比公户青河更熟悉,在他手下能发挥更大的优势,而且,战场上从不以一场胜败论英雄。
这场宴席,最终在一种热烈的气氛中开始,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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