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成柔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她缓了缓气,勉强直起身子,已是挣了一头一脸的汗。她重新执箸,才夹了两口,又是一阵恶心,忙掩住嘴,匆匆跑到一边去。
江莫忧根据自己看电视剧的经验,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只不敢说出来。等成柔吐完,脸色苍白地回来,她才郑重地问道:“公主,你这样干呕有多久了?”
“也就这几日的事,”成柔讷讷道,“嫂嫂不必担心我,我除了食欲差点,也没别的症候,想来没什么大碍。”
古代的女孩子真是知识匮乏,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江莫忧恳切地按住她的手,“公主,咱们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她命容心请了一位太医过来,且吩咐她不许声张。那刘太医来的时候尚且欢欢喜喜,诊完脉后脸色却惶惑得跟见了鬼一样,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冒出来,嗓子也嘶哑了,“这,这……”
江莫忧预感到自己的猜测即将成为现实,她轻轻闭上眼,面色凝重,“刘太医但说无妨。”
刘太医更紧张了,一张胖脸上的肉疯狂地抖动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成柔,那女孩子仍旧懵懵懂懂。无奈之下,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着胆子回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这是……是喜脉啊!”
与她的猜想基本一致。江莫忧横了地上的人一眼,“你诊断的结果确实吗?”
刘太医不断地磕着头,“启禀娘娘,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那太医方才抖抖索索地起来,江莫忧又白了他一眼,“你估摸着有多久了?”
“啊?”刘太医一时摸不着头脑,随即意会过来,小心地道:“总……总该有一个多月了。”
江莫忧也看了看成柔,她脸上却是一副漠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江莫忧更加确信,她挥了挥手,命那太医退下,同时厉声命令他:“今儿的事你给本宫牢牢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刘太医神色愈见惶惶,正要称是,忽听外头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皇后好大的势派,威胁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原来是太后步伐稳健地迈进来,那该死的苏无衣正一脸恭顺地搀着她,当然,恭顺只对于太后,她看向江莫忧的神色可是娇媚而得意呢!
简直阴魂不散。
江莫忧忙躬身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一面赔笑道,“母后怎么亲自过来了?”
“哀家再不来,这宫里岂不叫你一手遮天了吗?”太后仿佛真动了气,往常那样慈蔼的人,今日脸上却罩着一层严霜。
苏无衣嘴快,忙问起关键,“刘太医,方才本宫在外头隐约听见什么‘喜脉’,是怎么回事?”
刘太医悄悄看了眼皇后,只见她虽然垂着头,冷厉的眸光却狠狠地射向这边,只得擦了一把汗,勉强道:“没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命臣来为公主请平安脉,微臣诊得脉象平稳,一切安好,才说是喜事,夫人想必听岔了。”
“是么?你方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苏无衣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便有一名宫女进来,“如云,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诺。”如云磕了个头,勇敢地开口:“奴婢可以作证,刘太医说的的确是喜脉,因为公主殿下这个月的月事压根就没有来。”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座哗然。如云原本是成柔身边的侍女,她说的话自然更令人相信。江莫忧本来还疑心她为何不在殿里,原来是跑到苏无衣那里告状去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太后亦恼了,一甩袖子,怒声道:“刘太医,还不给哀家说实话!”
事已至此,任谁也隐瞒不得,刘太医只好老老实实地讲出来:“回禀太后娘娘,公主殿下的确是喜脉,至于为何如此,微臣也不知晓。”他忍不住又拿袖子揩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他今天流的汗都够洗个澡的了。
太后的脸色愈见难看,“滚出去!”刘太医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太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在他屁股后头喊道:“滚回来!”
刘太医只得回来。太后道:“今儿的话不许吐露半个字,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江莫忧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不跟她那会儿说的话一样吗?到底是谁一手遮天哪!
成柔早已从床上下来,一声不响地跪在地上。刘太医去后,太后便看着她:“阿柔,此事你作何解释?”
成柔仍旧默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语,似乎下定决心死扛到底。
苏无衣伶俐地走过来,殷勤道:“太后,看来公主殿下深知那奸夫是谁,却执意不肯让您知晓,恐怕只有用刑才能招了。”
江莫忧急道:“不可,公主乃万金之躯,怎可以刑罚加诸于身!况且……倘若公主真有了身子,此举更将酿成大祸!”她虽然也想确定那人是谁,却看不惯苏无衣这种极端手段。
苏无衣灵活地翻起眼珠,神情相当不屑,“能有什么大祸!顶多肚子里的一块肉没了,一个孽种而已,没了岂不正好!”
江莫忧忙跪下,拉着太后的衣襟央求道:“太后,公主是在您膝下长大的,想来情意深重,您总不忍心看着她受苦吧?”成柔虽非太后亲生,但因生母早逝,自小就由太后抚养长大,跟亲生的也该差不离了。
太后保养得宜的手缓缓抚上成柔的脸颊,面色凝重:“柔儿,我是一个母亲,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可我也是一国的太后,天下人的表率,我的女儿也不该有任何会被人瞧不起的污点,否则,她就不配做我的女儿。柔儿,哀家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乖乖说出那人是谁,哀家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置,否则,哀家只有对你动用刑罚,希望你不要逼哀家作出不愿做的事。”
成柔缓缓合上眼帘,两行清亮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看来她决心硬撑了。
江莫忧急了,还想再劝,忽听外头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想起,一个人影硬挺挺地跑进来,直板板地跪倒在地,“微臣凌睿,特来向太后请罪。”
“哦,你犯了什么罪?”太后面上波澜不惊,眼里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凌睿平静地与她对视,“微臣诱惑公主犯下大错,千刀万剐亦不足惜,然,罪责全在我一身,请太后责罚我一人即可,不要迁怒公主殿下!”
“你倒算敢作敢当,那好……”太后冷哼一声,正要下令,身后成柔却哭喊起来,膝行向前,“母后,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情愿的……”
“住口!”太后厉声打断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枉你身为哀家的女儿,如此恬不知耻!从你方才那样袒护他,哀家便瞧出来,此事不是他一人的过失。哀家是顾全你的颜面才没追究,谁知你却不管不顾地往身上揽,真是丢尽哀家的脸面……”
太后气得太过,竟有些发晕起来,禁不住晃了两晃,苏无衣忙上前搀住她,循循道:“太后莫气坏了身子,为这些人太不值得。”
这话正撞在太后心口上,太后将胳膊从苏无衣臂弯里抽出来,站稳了,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成柔:“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哀家也就不必顾及母女情分了!来人,将这个下作的侍卫押入暴室,公主幽禁柔仪殿,择日再行处置。”
江莫忧想要求情,“太后……”
苏无衣灵机一动,忙道:“太后娘娘,皇后从方才就一直偏袒这两人,该不会也与此事有关吧?臣妾倒是想起来了,皇后一向与公主交好,与凌侍卫也过从甚密,没准就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呢,太后您可得好好审一审!”
“哦,真的吗?”太后眸中一冷,看向江莫忧的目光如冰箭般。
江莫忧心下一紧,正要分辩,就见成桓大步流星地进来,“皇后,朕不过让你来看看公主,你怎么这半天还不回去?”
“皇上……”江莫忧一时有些糊涂了。
成桓看着她道,“皇后,朕知道你一向与公主不睦,朕也没有逼你,只让你在面子上尽尽心,谁知你连此都不肯,非得朕催着你才行,真是!”
江莫忧领会过来,“是,公主一向对臣妾不冷不热的,臣妾原想着坐坐就走,谁知今儿偏出了这档子事,臣妾脱身不得,倒惹得皇上担心了。”
“出事?”成桓作出惊讶的神气,仿佛才瞧见殿中围了这许多人,他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人,又看看面色凝重的太后,“母后,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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