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发疯
时平昌接过扇子,将她拉在身旁坐着,天气实在太热,所以不能抱着。自从李铅这件事后,鲸柒待他亲近许多,偶尔他厚着脸皮也是能拉个小手,抱一会的。
时平昌问她:“想怎么处置李铅?”
鲸柒心情瞬间低沉,她罕见的拉着他的大手,说:“我们去看看他吧。”
时平昌心情很好,直到出客厅那刻——鲸柒悄然收回了手,外面有很多服侍他的人。他知道鲸柒脸皮薄,悄悄凑到她耳边。“想牵就牵呗,谁敢嚼舌根就把舌头割了。”
鲸柒充耳不闻,低着头跟在一旁。时平昌心想: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撩完就跑。
李铅被绑在栏杆上,公馆里没有牢房,只得将他绑在这里。太阳炙热得离谱,李铅被晒得脱了层皮。本来他准备一直装晕的,但这群兵好像打定主意跟他死磕到底,将他绑在这也不理,任太阳一直晒。
时平昌还没走近,就有小兵撑了伞迎上去。李铅眯着眼睛,便见他示意小兵给鲸柒打伞,自己不需要。
李铅当即冷哼一声,啐了口痰。若这时他被别人活捉,他一定会伏低做小,什么好听说什么。但落到时平昌手上可不一样,没人能从他手里完好的出来。只是没想到栗鲸柒这个小妮子,将时平昌魅惑成这样。
时平昌转头问鲸柒:“还有话要问吗?没的话杀了。”他语气自然,像是在问还有没有米,没的话再买一点。
李铅一愣,他还准备了一肚子诬陷栗鲸柒的话,就这样问也不问直接杀了?
鲸柒点点头,说:“李哥,你一向待我好,昨天为什么突然那样?”
李铅抿了抿干裂的唇,这土丫头原来也没那么傻。他别开眼睛,说道:“没什么突然的,你想杀便杀,不要说这么多废话。”
鲸柒又问:“你说要带我回家见父母,娶我也是信口胡诌的,只是为了骗我的身子?”
李铅愣住,半晌之后“嗯”了一声。时平昌头上冒火,还有这事?!
鲸柒推了推伞柄,走出阴凉的伞下:“大帅看着处置吧,我先下去了。”
时平昌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多少有些萧瑟。他转头看了看李铅油腻的大脸,我靠,这女人不会看上这个男的了吧?
他向属下抬了抬下巴:“我帅还是他帅?”
鲸柒自知在对待六月这件事上,拂了他的好意。于是下午时平昌处理完公事回来,便见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他摆摆手,下人一溜烟的出去了。
时平昌靠着门框,见她正在炒青椒。他一向喜欢重口,以前每次做饭,她都按照他的口味来,自己就着腌菜。
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鲸柒这才发现他。正准备开口叫他先出去,烟却卡进喉咙,一时也呛得流了眼泪。
这青椒是什么品种啊,真辣!
时平昌拉过她,洗了手说了声“出去”,便拿着锅铲炒起菜来。鲸柒知道他会做菜,但没想到他这么会做。她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屋内便没那么呛了。
时平昌问:“盐放了吗?”
鲸柒说:“没有。”
他不再说话,熟练的舀了适量的盐撒进去,将其余菜一一放进去翻炒。
鲸柒见他露出精壮的小臂,面上一派大厨的从容,不自觉有些沦陷。她解开腰间围裙,环抱着他的腰为他系上。
待她系好,时平昌快速转身,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鲸柒刚要抗议,他就已经转过身专心做菜了。
时平昌又做了好几个菜,鲸柒想本来是犒劳他的,怎么变成操劳他了。她刚准备端上桌,时平昌取下围裙问:“你上桌吃饭吗?”
自然是不能的,她是一个下人,没有上桌这一说。
时平昌取了个盘子,“给,自己夹。承诺你的……我没做到。”
那个承诺,他一直没忘。
成婚不到一年,他爹的旧部有几人找上了他。
复仇的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
越发忙起来,他对她越发不甚上心。那时正值农忙,他带着一帮人去了槲阳,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忘了告诉她一声了。
几天后他回到家,小小的屋里堆满了粮食,而她苍白着脸,坐在灶膛的草木灰里,身下的灰被血浸透,结成黑色。
见到他回来,鲸柒有些心虚,强忍着腹痛,问他:“吃了吗,我这就做饭。”
他这才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他第一次想放弃复仇,想要与她好好过日子,想跟她生儿育女,追在她后面垂垂老矣。
他从灰盆里抱起她,说:“以后换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鲸柒抱着他的脖子,笑着轻轻说:“我真是一个有福的人。”
她嗓门大,但人仗义,人缘向来好。他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劝她改嫁、劝她赶紧跑了。“哪有这样的男人,农忙自己潇洒去了,让你一个孕妇割了这好几亩麦子,又一个人一点一点往回扛。”
她没读过书,却总是把他当成能干一番伟业的韩信,在外人面前夸出花来。
人世间充满变故,他没能守信。
饭菜上桌前,刘四维闻着饭香味而来,还领了一大群人。大部分都是时平昌麾下的老将,还有两人是同为大帅的时平昌好友。
韩敞厉手下提了十几瓶好酒,对普通人而言这些烈酒够他们喝好久了,不过对于这群刀尖上饮血的人来说,不过一顿的事。
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
韩敞厉夹了口菜,赞叹道:“厨子手艺不孬,哥几个别顾着喝酒,吃菜吃菜!”
时平昌这个“厨子”就坐在他对面,说:“韩帅来是蹭饭的?”
韩敞厉咽下还没嚼碎的菜,换上一副严肃脸:“张本要来了,你知道了吧?”
张本是个有名的汉奸,几年前在孝栗镇做的猪狗不如的事人尽皆知,国内他待不下去,经豪斯先生之手出了国。
时平昌点了点头:“你来找我是跟他有关?”
韩敞厉也不废话:“没错。按说这样一个汉奸,估计一回国就能被打成筛子。可是这事反常,大哥竟然接受了委托,派你我二人护他周全。大哥知道你嫉恶如仇,特意派我来劝你,切莫意气用事。”
时平昌还没说话,便听见厨房里“啪”一声,是瓷碗摔碎的声音。
正在喝酒的几人忽然目光清明,警惕的看向厨房。时平昌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抬手制止了众人。
鲸柒顾不及收拾残局,跑出来道歉。
韩敞厉盯了她半晌,忽然一拍脑门,指着她说:“这不是弟妹嘛,这么久了还这么漂亮。”说完他忽然想起来时平昌的四个太太里并没有她,一时尴尬。
鲸柒闻言望向他,那人方面宽额,目光清明不怒自威,妄有一派正义之气!这人她认识,就是他频频出现之后,时平昌经常不着家,有时候搁很久终于回来了,身上却带着伤。有时候是砍伤,有时候——是枪伤。
刘四维打了个哈哈,众人又重新划拳作乐。
待时平昌将众人送到门口,韩敞厉旧事重提,问起张本一事。时平昌略一思索,说道:“这事我再想想,后天给你答复。”
韩敞厉劝道:“大哥知道你在豪斯公馆坐镇。豪斯给他办的签证,张本一回来肯定是要来这的呀。你听我的,就按大哥意思来。他年岁大了,但耳力可一点不减,切莫因为这事翻了脸。汉奸太多了,杀不完的。”
六月头上直冒冷汗:“你说的是真的?”
鲸柒点点头,小脸没有一点惧色。
六月问:“时大帅是什么态度?这件事他一插手你还能办成吗,最近只顾着谈情说爱了吧。”
鲸柒并没理她,问道:“今晚你去不去?”
六月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劝道:“明天去吧,今天太晚了会招惹嫌疑。等时大帅明天出门办事的时候一起去。”
六月一向考虑得周全,鲸柒点点头答应了。
晚上时平昌洗完澡出来,便见鲸柒愣愣的发着呆。
这种好机会他怎么能放过。悄悄从后面抱住她,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他发间的水珠滴到她的脖领,沐浴后的味道暧昧而迷人。鲸柒一反常态没有推开他,而是转身回抱住他。
这无疑给了时平昌莫大的鼓励,他亲吻着鲸柒软糯的唇瓣,鲸柒松开牙关,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副躯体时隔多年,再次让他发疯。
没了她的那些时日,他想着不过就是一个胸大点的女人,这种女人多的是。可是当他真的与那些身材比她更好、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云雨时,他仍然想起她初承雨露时梨花带雨的模样。
不管是谁,她仍然无人可以取代。
衣裳减褪,他如一个愣头小伙子。鲸柒环抱着他的脖子,红着脸回应他。
刘四维还没到家,便听见雷声滚滚。他让司机加快了车速,想要在暴雨倾盆之前抵达家里。
乌云翻滚着,两团隔了很远的云终于融合到一起。空气中的正负电荷连接在一起,巨大的电流沿着传导气流向云层涌去。天空一声惊雷,劈下一道闪电。
睡死了的刘四维烦躁的捂了捂耳朵,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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