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疯狂的琴师
溪风城今日本是热闹的,因为琴仙曲悠扬在离开了四皇子府之后,便来到了此城他的一个友人家中,而他的友人对他表示欢迎之下,举办了一个聆音聚会,向天下琴师广发请帖,邀请他们带着自己心爱的琴来进行交流。
曲悠扬的琴声自然是意境高远,引人入胜,这些精通音律的琴师们细细品味着他的琴音,陶醉不已。
但是当另一个乐声忽然响起时,就没有人再关心曲悠扬弹着些什么了,此刻他弹得琴音在这个隐约的琴声之中就像是在弹一团棉花,甚至曲悠扬自己也乱了琴音。
那新的琴音,令人感觉到幸福,那勃勃的,让人快乐平和的声音,让人发自内心的喜爱着,不需要细细品味,不需要精通音律,哪怕你这辈子唯一听到过的音乐是隔壁大婶哄孩子时哼的小调,也能陶醉进这音乐里。
但是精通音律的人,却又能听出更多的不同来,那种灵魂的共鸣,那种自己一定会被了解的感受,是最令一个琴者痴狂的。
曲悠扬平生第一次这么失态的跳了起来,几乎打翻了他的琴。但是他的失态在这一片琴者们的狂乱中,毫不起眼,因为一个琴技宗师,已经有六十岁高龄,早年虽然行走江湖,但因为受了重伤而退出江湖的老先生甚至用出了他经年未用的轻功,从围墙上直接跳了出去。
曲悠扬那张因为长期没有表情而面瘫的脸,此刻却因为激动和兴奋泛起了很浅的红晕,他匆匆站了起来,随意将琴抱在怀里,跟着那些一窝蜂跑了的狂热琴师们一道冲出了园子。
转眼间,刚刚风轻雅致,美不胜收的文人汇聚之所,人瞬间空掉了,只留一地凌乱,还有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几个仆人。
哦,还有一个人。
自一开始,就在曲悠扬身后屏风中坐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男人,抿了口手边的茶水后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时候……不过这琴音,的确是天下无双,看来他这一次真的能寻到自己的知音了。”这声音温和宽容,低沉磁性,每一个字吐出都像是在舌尖里打过转一样令人脸红心跳。他的声音天然带着浅浅的忧郁,即便此刻那语气里为朋友而欣喜的情绪满得快要溢出来,也不能磨灭那一点点忧郁。这声音只是听到就已经令人享受,让人不由自主想象,拥有这样声音的人,究竟是如何出色的。
“少宗主可是要去看看?”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响起。
之前那声音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低低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我这副样子,何故平白污人眼睛,令人不快呢……”那渐渐低下去的声音落寞了起来。
“……少宗主,能弹出这种琴声的主人,应不会那么浅薄才是。”老者劝慰道。
“……”
“少宗主,曲公子不也是这样认识的么?”
“……那……”那令人心动的温和男声里带上了一些浅浅的心动:“我,我真的可以吗?”
“您已经成功过一次了,不是吗?”
久久的沉默之后,温和忧郁的男声带着一丝坚定的响起:“备轿。”
慕容倾云表演到一半时,吸引一两个琴师过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看着那一群抱着琴陶醉在琴音中的琴师,慕容倾云微微垂了眼帘,暗自通知司徒药人停下,她和落晨一起做了个收尾,结束了今天的表演。
所有的观众情绪都非常平和安详,表情中充满了幸福,沉浸在安静之中不愿意散开,不愿意脱离这种状态。
林公子保持着高兴的笑容,挥了挥手,家丁立刻上前送上了银两,轻微的声音响起时,却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让不少人都微微叹息起来。
“咳咳咳咳……林……咳咳……林公子,太多了……”慕容倾云为难的看着那只有两掌大的瓦罐,现在已经被装满了还在有银子被家丁放进去,忍不住开口说道。
林公子看着慕容倾云一弹完琴立刻又咳嗽起来,忍不住走过来道:“穆先生,你这身体这么差,总也是需要银子调养的,何必拒绝呢?”
小伍听着这话蓦然脸色一沉,摘下斗笠往地上一摔,插入到林公子和慕容倾云两人之间,挑着细眉笑得充满了恶意:“你在看不起谁?”
林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挤兑,高兴的情绪不翼而飞,同样沉下了脸色:“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小伍笑了,每当她这样笑的时候总是有人会遭殃。
慕容倾云在旁边像是不经意的咳嗽着,小伍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最后只是飞起一掌抽在了林公子的脸上。
“你敢打我!”林公子肿着半张脸,勃然变色。
小伍冷冷道:“我其实想杀了你,你应该庆幸你的态度只是目中无人,而不是颐气指使。”她从原地走开,转过身不理林公子了。
林公子很想冲上去找麻烦,但是他身边的家丁拦住了他,让他低头看看地面。青石板的地面上出现了两个规则的三寸深的小巧脚印,里面地面的粉末渐渐变成了黑色,周围一片树叶掉进去时,不过一息时间就彻底腐烂了,看起来就很危险。
林公子脸色惨白的连连后退。
落晨没有说话,林公子一直看不起他们是事实。司徒药人也没有说话,他才不管除了慕容倾云以外的任何事情。齐渊更是没有说话,与剑无关的事情都不会入他的眼。
最后说话的只有装成是老好人的慕容倾云:“咳咳……林公子,咳咳……伍娘……咳咳……她脾气不好……咳咳……希望您能够不要……咳,不要见怪。”
林公子勉强笑了笑:“穆先生不用担心,这不关你的事情。”
慕容倾云也只能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担忧的皱着眉头,吩咐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客栈。
就在这时,一片低低的哗然之后,一个一袭描绘有水墨丹青的白衣,怀中抱着一架琴的少年定定站在了慕容倾云的面前,目光炽热的看着她。
慕容倾云咳嗽着回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位……咳咳……公子,你有什么……咳咳,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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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姑娘的确很好,她的喜欢和讨厌都是明白无误的,虽然任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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