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背影
“夏芷柔，烟雨去哪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寻觅不到的身影是充满疑问的问，及满脸焦急的无奈。
“哦！她需要休息，我哥已经把她接回家了。”柔故作笑意的脸上，有一丝按耐不住的心虚，但这点点一丝没有让康俊炜看出任何破绽。
“哪里不舒服吗？生病了吗？”他的每一点担心、每一点放肆的喜欢，在朋友的眼里都成了一种无法代替的痛。
“没事，没事，就是太累了。”想要轻而易举的缓解气氛真的有的难，那种谈谈的压抑感成就了一种压迫感，“走啦，走啦，我们去海边游水。”
海水泛滥的浪花，浪花顽皮的嬉戏弄着礁，秋天渐进的季节，海风带来微微的凉意，众多游人闹翻海水的沸腾场面，也没有喧闹康俊炜此刻平静的心，任摆这悠悠海风直吹心底，安了一处平静的窝。
沉睡的脸庞，均称的呼吸，都无时无刻的证明她还活着。点滴瓶里的药水随着时间敲打的声响，悄悄流逝，她生命的点滴是不是也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到最后一滴不剩。
叶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和生命。
可烟雨，她像她的名字一样，简单易逝，美好但却短暂，她不以为是的坚强，是小时候生活的无情赋予她的。如果说“可怜”用在她的身上，现在的她一定会说：那幸福就不存在了。
“烟雨，如果可以，我只想这样守护你一辈子。”他亲吻着她的手背，低吟的话语是此时此刻最想表达的情感。
“烟雨病情怎么样了？”夏源带些苍桑的嗓音，问叶磊。
“夏伯伯，烟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退让位子，让夏源坐，夏源眼里牵动着细碎的泪花。
“哎！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发，她秀丽的脸上有一浅一笑的笑意。他沉沉的注视着她。“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夏伯伯，事以境迁，我们要相信烟雨。”一瞬间的自信转瞬即逝也成了无言的孤寂，他轻启的嗓音，是安慰还是无奈，“医生说，她，她活不到十七岁。”
脑神经在接受这一讯息时，正在发出短路的信号。
活不到十七岁
原来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她醒了，在叶磊透露这一消息给夏源时，她就醒了，但她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假装沉睡。她在想，假若有一天，她不再假装，而是真的沉睡，她还可以如此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声音吗？
她不再悲伤，生命的终结或许上天早已决定，但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心情，一刻也没听过，也无人能够阻止，沉睡中的黑暗总是带着给烟雨前所未有的恐惧，闭上眼瞬间总是让她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牵动人心的画面。
叶磊和夏源后来再说些什么，她全然不知，她的世界里，是失明后的黑暗，失聪后的沉弱。她的世界被一句话狠狠的按下了静音，绝情的留下了泪水，和内心里深深牵扯的疼痛。
她想在黑暗的世界里燃烧火焰，却发现希望之光早已破灭，她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坍塌。
“烟雨，你醒了。”
“柔，我是不是活不到十七岁了。”她撑开眼皮是虚妄的天花板白的刺眼，却有白的那么真实，“告诉我！”
“烟雨，你，你听谁说的，哪有这回事？”心虚的话语，又撑不起的谎言。“你一定会——。”
“不用安慰我了，我都听到了，我听到叶磊亲口说的。”她咆哮的声响，悲痛的神情，吓坏了夏芷柔。
“烟雨，别这样，你一定会好好的。”从没见过此时此刻的烟雨，夏芷柔的心被烟雨悲伤的眼神吓哭了，她猛的抱紧烟雨。她想给她温暖，却发现她身体的冰冷刺痛了她；她想给她安慰，却不想她的泪水打在她肩头，全是不舍和无奈。
烟雨也紧紧地抱着柔，大声的哭喊道：“柔，我还不想死，我还舍不得你们。”
想要存活的信念，似乎越来越强，因为留恋着这世界的一切，因为舍不得幸福这个词，她要的或许只是一个拥抱里的温暖。
而病房外，欧阳云雾和夏磷，透着玻璃看向这一切时，又该用什么言语表达出内心的一切。
琉璃瓶透着阳光和玻璃窗的光度，正发出细微的光芒，她的泪也换醒了琉璃瓶里沉睡的公主——泪儿
“泪儿。如果是你，请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吗？”他紧紧握住脖子上那串琉璃瓶，轻轻细雨着。他们每个人都忍受着那一点一滴流失的悲痛。
哭过的世界是不是总会明亮、清晰，内心压抑的一切在喊出那一刻，在眼泪跌落那一会。内心无法清除的垃圾，现在早已烟消云散。
“柔，康俊炜还不知道吧！”
“烟雨，你喜欢他，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份喜欢隐藏。”
“因为我没有未来。”她怔怔的看向柔的瞬间，是满脸笑意，毫无牵强的微笑，“柔，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对他的感觉总是渐行渐远，在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走在一起时，我会不由得生气；和他冷战期间，是疯狂的思念和等待；和他打闹的时候，我知道我是开心的；看见他对我不理不睬，我会失落；久久不见他，我会想念；听到他生病了，是满当当的担心，柔，这，是喜欢吗？”她注视着她的双眼。
“烟雨？”她是似乎有点惊讶，从不袒露自己心事的她，而今的她正在述说自己藏着，掖着的情愫。
“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而可烟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她只知道她想说出内心里难以启齿的情愫。“但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她失望的脸庞有那么一丁点可爱。
柔只是静静地听她说着，她难以抉择自己的思想，而柔也难以帮助她走出内心的困难。
“柔，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的眼神从喜欢过渡到恳求。
“烟雨，要我帮什么忙？”
似乎在计划着什么，烟雨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那句话，活不到十七岁，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说出喜欢，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注定不可能。
“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他并不惊讶烟雨这样的做法，她只是——，生生死死真的由命吗？这让烟雨重重地点头，是的，她决定了。
又是一望无际的海，这海风穿透身心是如此的凉爽，如果下辈子可以，可烟雨会选择做这片一望无际的海域，宽广的胸襟总是可以容纳很多很多。
海鸥的鸣叫，海水的拍打，蓝天不太蓝的天空，用思念描绘的距离会有多长。他、她都在寻找各自的身影，却发现眼前只是一望无际的海。细碎沙，像一弯弯星沙，泛着点点星辰。
“可烟雨，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似乎听到久违的声响，心中一阵喜悦，又泛起一阵难过。“该死的夏芷柔把我困在这，又不告诉我你在哪？”他像小孩一样赖在了烟雨身上。
叶磊和柔都过来了。
“康俊炜，别这样，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她突然严肃的表情让他为她担心。
“你，你怎么了。”
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烟雨不去看他，她自己说不出口，但是她必须说，“我选择叶磊。”她与叶磊十指相扣，摆在康俊炜的面前，“这就是证明。”
如果说，有什么比这个让康俊炜更受打击的，无。他受伤的心灵有说不出的伤，他惊梀的瞳孔是不可置信的欺骗，“烟雨，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笑而不语，因为她的心在偷偷流泪，她不想看见他的悲伤，她手在颤抖。叶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还是不够坚强，她好想放弃，放弃那个念动，可是一想到那句“活不到十七岁”。她的心再一次纠紧着，她此刻的心被分割的四分五裂，想要拾起的碎片，才知道血迹斑斑，无法拼凑。她是微笑，笑的很幸福。
而他却用一种痛恨的表情看着她。让她悲痛欲绝。
叶磊轻轻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淡定自若的说：“这才是最好的证明，祝福我们吧！”
烟雨还没反应叶磊突如其来的吻，只听见耳边传来的咆哮之声，“为什么？可烟雨？”他满眼悲伤地望着他，带着喜欢、带着恨，“可以给我个祝福你的理由吗？”怜悯和悲伤放在一起是什么，悲悯吗？他愤怒后的微笑总让人颤栗。
“你喜欢他？可烟雨，你耍我吗？如果早就做好选择，为什么还要给我错觉，我是傻瓜吗？”他突然傻傻的笑着，带着讽刺，“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但是可烟雨我告诉你，不要随便拿我对你的喜欢开玩笑，我怕我会爱上你。”
瞳孔无限放大，耳边停留的只有海水的声响，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他可以牵起她的手走完世界的每个角落，‘我怕我会爱上你’，凝视着他那浅浅的笑意，他的心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拾起。
他说：“祝福你，你们！”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是泪水夺眶而出的痛。
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后，是一泻而下的无奈。
她抱着自己，很用力很用力的哭泣。
她说：“对不起，我的喜欢只停留在十七岁，而我想和你走完一个世纪那么长。”
心跳此时彼伏的跳动，都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什么叫绝望。
如果海你能听到我的哭泣，请赋予我生命的时间，我想留下来，和我爱的人以及爱我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可烟雨带着泪眼静静的看向天空的那一刻，是撑不起的泪水，她相信，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句‘我怕我会爱上你’；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转身后那种绝望的背影，到底是什么心情。
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样还会这么做。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眼睁睁的看她离开这个世界，她怕他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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