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财归一 剧情大跳跃!
“公爵,今天已经是第七次…”
沈梦溪挥手打断了卫兵的汇报低声吩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记住,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见眼下四周无人,沈梦溪这才快步走进漆黑的石室。
这个只有历代族长才能进出的,承载了沈家无数秘密的小黑屋。
在石室的最靠里的墙上,是三层大小不一的灵位,这是沈家先灵们最终的归宿。
而在石室的正中央,堆放着八层方形石板,石板虽然不大,却占据了整个屋子的一半空间,在石板的四角各雕有不同的图案,有像猴子的,有圆环,也有长方形模样的板子…沈梦溪并不认得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
石板中间有个明显的凹槽,盛放着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的宝珠,如果今天真的如卫兵所说的那样,宝珠闪烁了,那就意味着祖训上最后一条预言在自己这一代发生了。
还不等沈梦溪呼唤侍卫查问,“汲”的一声,墨绿色就再一次照耀了整间小屋,当惨绿的光芒映在脸庞上又散去后,只留下了满脸惊愕的沈梦溪。
“墨耀珠闪,西城潜龙,万财归一!”
沈梦溪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但知道这是祖父的遗训。
一旦祖父留下的墨绿宝珠产生异变,那个马可波罗书中黄金遍地的国家,财富的天堂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动荡。
很久以前,当祖先踏上这个国家的时候开始,沈家就开始融入了这个新的国家,但是一句祖训也可以轻松的瓦解掉他们的信念!终归要回到那片故土,曾给他们带来死亡和绝望的故土!
沈梦溪不愿接受这如棋子一般任由他人摆布的命运,即使棋手是自己遗世多年的祖父,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阻挡不了整个家族的意志。
命运确实不在自己手中,这双手上有的只是罪孽,让沈梦溪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罪孽!
“呵呵,还好我没有信仰,”沈梦溪双手合十,对着三层灵位喃喃自语。
沈梦溪在很多年前初次了解到东方的传闻时,就如同很多西方人在沉迷于马可波罗的传奇中。
当年沈万三为了保留住家族香火,不惜逃离故土,远渡重洋寻求庇护。在西方商客的引荐下成为了大不列颠的专商,为王室服务。沈家延续了数代香火,沈家人的智慧在大陆的另一端受到了执政者的重视,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沈家一直躲在王室的幕后,以求安稳。
但是当有百分之百的利益时,有些商人是会不要命的。
很显然,沈梦溪就是这样的人,很像年轻时候的沈万三。沈家祖训,不得干涉政治。走出王室的庇护,干预王室内政,这是家族的禁忌。所以即使沈梦溪为沈家搏得了现在这样的地位和权力,也不能被全家中人认可,当他成为新的族长时,唏嘘多于赞美。
现在自己不能违抗的是,不得不放弃这里的一切,赶赴东方回到起点,收拾先祖留下的烂摊子。除了财富和地位,沈梦溪还有一种不甘以及对祖父憎恨。但是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东方才是他的归宿,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吸引他的不仅仅是那里的财富,还因为那里是祖父曾经呼风唤雨的地方,他知道祖父不甘心在异国他乡如同丧家之犬苟活。
宏大的普莱斯提亚宫,来往的侍女正在为女王准备早餐。
天微微泛起亮白,在黎明之前女王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扰的,于是蓝缨银甲侍卫拦住了这位冒昧的公爵。
沈梦溪看着这些侍卫手中的长枪架在面前,心中从未如此烦躁,一时间死死的盯住两个侍卫。
“滚开。”两旁的侍卫从未见过平日里冷静的公爵发如此大的火,连连低头退后,不敢再阻拦,原则是可以被强权弯曲的。
刚刚起床的伊丽莎白听完了他的陈述之后,本就雪白的脸庞已没有了一丝血色,低声问道:“你,真的要走吗?”虽然多年的隐忍足够让自己保持的清醒,但声音却仍然在颤抖。
沈梦溪很庆幸面前这个女人懂得自己的故事,颔首答道:“女王陛下,我必须回到我的故土,这是不可抗拒的祖父的遗言。”
伊丽莎白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软在王座上,脸色唰的惨白,心中已是极度不安。许久,她强笑哲,开口道:“溪,你回去吧。”
沈梦溪很惊讶她会如此回答,虽然自己从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个女人的内心。但是只有在此时此刻,自己才能放下了戒备,微笑轻呼:“白。”
这是一个汉字的发音,但是伊丽莎白却露出了难得的惊慌,那是属于少女的羞涩。白,她也许只认得这一个汉字,只有在小到不懂事的时候,梦溪才会这样轻呼她,这是只有姐姐玛丽和自己,梦溪三个人的秘密时光。
只是现在,伊丽莎白越来越害怕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城府让她感到不安,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让她担心,她最害怕的是失去这个男人。只有装傻,她才能靠近他,而不被他伤害。
“白,我走之后,你不必担心西班牙,我在走之前送给了你一份礼物,让你安心的礼物!塞西尔,布鲁斯,两个让欧洲列王害怕的男人已经臣服于你了,白。”
伊丽莎白难得的挤出一丝苦笑:“我相信你,溪。”
沈梦溪的笑很勉强:“如果我一去不返,那个愿望你一定要帮我实现,让英吉利的王旗飘扬在大不列颠的另一边!”如果不是即将离开这里,自己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这份野心,那会让他成为第二个玛丽斯图亚特。
终于承认了吗?这才是你的梦想,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却妄想统一这个西方世界,你还是没有长大啊!伊丽莎白很痛苦,并不是因为沈梦溪的野心,而是他们之间永恒的隔阂,那是一条看不见的深渊,将他们拉开。
“还有,你一定要握好自己的权杖,”沈梦溪缓缓转身,躲避着伊丽莎白的眼神,那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之一,“我不会让你嫁给菲力的,塞西尔也别想,但是别等我。”沈梦溪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越来越远。
伊丽莎白不安的站起身来,扔过权杖,提起长裙跳下王位,她想说话啊,为什么他要走的那么急?她想告诉他,她愿意等,他从来不曾知道自己一直深爱着他啊!
难道那个开朗天真的梦溪,只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不得不相信,自己似乎永远追不上他那远去的背影。
海风是吹不到王城的,但是小跑的伊丽莎白感觉刺骨的冷。那个男人,从王室阴影中走出来的男人,背叛了家族帮助自己登上了王位,却又为了家族离开了自己,最终要回到故国。
伊丽莎白依稀记得姐姐死前的那封信,狠毒的诅咒让自己只到现在仍然不寒而栗。诅咒算是应验了吗?怎么会那么快?
那一天,整个王城的居民们都看到了最美的女王,女王陛下提着长裙光着脚从王宫中跑出来,身后跟着两队侍卫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整个王城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碧蓝的海天之间,那个东方男子竟然回头抱住了女王陛下。
沈梦溪对着伊丽莎白的耳垂轻语:“对不起。”然后在民众的惊呼声中,低头吻住了尊贵的女王陛下,这是亵渎啊!
在沈梦溪松开伊丽莎白的那一刻,两旁侍卫不再顾忌他的公爵身份,不顾一切的押住了这个大胆的男子。
沈梦溪轻易避开了伊丽莎白不解的眼神,他不敢直视。
沈梦溪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毫无牵挂的回到东方。而一旁的伊丽莎白煞白的脸蛋上的泪痕渐渐淡去后,充满了惊愕,她没有责怪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回到东方的决心是如此坚定,不惜侵犯女王来换得被驱逐的自由,让自己没有再挽留他的理由,这是他想要的:“独自一人背负罪名回到最危险的故土,独自承受一切,或者享有一切,这也是他想要的。”
面前这个东方的男子,也不顾两旁侍卫和民众的愤怒,淡然的扭头狞笑,这时的他,却是如此的可憎!
沈梦溪却是兴奋的,无论如何,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将只身一人踏上东归的旅途。
因为他是因为猥亵女王而被驱逐出境,所以沈家并没有人敢前来送行。沈梦溪很开心,沈家最后的秘密终于在自己的手中发生了偏转,终于可以像祖父一样享受这种操控棋局的快感。
那些已经习惯糜烂生活的叔父长辈们早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们已经忘记了墨绿宝珠的事情,也没有怀疑,甚至很开心权勺又回到了自己老一辈手中,着手于下一任族长的任命了。也许很多年后,沈家人还在守护着那个小石屋,已经没有秘密的小石屋。
是夜,金鹿号远航船的甲板上,沈梦溪依稀看见,远处伊丽莎白披肩的金色长发和轻声的话语,一同被吹散在风中。
终于,一声笛鸣划过黎明,长帆随风飘扬,似乎挡住了伊丽莎白的幻影。
沈梦溪转身望向前方,骄阳正从东方鱼肚白上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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