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对不起,爱你,前行
不知道是第几次上手术台了，懵懂意识里，只记的黑暗中残留的闪光灯，耳畔传来的声响，在可烟雨奔跑的黑暗里是抓不住的救命草，她早已精疲力尽，但永远不会选择放弃，因为她似乎听见了那思念已久的声音。
“烟雨，烟雨——。”
一抹刺眼的光线从眼缝中打了进来，努力睁开的双眼，又是一望无际的白，她只感觉心脏那里，似乎被针扎过无数次，她想喊：痛，才发现声音也失去了力量。
“烟雨，你醒了。”
“康俊——？”
“不要说话。”他急忙截住她未喊出的话，他的眼里有数不尽的落寞的悲痛，他离开烟雨的时间并不长，可他看见烟雨苍白、憔悴的脸庞，他才惊呼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是笨蛋吗？还是白痴，谁让你擅自主张替我做了选择，你以为你那么做，我就不会伤心，不会痛吗？可烟雨，你知道吗？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思念、更加痛苦。”他似乎想发泄心中所有不满，他的泪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泪顺着思念打在了枕边，两个人的思念，两个人的喜欢，都化成了一弯弯的眼泪，打在了心坎里。
他轻轻的抱着烟雨，在她耳畔声里低吟着：“对不起，爱你，前行，我回来了。”她的泪再次缺提而下。她满口呼喊着“对不起”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烟雨，不管你可以走多远，我都在你身边，相信我，我们可以有未来。”
康俊炜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的回来似乎给了烟雨活下去的信念。在在澳大利亚的日子里，他以为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地方，便可以轻轻松松的忘掉一个人，但他错了，他以为放手了，但他听到电话里传来柔急促的声音时，他想知道烟雨的一切，他以为他忘掉了她，他以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那天柔和他说的每句话。
“康俊炜，你救救烟雨，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她得了绝症，医生说她活不到十七岁，你快点回来——。”
柔在看见信封上的字：如果眼泪可以挽留，多么希望你可以留下，生命的终点想你牵着我一起走过。
这一刻，柔似乎才恍然大悟，烟雨最需要的人是康俊炜，想要给烟雨活下去的勇气只有康俊炜。
而当“绝症”两字在康俊炜脑海里闪现时，那一刻心跳静止，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在他“以为”的世界里，崩塌了，一切都恍然大悟，一切都让他愤怒不已，全世界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他痛恨自己想要的幸福，可偏偏离得很远。
“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只是一部肥皂剧。”
“呵呵！”欧阳云霁带点刺讽的笑声，也含着少许无奈。“我该走了。”
“去哪里？”叶磊惊讶的看着他。
“浪迹天涯。”又是琉璃瓶的感应，紧紧的攥着，似乎这样才可以感受到温暖，“留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个人了，他也不必太担心，是时候该履行我的诺言了。”是的，他要带着泪儿，浪迹天涯。
“难道你——。”
“只能说有感觉，还不能说喜欢，大概是她和泪儿很像吧！”他坦白内心的情感，那说出来的感觉，总是可以让压抑的心情好过些。
“她是一个好女孩。”叶磊突然想起自己对她的喜欢，笑了，这些天，看着她失魂的样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明明知道，但依旧不肯放手。
有些东西并不是说放就放的开的，啤酒瓶狼藉一地的惨状，酒入愁肠，有谁懂那即将面对死亡和离别的心，天与地之间不过也只是抬头和低头的瞬间，而生与死却是阴阳相隔的空间。
“我想恋爱了。”
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这个女孩，还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康俊炜，我们交往好不好！”
“烟雨！？”他惊讶她突如其来的想法，然而那不简单的泪水，扑面而来，他等这一天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时他感动得忘了如何回答。
“喂！康俊炜你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答应。”柔用手寸轻轻地撞康俊炜。
答案早已在心中，沉沉的回应了十几年的憧憬岁月，他抱着她，轻吟在他耳边，“烟雨，做我女朋友好吗？我喜欢你。”他还欠她一个告白，一个简单但不失小浪漫的告白，烟雨听后拼命的点头，她很幸福。
这一刻，行驶的火车开离了这座城市。
康俊炜，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知道我活不到十七，你们的关心你们的照顾，以及你们不会撒谎的眼睛，都让我深刻铭记，不要骗我了，身体是我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这即将写好的结局，带我离开，带我去没有她们的地方，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们的眼泪，我不忍心带着他们的眼泪离开这里，答应我，好吗？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这好像烟雨计划一样；
——
——乡镇
他们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这里看得见枫林小道的悠静，听得见隔壁邻家小孩的打闹声，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如果可以，她会选择这里，安定一生，没有汽笛的鸣叫，没有明争暗斗，远离了世俗的喧闹，有的只是无拘无束的欢乐。
他环抱着她，说：“喜欢这里吗？”
“很喜欢。”
“你说我们是不是牛郎织女啊！”他头邸在烟雨的肩上，他笑而不语，习惯了沉默，“烟雨，你后悔吗？”
“那你后悔吗？”
“有你，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我的一生注定与你牵绊。”
“那我没有理由后悔了，呵呵！”
如果说后悔，那么便是遇见你，在烟雨缔造的世界里，她一直以为康俊炜是她一生的玩伴，她不知道他的喜欢，她不知道她让他多痛，当她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时，他毫无犹豫地答应了。而她独处内心只会更添一份自责，她想他陪她走完剩下的岁月，她想身边有他，他对着眼前那片枫林痴痴的笑了，她的嘴角溢满了蜂蜜。
时间可以停留，那么就背上单反，将记忆永存。
烟雨在薰衣草追逐的身影，简单而快乐，至少她还可以听到有力的心跳声，她还活着，穿过一片又一片花海，风吹散花瓣跌落一地，赤脚踩在泥土里，去感受泥土的气息，康俊炜背着单反，照下她的一言一行。
满园都是烟雨的笑声，她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身影，拿出丝巾为他擦拭，她的温柔触动了他的心，他看着她，轻轻地吻了下去，她没有反抗，抱住他，迎合着他的吻，温柔的一下子变得疯狂强烈，康俊炜一下子把可烟雨扑倒在地，相拥相吻，她突然扯住他，问，为什么要喜欢我。而他笑了，喜欢不需要理由。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她哭了，他吻干她的眼泪，从唇吻上了眼角，吻上了她的耳垂，轻府在她耳边说：傻瓜，对不起，我的爱让你受伤了，原谅我那颗只想好好爱你的心，她紧紧抱住他，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离开会舍不得，他搂着她，再次热吻。
周围的花瓣被风抚面而起，蓝的、紫的、白的、红的，争相亮眼。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他似乎代表着康俊炜十几年来苦苦的等待。但可烟雨更喜欢时钟花的花语：爱在身边。她错过，迷失的爱情，在这一刻，开的异常惹眼。
喜欢不需要理由，就像爱不需要解释一样。
他们走过小溪，他牵着她的手，静静地走完这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人都非常亲切和蔼，他们和普通的情侣一样，身边有你就够了，浪漫也好、简单也好，只要你还牵着我我的手就好了。
行驶的行人，总是有那么一个两个触动你的心。
“老伴啊！小心点，我扶你。”
“好！”
“老头啊！今天煮什么吃好啊！”
“你煮什么我吃什么。”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相依相偎的行驶着。他们少了青春时的暧昧，更多的是相伴到老的甜蜜，他和她看完这一幕，相视而笑。
“老伴啊！小心点，我扶你。”
“好！”
——；
他们模仿着他们，感受着年老后的幸福与简单。
一个照相馆的名字目入眼前：你的未来，他们相看一样，默契的牵着手走了进去。
“你是谁啊！”
“老太婆你又是谁啊！”
“我是78岁的可烟雨！”
“我是82岁的康俊炜！”
再也忍不住，两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们带上了假发，换好衣服，他们想拍下未来的自己。
回想起70。80年代的场景，那时还不主张自由恋爱。连拍照都坐的有规有矩，他们效仿着70、80年代，昂首挺胸，双手放在大腿上，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
“好！”摄影师准备就绪，“准备了，茄子！”
一连拍了好几张，烟雨最喜欢还是第一张，她笑的很开心，康俊炜也是，当当看见照片时，有那么一刻错觉，他们似乎看到了未来。看见了她和康俊炜未来的点点滴滴。
“这张给我啦！”
“这张我丑死了。”
“那才是你嘛！”
“可烟雨，你——”
多久没有像这样吵吵闹闹了，她睁着秒针走过的痕迹。痴痴的望着。
她的怀里紧紧的抓着这张相片，未来里，她和康俊炜的头发都发白了，他们像刚刚那对夫妇一样。相伴到老，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在这个小镇里，可以像牛郎织女一样，耕田、织布。他总是背着单反，他的镜头里永远只有可烟雨，而她的笑容里永远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幸福。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他们穿梭菜市场集道，只做着人群中的路人甲、乙。
然而这一切都在照片跌落瞬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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