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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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只要她有问题，就不可能不露出破绽。
不过，这王氏确实有些可以，有必要去查一查了，当然，也不必去特意查她的身份来历，只需要查她来到应天府后做了什么就可以了。
现在，他却是没兴趣了，更别说她还成了周氏身边的丫头。
女人的小伎俩见得多了，只要不过分，他也不会去管。若是周真儿不冒出来，他或许还真会让她伺候，多收一个侍妾也没什么关系。
他知道王楚柳在耍心机和手段，也知道她的话多又不实之处，不过谁在乎呢？
至于王楚柳，谁管她的死活？
秦佑安神色冰冷，他原本是来取乐，没想到一连遇到两件糟心事，心情完全被破坏了。也没兴致再留下来，冷冷扫了两人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周真儿有时候非常任性固执，认定的东西，也很难改变，做事从来不管后果，若是不阻止她，说不定她真会打死自己，反正她已经恨上了自己，此刻再拉点仇恨，也没什么。
“大元帅……求求你……救救我……”她已经顾不得这话会激怒周真儿了。
但她也知道，以周真儿的性子，现在她说什么她也听不下去了，只能向站在一旁的秦佑安求救——
王楚柳被抓住头发，根本躲闪不得，简直痛苦地欲生欲死，她还从未如此狼狈丢脸过，而且还是在自己想要勾搭的男人面前。
说着，又开始打她，又是打又是掐的。
“解释？”周真儿冷笑一声，拽着她的头发，靠近自己，说道：“我都听见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爹当初让我当心你，说你接近我是不怀好意，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背着我勾搭起大元帅来了，真是忘恩负义，你忘了这两年我是怎么对你的吗？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丫鬟，我惩罚你天经地义，我便是打死你，也是应当的……”
可她却不能反击，只能躲闪，还得抽空解释道：“周姐姐……啊……你误会了……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王楚柳不会武艺，就算周真儿受伤，她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眨眼之间，便被她甩了几个耳光，周真儿手劲极大，她的脸皮又柔嫩，一张精致的脸庞，迅速肿胀了起来。
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和原谅的。
所幸，王楚柳也从未表示出要攀高枝的意思，这让她高兴之余，也对她更加放心了，她以为，她会安心做自己背后的那个人，没想到，她却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背着自己勾搭大元帅。
虽然一直以来，王楚柳对自己都很好，她自己也很亲近她，可她却是下意识地防备着王楚柳，不愿意让她接近大元帅，甚至，三番五次地说要替她找个人家，让王楚柳给秦佑安当妾的事情，她是想都没想过。
到时候，王楚柳得宠，提不提携自己另说，以后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万事只能依靠自己，全心全意地替自己出谋划策了。
王楚柳长那么漂亮，秦佑安若是纳了她，哪还会看自己一眼。
她不懂那么些大道理，她只知道，决不能让王楚柳跟秦佑安搅和在一起。
当然，她也知道，若是让王楚柳帮自己争宠，对她颇为有利，可她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别人也就罢了，她没有办法，可王楚柳却不行。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想到，就是这个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背着她去勾引自己的丈夫。
她跟王楚柳也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也相处了将近两年了，在她落魄的时候，一直都是王楚柳陪着自己。她对她好也是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会给王楚柳留一份，甚至最信任的人也是她。
周真儿一边骂，一边哭。
当她看到王楚柳整个人都依偎在秦佑安的怀里时，气得眼睛都红了，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立即冲了上前，将王楚柳从秦佑安的怀里拉出来，扯住她的头发，就给她几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骂道：“贱人、*，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的真面目，早知你这么喜欢男人，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任由你被卖到窑子里去，被千人骑万人睡，那才是你的归宿呢！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她对王楚柳那么好，还救了她的性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去勾搭秦佑安，还打着替自己着想的名义，想要踩着她上位，顿时一股五名怒火从脚底直冲脑门，她不管不顾的打开门。
也亏了她从小习武，又摔打惯了，身体底子好，再加上那十五板子打得并不重，修养几天后，现在已经勉强能够下床了。
她披衣下床，看到值夜的小床上没人，心中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相信王楚柳的，怕是有什么误会，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贴在关着的门上，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她原本在里面睡得好好的，不过，秦佑安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她对他的声音又极为敏感，很快就醒了过来，原以为是在做梦，哪知道，她又听到了楚柳妹妹的声音，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周真儿铺头散发，外面只披了一件外袍，她正恶狠狠地看着王楚柳。
“好呀，王楚柳，你这个贱人，亏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背着我勾引大元帅，你可对得起我？”
“不，并非如此……”王楚柳连忙否认，“大元帅，我……我自己也心慕大元帅，若是大元帅不嫌弃我粗鄙，小女子愿意一辈子服侍大元帅……”说着说着，脸便红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脉脉含情地看着秦佑安。
秦佑安淡淡地道：“你果然有情有义，为了周氏，竟然甘愿你牺牲自己来服侍我？果然不错，比那个愚蠢的周氏可强多了。”
但话一说出口，王楚柳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她真得太苦了，我实在不忍心见她这样下去。”
若真有偷奸耍滑，捧高踩低，奴大欺主之人，怕是早就打了一顿板子撵出去了。至少，现在，这些下人都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丝毫疏忽，更不敢顶风作案了。
当然不是真的，萧如萱将整个大元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下人管制也很严，基本不会有欺主的事情发生，周真儿或许会受到一些不恭敬的对待，被人挤兑两句，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王楚柳一噎，她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大元帅只注意到了这一点？
“吃不上热饭？下人都能欺负她？”秦佑安唇角勾起，看起来有点似笑非笑，看着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这在是为自己解释今晚的行为了，也是为了洗白自己，告诉秦佑安乃至其他人，她是为了周真儿，逼不得已才这么做，并非是因为自己想要攀高枝。
王楚柳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更听不出有什么意外之色，心中颇有些忐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跟周姐姐情同姐妹，她如今……情况很不好，下人捧高踩低，人人都能欺负她，天这么冷，她却连顿热饭都吃不上，我见了之后，心里难受，便想帮助姐姐……可我一无所长，唯有容貌还算出色，这才……”说到此时，她的泪珠悄无声息的滚落下来，晶莹剔透。
秦佑安神色莫名，淡淡说道：“原来如此。”
等秦佑安收回了放在她下巴的手之后，她才说道：“小女子姓王，闺名楚柳，也曾经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乃是周姨娘认下的妹妹，因无家可归，便跟周姐姐一起从旻州来到了应天府……”
王楚柳疼得皱起了眉头，口中娇呼道：“大元帅轻点。”心中恼恨至极，这男人真是冷血至极。
“别说废话！”秦佑安的声音又冷了起来，掐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一些。
王楚柳不知道秦佑安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见他亲近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得意，她娇笑一声，说道：“大元帅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可是跟小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呢！”
说到这里，秦佑安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记得那周真儿似乎带来一个妹妹，该不会就是她怀里的这个人吧？又想到周真儿被贬成侍妾住进了东园，想必他跟着一起住进来了。
而且东园里只有他的侍妾，没有其他人，若是客人的话，也不会住在东园里。
秦佑安微微挑了挑眉，伸手阻止了自己的亲卫，让他们退下，转而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端量着她的容貌，再次问道：“先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大元帅府？”
想到这里，她忽然整个人向秦佑安依偎过去，伏在他的胸前，脸上亦是露出几分妖娆魅惑之意，她伸出手指，在秦佑安的坚硬的胸膛上点了点，忽然带着几分委屈，嘟嘴说道：“小女子只是想要吸引大元帅的注意力罢了，哪知道却玩过了火，大元帅您就看在小女子仰慕您已久的份上，绕过我这次吧！”
她见秦佑安对她的话毫不动容，知道自己蒙混不过去了，只能改用下策，表露出自己主动勾引的意思来，虽然这样会让秦佑安看低自己，说不定一夜之后，就抛到脑后了，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见到大门外，真有几个身形威武的侍卫闯进来，王楚柳便知道秦佑安不是在吓唬她了，她再也顾不得矜持或者其它，急切地仰起头看着他，露出自己精致的脸庞和形状优美的下巴，美眸中泪光点点，柔弱而又美丽，然后用她那如莺啼一般美妙的声音哀求道：“大元帅想问什么，小女子回答您便是了，大元帅何必那么狠心待我……”
虽然，最后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可她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她可不是周真儿那等相貌平庸的女人，再冷硬心肠的人，面对她的时候，恐怕也下不了这个狠手。
王楚柳猛然睁开了眼睛，心中既惊且怒，还有一丝恐惧，她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万万没想到秦佑安竟然一点都不按理出牌，甚至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秦佑安脸色阴沉，已经完全对她失去了耐心，也没有功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好，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帮你好了。来人，给我拿下她好好审问——”
只要她不说，秦佑安就会对她感兴趣，
而秦佑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有极大可能转身就走，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
若是事后追究起来，她只用不愿牵连周真儿，所以才不暴露身份，就足可以应付出去。
现在她说什么都不好，更不适合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此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院子里，王楚柳依旧在跟秦佑安对峙，她打定主意不肯说话，只闭着眼睛摇头，一副害怕到极点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柳儿听了，瞬间明白过来，她恨恨地咬住了下唇，俏丽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酸味。
柳儿恭敬地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去，忽然又听辛氏说道：“不要出门，坏了大元帅的好事，谁也救不了你。”
“今天让春桃值夜，你下去好好休息吧！”辛氏最后又吩咐道。
她听了大元帅那番话时，简直羞愤欲死，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直到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不敢抬头看人的眼睛。
想必用不了一天，大元帅说的那番话就会传遍整个后院了。
她以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难堪。
柳儿这才抽噎着站起身来，乖顺地应了一声，经过今晚这一遭，她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
她还没哭呢，她一个丫鬟倒委屈起来了。
辛氏点了点头，被她搀扶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犹自哭哭啼啼的柳儿，厌烦地说道：“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你既没那个福气，以后就歇了这份心思，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嫁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姨娘，天色晚了，奴婢服侍您消息吧！”
说完，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儿啊，娘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可一定要争气一些。”
想到明天，自己就要搬出这里，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舍和悲戚来。
虽然她也担忧自己的肚子，可这个时候，万不可再折腾了。
辛氏抬手阻止了她，咬了咬牙说道，“我只是动了点胎气，将上次配的保胎丸拿来给我吃一丸，休息两天就好了。”
“姨娘，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相貌平平的丫鬟春桃担忧地说道。
说完，她忽然脸色一白，扶住了自己的小腹。
正房里，辛氏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也不管还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柳儿，在另一个丫鬟的搀扶下刚坐了下来，就隐隐听到了外面秦佑安的声音，她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说道：“那个贱人果然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大元帅？有本事她倒是混上一个姨娘当当？”
“本帅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嗯？”秦佑安板着脸，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
要么是她勾引技巧拙略，要么就是她故意这么做，掩饰什么？
既是故意勾引他的，又摆出这副受到侵犯的样子给谁看？
她跟辛氏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偏偏她还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怎么看都像是特意堵他的，要不然，三更半夜的，她跑出来做什么？特意出来吹冷风的吗？
看她的打扮，也不像丫鬟，既然她并非他的侍妾，为什么又会住在东园里呢？
她这样的表现，似乎默认了秦佑安刚才的猜测，同时也引起了秦佑安的一丝兴趣。
王楚柳连忙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被秦佑安抓疼的手，微微后退了两步，后背几乎都靠在了门上，眼帘低垂，不敢看秦佑安，整个身体在他锐利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似乎是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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