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上次李公公说,要调动的兵队一个是西溪的十五万大军,还有一个是张港的四万大军。如今张港四万大军已到,怕是兵符就在西溪派来的十五万大军当中。
路上偶尔还是有些行人的,都是有些要紧事。殷桃一路问了路,虽有遭不理睬,不过大多看她形单影只一姑娘,还是好心抽了时间给她引路。不过半日,远远看见一路兵马,正零散坐在地上休息,还有不少背靠着树,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睡觉,看他们表情疲惫,应该就是连夜赶路的西溪大军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着他们了。
殷桃心里一阵狂喜,几乎是冲了过去,立马有两个盯梢小兄弟用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谁人如此大胆?看你文弱姑娘,应该也是无心闯进,趁我们统领不在,姑娘还是速速离开,方可饶你小命。”
“我要见你们统领,请你们快带我去见她,我有急事。”
那位小兄弟明显楞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又说,“我们统领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岂是你这等无名鼠辈可以随便见的?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确实是有要事才过来,不然你以为谁要无端过来送人头?”殷桃心里也是一团火,便想强闯进去。这帮兵痞,不讲道理,不分轻重,如若不用此法闹出动静,怕是说破了嘴皮也见不了统领。
可是她力气哪有这士兵一半大,只一个推搡,就被狠狠推倒在地。
身上的物件也被这大力甩了出去,数日前白将军送给她的玉兔落在了殷桃的眼前。
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吧。殷桃捡拾起地上的玉兔,忍者疼痛站了起来,先是装模作样拍了拍身上染上的尘土,又将玉兔高高举起,抬高声音说道:“我是白庭将军身边的人,这玉兔便是他常年携身之物,玉兔在有如白将军在,你们竟然敢把它摔在地上?我再说最后一遍,速速带我去见你们统领,误了军事光光你们的命可赔不起。”
也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底气,这一句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直接把两位小兄弟唬住了,过了好久功夫,才说,“其实属下一直听说白将军有此宝物,虽然没见过,但是看看姑娘拿出来的,晶银锑透,洁白无瑕,着实是块美玉,确实不像平常人所有。刚才得罪这位姑娘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方才唐将军也刚来此,去见了统领,还吩咐了任何人不要打扰他们,属下有些不敢去通报,不如先带姑娘进帐篷里休息一小会,等统领办完事情,就立马带姑娘您去见他。”
“唐将军,可是唐清?”
“姑娘也认得这位将军?正是他。”
殷桃一听更是心急如焚,立马又说:“我现在就要去见统领,是大急事,一刻也耽误不了。我与唐将军交好,他知道是我来求见统领,定不会生气。”
眼前这小兄弟还是思虑半响,终是犹犹豫豫说道:“好,我就信姑娘一回。”
此话一出,殷桃总算松了一口气。跟着这士兵进去了,立马有休息着地士兵惊呼:“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姑娘过来做什么。”或是有嬉笑玩闹的话:“黄皮,这不会是你惹的风骚货吧,要到这军队里避避难?”
前面那带路小士兵立即反驳,“别胡乱说话,这位姑娘是白庭将军的人,过来有事求见统领。”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立马就沸腾一片,纷纷误解了其中的意思,开始起哄,“原来是白将军的美人啊,生的如此美貌,确实比我们这些寻常士兵的媳妇儿要漂亮不少。”
“我日后也要争做将军,也能找个好看老婆。”
“你可消停吧,没听说白将军现在正被李莫延押在天牢,生死未卜。”
前面那被叫黄皮的士兵只好安慰殷桃,“军队都是些糟老爷们,说话粗鲁得很,这位姑娘你就当没听见吧。”
“恩。”
又走了一会儿,黄皮驻了足,说,“姑娘,唐将军和统领就在这树林里,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这树林里的树比方才官兵们休息的地方要密集些,殷桃道了谢,只身向里走。正好奇两人在何处时,忽然一个断了的树枝向她飞来,没来得及躲避,胳膊上生生挨了一下,生疼生疼。
殷桃立马顺着飞来树枝的方向跑去,不过一小会儿,便听见一阵打斗声。又向前靠近,果真如心中所猜,一黑一银,两个身着盔甲的人正在挥剑相向。
他们二人打的你死我活,且速度很快,殷桃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唐清,只好躲在其中一棵树下静观其变。好长时间,这场殊死搏斗才分了胜负,那名穿黑盔甲的男子正捂着左臂,不断有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手上的剑也被银盔甲男子挑起扔在了身后。
“唐清,我自幼与你相识,没想到你却偷袭我,可还有良心?”白盔甲男子说道。
这名男子看上去相当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曹云峰啊曹云峰,亏你还能从口中说出良心二字,你不但自幼与我相识,还自幼与我表哥白庭相识呢,如今唯有兵符能救他命,你为什么不拿来,非逼得我下狠手。”
一听这名字,殷桃就想起来了,当日念安太后大寿,正是他给太后献上的一首曲子。
“白庭现在落在李莫延这个叛徒手上,我自然也是心惊肉跳,可这兵符,关系国家安危,天下苍生,如何能给你,如何能给李莫延!”
“我就知道,便是打伤了你,你还要嘴硬,既然你不肯自己交出来,那就休怪我硬取了。”
“把剑放下。”
壮着胆子,殷桃从唐清身后拿起了那统领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剑比她想象中沉多了,可此时此景,便是拿不动也要拿,害怕也要拿。
“你?”
“把剑放下。”
“你以为你拦的住我吗?”
话音刚落,曹云峰趁着唐清分神,一脚踹了他的右臂,将他手中剑踢飞,又迅速掏出腰间别着的小刀,在唐清右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一下子鲜血横流。
“啊!”殷桃惊叫起来,不曾想过这曹云峰下手这么狠,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又想要去扶因为疼痛跪在地上的唐清。
“快去喊人。”曹云峰本就受了很重的伤,刚才一下子用力过多,现在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勉强喊道。
“唐清,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殷桃只想着扶起地上的唐清。
唐清右手被划,握不了剑,面容也因为疼痛变得扭曲,恨由心生,甩开了殷桃扶他的手。
“快去喊人,要是晚了,唐清这手就废了。”
殷桃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朝着来时的路奔过去,有士兵和医官闻讯赶来,给二人分别作了包扎和处理。
尽管犯下如此大错,曹云峰却没有处罚他,只是将他暂时看押了起来。
“这位姑娘,不知您姓甚名甚,怎会到军队中,又怎会出手救了我,实在是要谢谢这位姑娘。”
“奴婢殷桃,是皇上身边婢女,所以对这前线之事有些了解,方才我不是救你,而是救了兵符,所以曹将军不用客气。”
“殷桃。”曹云峰口中默念两遍,又说,“我记得姑娘的名字,正是当日念安太后寿宴上,白庭将军口中心有所向的名字。殷桃,樱桃,名字太有特点了,想不记住都难。”
殷桃被说红了脸,但既是事实,又无从辩解,只好默不作声。
这曹云峰也是个心细的人,立马赔罪道,“可是在下的直言让姑娘不开心了。实在是得罪了,不过我自幼与白庭相识,都是皇上的陪读和玩伴,兄弟情义相当深厚,还希望姑娘不要拿我当外人。”
看来这曹云峰真是误会什么了。殷桃立马解释,“曹将军哪里的话,奴婢和白将军并不熟络,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只有几面之缘?那看来我那兄弟是对姑娘你一见钟情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越描越黑,殷桃不敢再说此事,怕曹将军又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便扯了其他话说道:“上次不是听说贵将军已经归隐山林了吗,怎么现如今要来纷扰这战事。”
“在下同皇上有如亲兄弟,皇上派人来请,自然要义不容辞,还说这天下虽大,可这兵符除了白庭,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除了我们二人,在谁手上他都不放心。”
“原来如此。”
“哎,不知我那兄弟白庭,现在可还好。若是真如唐清所言,拿不到兵符换人,明日就会割了一条手臂,那估计我会内疚一辈子,从此不敢见他。”
“那倒也未必。”
“姑娘此话怎讲?”
“我有一计,说不定可以救白庭将军。”
“此话当真?”
“只可一试,成败难测。”
“那总比干等着要好,白庭将军若是能出来,再加上西溪这十五万大军,定是能一扫敌寇。”
“希望如此。”
“不知姑娘想的是什么计策,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曹将军只需要借我两匹马,一匹给我,一匹给唐清。事态紧急,耽误不得。至于这计策,诸多缘由,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相见,会细说给将军听。”
“好,我现在就去叫人备马。”
“多谢将军。”
“姑娘此意,可是要唐清跟你同去,我怕......”
“唐清性子急,做事冲动,我知道曹将军怕什么,你放心在路上我会好好跟他讲。”
“有劳姑娘了。”
“曹将军,我还有一事,还请帮忙。”殷桃有些支支吾吾。
“姑娘但说无妨,无需客气。”
“唐清今天的事,还求将军日后不要告诉皇上。”
曹云峰先是面露疑惑的表情,接着又豁然开朗,满口答应,“那是自然,殷桃姑娘是怕唐清被皇上降罪吧,你放心,我与唐清也是从小亲如兄弟,能瞒得住我自然会瞒。”
“多谢。”
“分内之事。”
一小会儿功夫的样子,唐清和两匹马就被两名士兵带到此,其中一人说道,“姑娘,我家统领让我转告您,他有急事,抽不开身,为了不耽搁时间,就不留你们了,实在是抱歉。”
“无妨,曹将军身为统领,自然有诸多事物缠身,我们这就告辞。”
“告辞。”
“唐清,我们走吧。”
“走?你以为我会同你回去吗?”
“不是回皇宫。”
“那你要去哪儿?”
“去天牢。”
“天牢?”
“快上马。”
“你还会骑马?”
“不熟练,路上你多帮帮我。”
“本将军凭什么帮你?”
“就凭我要去救你表哥。”
“你没吃错药吧?刚刚曹云峰那个臭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是我自己要去救,你再同我废话,那便是在耽误你表哥的性命。”
“你拿什么去救我表哥,表嫂啊,你要是真想救我表哥,你就应该和我联手从曹云峰手上把兵符抢过来。”
“谁是你表嫂。”殷桃白了唐清一眼,可眼下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除了兵符,我真有法子救你表哥,咱们快上马,路上我同你细说。”
“若是你骗我怎么办?”
“那你便一刀刺了我。”
唐清叹了口气,想想兵符也不可能到手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信了殷桃,同他一起去救白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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