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不懂我,情何以堪

　　

　　我不想因为什么，而放弃自己最初想要的。是的，我不会为了谁放弃该有的坚强，甚至伪装~

　　笔墨搁浅至上，桌面上闪烁的沙砾与窗外的星空相衬相映，烟雨咬着笔根，望了望睡在床上依旧呓语的康俊炜，那高烧不退，冰冷的手触碰的是心痛，他，这个自称哥们的他，原来，思维被烟雨牵制着，不再乱想，又湿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用手探了探温度，依旧烫的吓人。

　　“为什么还这么烫啊？”烟雨多了份焦急，眼里的扑闪是夜里不知情的诉说。

　　陈旧的灯光里散发出异样的情调，黏稠着这莫名的古老气息，房屋里厚重的霉味，让烟雨皱紧了眉，这样的环境怎么能退啊，她开始在心里狠狠骂道：“康俊炜，你是笨蛋吗？难道这样伤害自己就可以让我安心吗？”

　　“不行，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家，再不退的话……”烟雨不敢再往后想，正准备拿起电话，却被一个强有力的力道给拉扯回来，只见康俊炜睁开了双眼，苍白失血的他，发出与这陈旧的灯光一样微弱的恳求。

　　“别打，就这样陪着我，好吗？”黑色的瞳打动着烟雨那一丝软弱，她点点头，担忧道：“快睡吧！”

　　康俊炜这才闭上眼，却依旧紧紧地握着烟雨，不肯放手。烟雨想要挣脱，却毫无作用。因此她停下那些无所谓的挣扎，静静地坐在那，她从没有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她想起他说的话，即便雨声响彻云霄，那耳畔的担忧与无奈依旧如此清晰，原来：

　　小时候：

　　“烟雨，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一个头扎麻花的小女孩后面正追赶着一个屁颠屁颠的小男孩。

　　小女孩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小男孩急了，“烟雨，你在哪里，我有话和你说，快出来。”然而小女孩却躲在角落，看着小男孩傻傻的身影，她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小男孩找不到小女孩，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那个叫可烟雨的小女孩眼里。

　　“哼，康俊炜，这下你追不到我了吧！”小女孩得意的插着腰，却才发现脚下有一封粉色的信笺，未留姓名，也没有收信人，烟雨也没有因好奇心大过天而立即拆了它，被她莫名其奥妙的拾起，收藏，第二天也莫名其妙的被告知康俊炜因家庭关系，搬迁美国，烟雨突然觉得有点难过，有点伤心，她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个稚嫩童年的离别，却没有太多不舍，只是难过，难过多少无法计量，原来昨天他说他要对她说的话是这些，哼，才不稀罕了。在那看起来无忧的童年里，烟雨突然害怕起寂寞来。

　　思维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烟雨像发现了什么，用另一只手打开了抽屉，那本《红楼梦》藏匿着一封陈旧的信笺，烟雨似乎想到什么，迟迟不敢拆封，原来当年她躲在角落，他一直知道，或许在那尚小的年纪里，那些离别的话始终难以启齿，于是他故意装作没看见故意呐喊，故意躲在另一个角落看着得意的烟雨被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给疑惑住的过程，也许这只是烟雨的一个想象，但是现在的烟雨无疑的相信，手里的这封信一定出自康俊炜之手。

　　那些翩飞的蚊虫，在萦绕着虚弱的灯光飞舞，在这仿若病气凝聚的房屋多了份诡异，她始终还是没有勇气打开这个信笺，哪怕那内心强有力的欲望，也没能驱使她，于是在这犹豫的基调里是她再次与康俊炜相识的那一刻。

　　记忆的年轮拉扯着那段不堪的回忆，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真真密不可漏的酒坛，都说久酿甘醇，却不想这坛酒酿的如此苦涩，辣人。那不可一世的眼神装了太多的故事，无法诉说。

　　凝眸的刹那，烟雨才发现，她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默默地守护着她，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隐藏着。

　　那个在她眼里桀骜不驯一副无所谓的嬉笑，那个总在她孤单的时候死皮赖脸的逗她开心，而一副欠打的衰样；那个总在她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即使被自己无缘无故的误解，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她伪装，却从不揭穿。

　　“康俊炜，你给我站住。”

　　“你来呀，来追我啊！”

　　烟雨想起这两句经典的对话，平淡无奇，却是让她暂时卸下伪装面具的时刻，那不安的睡脸，紧握的手，那呢咛的话语：烟雨，我就站在你身后。那颤动的双唇，漆黑的夜，唯有这盏微弱却能照亮整个夜空的明亮。

　　落泪无声，止不住的眼泪落进了深不见底的空荡和冰凉之中，她哭得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这悲声这般犀利，由来的升腾出一抹愧疚与自责。

　　黎明的黑夜发出痛彻的单曲，灰白色的交错，更替着，知道那曙光一点点把这个城市点燃。

　　一阵纠结的头痛，被这刺眼的阳光打醒，他试着睁开那空虚的双眼，扑到眼前的是烟雨沾满泪痕的睡脸，还有那紧握的手，她赔了他一夜，哭了一夜，他稍稍侧身，想要抚摸她眼角未拭干的泪，却不小心惊醒了烟雨，他不想让她知道他醒了，又故作沉沉地睡着。

　　烟雨因为趴着一个晚上，身上略显酸痛让她抽离了康俊炜的手，伸了下懒筋，又探了探他的温度，“终于退了。”而闪现的喜悦，她终于泄了一口气般，那一闪即过的兴奋，仿佛世界大战突然无息的结束般，那种无法言语的表达，添满了内心深处。

　　然而这一刻却被一阵强有劲的力道向前拉扯着，就这样完好无缺的躺在了康俊炜的怀里，只见康俊炜睁着两只坏坏的眼睛，笑了，烟雨却被这样的场面羞红了脸及一份羞恼，原来他早就醒了，骗我，气死我了，她正要起身，却听见，让我守护你好吗？那声萦绕耳边，轻轻地暖暖地。

　　悠悠地校道，被这些漫天飞舞的污蔑撒到处都是，谣言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难堪，就这样那个造谣的人正得意的望着这一切，俯视着这些脆弱的人心和八卦的嘴。

　　“你们知道吗？那个高二几班的，恩，叫可烟雨的。”一个大嘴巴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新闻啊？”一个、两个凑成了一群

　　“听说和他们班的一个男生，一个晚上住在一起。”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能干些啥啊！”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好像那个女生父母双亡，挺可怜的。”

　　“怪不得这么犯贱，勾引富家子弟。”

　　“真不要脸啊！”

　　~

　　从起先的怀疑及猜疑，到最后转变成的人身攻击，真可谓比毒蛇还毒啊。柔漫不经心的听着，她狠狠地咬着牙，她不信烟雨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她有什么事都不和她说了，她真心地把她当作自己的知己，可是为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她就这样无故的消失，连她也不告诉，可烟雨，你到底当我什么啊！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世故人情罢了，所谓的谣言，不管是造谣者还是传递者，都存在某种私心，那就是看好戏。

　　再一次坐上了单车的后座，一切似乎都没变，而变的是骑的人和心境。烟雨突然想起叶磊，与他一起的时光，在回望康俊炜的背，突然苦笑那份沧桑的悲情，然而心里却是暖暖的，她此时很幸福，却不想这幸福如此短暂，如此可悲。

　　“就是她，你看你看。”

　　“听说她以前有男朋友的，一下子得了新欢忘了旧情。”

　　“怎么她会在我们学校啊！”

　　“怪不得她爸妈死得早，原来是生的贱啊！”

　　踉跄的苍穹一时也没站稳，席卷而来的肮脏埋葬着她们无耻的良知，灰白灰白的天，一下子从蓝变的如此漆黑，人心。

　　烟雨只觉得一切都怪异的出奇，不想这些是非的谣言全都像一根根有灵性的箭般，齐齐的向她射出。

　　“我去放车，你等我。”康俊炜似乎也感觉到今天的异常，却并不在意，吧烟雨一个人留在那。

　　她突然觉得这世界仅剩她一人，她很害怕，却不知道在怕什么。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是火辣辣的痛。烟雨愤怒的盯着眼前花俏的女生。

　　“告诉你，离康俊炜远点。”

　　“凭什么？”

　　“你有种，试试，凭什么，凭你身败名裂。”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踩着高跟自以为孤傲的走了。

　　“怎么了？站在这发呆？”康俊炜看着发愣的烟雨，却看着她眼神有那么一刻的躲闪，她在害怕，她的脸，“你的脸怎么红了？”

　　“没，没什么，快回教室吧！快迟到了。”她躲过康俊炜伸来的手，大步走向前，不再理会，她不知道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死寂的心，臃肿的脸都不及她以前的苦，她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谣言，有本事来吧！我可烟雨可不是好惹的，康俊炜被她的转变感到不安及不理解，耳边还有那些琐碎的谣言，原理来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心。

　　一进教室，还热闹纷纷的议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烟雨也不顾这些多么犀利的眼光，多么惊世骇俗，她早已把自己训练成事不关己的冷淡，却不想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她可笑，得了还是失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如此可悲，忍住想要掉下的泪，怕拾不住，而湿了一地。康俊炜虽然被这莫名的气氛弄到疲惫，病还没完全好，那隐隐作痛的疼不及对烟雨的心痛，烟雨照旧微笑，照旧和他打闹一块，然而他依旧可以捕捉她的恐慌。

　　柔对她说：“你不是我朋友。”那一刻山崩地裂，依旧学会如何伪装，她的心被蛀虫一口一口的侵蚀着。

　　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总觉得这个早上仿佛用了大半生去消耗，牵着康俊炜的手，面对这个流言蜚语的地狱，她又该何去何从。

　　“烟雨，你别这样，有什么你和我说。”康俊炜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没事吖！”虚假到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难道你觉得让自己这样，你身边的人就会好过吗？”

　　烟雨震惊的看着他，她仿佛被这句话给刺痛般，挣扎的松开他的手，愤怒的望着他，“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难道我真生的贱，让你们嬉笑、取乐，你知道吗？失了父母的那份自尊，谁可以帮我找回，是的，你是富家公子，我只是一个处心积虑，心计重重的坏女孩和你在意，失了自尊，失了那份坚定的信念，康俊炜你懂我吗？你又凭什么这样说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自贱的话语一次次作践着那些潜伏在内心的苦水，浇浇灌着那些年无人能懂的渴望，她渴望有人能走进她的世界，难而走进的却是不解，她或许真的来错这个世界了，她想无论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天堂住的是善良的人，地狱住的是邪恶的人，而人间住的是比魔鬼还可怕的人。

　　康俊炜突然意识到原来错的是自己，不是她不打开心门，而是我丢失了通往她心门的那把钥匙，他懊恼万分，看着她受伤的表情，麻木的心再次清醒的告诉他什么是痛。

　　“烟雨？”是叶磊

　　烟雨赶紧牵住他的手，说：“对不起，或许我一直喜欢的还是叶磊，原谅我不经考虑，而鲁莽的答应你。”

　　叶磊的吃惊，俊炜的不可思议，似乎谁也猜不透她想把自己往悬崖边推，紧握的双手，让俊炜，“不可能的，早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吗？不是……”

　　烟雨正不顾一切的与叶磊接吻。

　　是什么东西碎了，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拾起。是什么东西拾起了，也再也无法复原，一切都在捉弄人可悲的自尊，康俊炜再一次崩溃的失了自我。

　　对不起，原谅我！我不想你和我一起身败名裂。

　　那道绝望的身影很残忍的给了可烟雨一刀。

　　“对不起。”烟雨忙推开叶磊

　　“烟雨，难道我们真的不可以重新再来吗？”想要再一次握住的手，却抓了个空。

　　“你认为还有必要吗？”：说完，一个绝望的转身留给叶磊

　　她落泪了或许没有她，他们会更好吧！

　　谁能懂她，情何以堪。

　　那时日升和日暮的过程与谢幕，是要下不下的雨苍凉的眷顾，还有黑色，那时更替的悲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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