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在去上班之前，雪慧先去了李媛的家去安抚她。
给雪慧开门的是李媛妈妈，一见到雪慧，李媛妈妈眼眶就有点红，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只用手无声地指了指李媛所在的地方。
雪慧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李媛正孤零零地站在阳台发呆，才过去几天，李媛就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的眼神飘忽，两行热泪无声地流过两颊，看上去就像失了魂魄。
“李媛！”
听到有人叫唤，李媛才回过神来，忙擦干眼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见好友又在强颜欢笑，雪慧也不拆穿，尽管心里难过得要命，但面上丝毫不显，也回以一笑，小心翼翼地与好友说了好些话，不漏痕迹地安慰着好友。
许久，雪慧见李媛终于平静下来，才跟她分析这件官司的一些事项。
末了，临走前雪慧抱过李媛，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李媛，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别担心，我们会赢的。”
说完这话不久，雪慧发现肩头微热，半晌才听到那声带着哽咽的“嗯”。
探望完李媛，雪慧便去上班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事务所因为某人的到来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你好，我有事要找苏雪慧，麻烦通报一声。”
叶凡找到前台就直接说明来意，淡漠的眸子里满是不在意，全然无视眼前的前台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与痴迷。
饶是眼前的男人相貌十分出众，但前台小姐凭着多年来的良好职业素质也只是愣神了一瞬，便很快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得体的职业性微笑。
“您好，先生。雪慧现在还没上班，不介意的话请您坐在那边稍等一下。”
叶凡点点头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趁着叶凡没看这边，前台小姐脸上那抹得体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贼兮兮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在自己事务所的微.信群群聊上打了一堆字，激动之情言之于表。
前台小姐：“号外号外！咱们事务所来了个超级大帅哥！不行了不行了，哀家快晕了，你们快点出来扶扶哀家！”
同事A：“有那么夸张吗？我不也很帅吗？你天天对着我这张帅脸都还没免疫么？在这里大惊小怪个啥！”
同事B：“楼上不要脸！”
同事C：“真的吗真的吗？真有那么帅吗？比起我们大boss怎么样？”
前台小姐：“就是这么帅！已经让身为颜控的我深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就算比起我们大boss来也毫不逊色的！”
......
雪慧回到事务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事务所里的大部分同事都站在大厅，尤其是女同事，双眼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叶凡那里瞄，可无奈的是当事人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喝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她们。
雪慧仿佛听到了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可是看到叶凡，雪慧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想起叶凡最后那个淡漠的眼神，那样的叶凡让她太过陌生。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没来由的雪慧竟觉得有些拘谨，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就只能这样看着他，怯生生地不敢上前。
直到前台小姐一声清脆的“雪慧”才把她拉回了神。
深吸了口气，雪慧走了过去。
“你可回来了呀，这位先生等你很久了。”
听到前台小姐的话，雪慧有些恍惚，强压住心里的那股蠢蠢欲动，换上了平时那副平静的模样，道：“找我有事？”
闻言，叶凡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雪慧一眼，但很快便移开了目光，简明扼要地道：“包。”雪慧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走得太过狼狈，竟把自己的包都漏在了那里，得知了叶凡的来意后，她竟觉得说不出的失落。
“谢谢。”说完，她便过去拿回自己的包。
“你最近接了一单关于强.奸.案的官司？”
“是。”
“立刻推了。”
“什么？”雪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凡。
叶凡眼神暗了暗，紧紧地看着雪慧，虽不发一言却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息。
雪慧叹了口气，道：“恕难从命。”
闻言，叶凡顿时站了起来，步步逼近，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压迫感更甚：“就算是愚蠢也要有个度！江源是个有黑道背景的人，你这样做不过是以卵击石！到时候吃亏的只是你！”
此时的叶凡脸色阴沉得可怕，即便是关心的话语也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看上去还是八年前的他，只是脸部线条比起少年时期更为坚韧、硬气了些，可雪慧却全然无法将眼前的人与自己记忆中的少年重合，这样的他实在是陌生的可怕。
雪慧还是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叶凡的目光，语气坚定：“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动摇。”
说完，不顾叶凡的反应便扬长而去。叶凡气得双眼都要发火，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愤愤离去。
等到叶凡一走，雪慧便遭到了吃瓜群众的围攻。
“雪慧，那男人是你的谁？好帅！”
“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
面对着众同事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雪慧有些招架不住，揉了揉眉心，正准备装傻混过去时却被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了计划：“小徒弟，他是你男朋友？”
揉眉心的动作骤然停止，只见雪慧神色复杂，犹豫了半晌才道：“不是。”
“哦，那为师就可以放心地追他了。”
“不行！”话音刚落，便被雪慧急迫地打断了。
“为什么呢？”梁景琛支着下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地看着她。
“因为......因为他......他是直的！”
雪慧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搪塞，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梁景琛哈哈大笑，笑到后来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拍了拍雪慧的肩膀，说：“没关系，直的我也可以把他掰.弯。要相信你家师父的能力。”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雪慧抛了个媚眼，顺便邪魅一笑：“等下就把人家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嘛，小徒弟。”
梁景琛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哭笑不得的雪慧以及一众鬼哭狼嚎的女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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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梁景琛律师事务所成立八周年的纪念日，梁大boss大手一挥，豪气地请了事务所所有员工到xx大酒店聚餐庆祝。
包间里的气氛热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看着他们，雪慧突然有些愣神，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起今日经历的事情，少年时期的叶凡与今日的叶凡不断交织在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
雪慧揉了揉眉心，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包厢，到外面吹风。
雪慧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走得离包厢很远了。
当雪慧想要往回走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
平日里要是遇到这种情况，雪慧都是抱着“闲事莫管”的心态掉头就走的，今天也应该如此才对的，可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的时候，她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叶总裁，您不要解雇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嫩的，我们家就指望我养家糊口了！您要是解雇了我，我，我们家就支撑不下去了！我，这次都是因为我妈生病了要用钱，我才会去贪公司那些钱的，我，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总裁，您别解雇我呀！”
说着说着，那男人突然跪倒在地上，用手扯着叶凡的裤脚，苦苦哀求着他。
在灯光的映射下，可以清楚地看见男人鬓角的那点斑白，苍老而憔悴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看上去好不狼狈。
闻言，叶凡皱了皱眉，淡漠的眸子里毫无温度：“在你亏空公款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说完，叶凡便用力地一脚踢开扯住自己裤脚的男人，看也不看后者，便扬长而去。
事已至此，那男人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都无力地瘫痪在地，绝望而卑微地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嚎啕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人似乎哭累，嗓子也开始发哑才停止哭泣，然后慢慢直起身子，低垂着头离开。
目睹了这一切的雪慧心情更加复杂了。
按照那个男人所犯下的错误，的确是应该被解雇的，可是此刻雪慧的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要命，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与叶凡再遇之后的各种画面，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她——眼前的叶凡再也不是少年时期的叶凡了。
即便还是熟悉的眉眼，可却变得让人陌生得要命。
八年，他们之前整整不见了八年，在这八年之中，他的生命里没有了她，他所遭遇到的她更是一无所知。
可，那个记忆中的少年，那个自己深爱的少年啊，就真的这样不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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