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殇
??     “东方！”这是北堂行歌皱着眉的凝视。
    “东方！”这是唐凌有些急切的怒喊。
    “晓哥哥~”他似乎还见到了那小时便围着他转的骆飞雨。
    “破晓！”这不是…他的室友，那没落天才沐誉臣吗？
    “东方！”这是那个小学弟，黑曜天呢…
    “晓儿？”这是娘亲温柔的呼唤？…
    …
    无数个人影，无数个声音在他眼前闪过。
    那么，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啊！他去了深界！
    深界，那么是…对上飞雨的战斗？叫他如何忍心呢？那样本质纯良的她…
    “东方！”来自天际的遥远的呼唤…东方破晓猛然一个激灵。
    现在的飞雨已经不再是飞雨了，她是被原身夺舍夺去魂魄的白玉蛟！
    想到这一点，东方破晓抿了抿一直微张着的迷茫的唇，眼神一凝，对着白玉蛟正好背对着他的空门就是一个神之诅咒。
    瞬发魔法，威力不大，但却把握时机把握得太妙，刚巧就那样击中了弱点，暗红的血喷溅而出！
    踏着清明步，几个瞬身躲过了这些喷溅的血液，他来到了并肩作战的唐凌三人之中。
    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他们都会明白。
    对，他回来了。他东方破晓回来了，加入战斗阵线了！
    “你！…啊啊！”白玉蛟发现攻击自己的人竟然是她相信着不会攻击她的人…一抹狂怒自心底涌起，发丝无风自动，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唐凌乘胜追击，也不绕到她的攻击范围之内，就在外围盘旋，时不时来个瞬发的暗黑牢笼，誓把其困住。
    他们的消耗实在太大。如果在半分钟之内没有困得住，就需要临时再改变战术了。
    届时会有的后果，她想象不了。
    所以，无论如何，半分钟之内一定要困住她一些时间才可以！
    …
    十秒。仿佛过了十个世纪般，唐凌的每一秒，每一分秒，精神力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给了她最后的一次辉煌。
    她也要成功利用这辉煌。
    而且，也许是东方的那个神之诅咒对她有负面作用，或者干脆说东方破晓的攻击对她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其实对白玉蛟的打击还是其次，对于骆飞雨才是真正的打击。只不过骆飞雨的爱隐藏至深，渗透到了骨子里，无法磨灭。
    而身体影响着控制它的灵魂。本不该白玉蛟有的感情，她有了。
    这就是一个破绽！
    趁她一个晃神，唐凌突起一个双层牢笼，成功的限制了她的动作！
    看到有希望，唐凌忙加固NNNNN层，力求让其他人的攻击最大化。
    她的消耗已经几乎达到顶峰了。体力跟不上回光返照的精神力，无法让她的动作实现。所以也只能丢一些最普遍的技能，力求保存一些体力。
    砍杀白玉蛟期间，因为实力差距依旧大得慌，所以她又涨了一个半的百分点的经验。
    若是让她在这个时候升级，然后学习到领域技能，她敢保证，横扫这见鬼的白玉蛟绝对没问题。
    可惜还差了百分之零点零零三，还得放肆输出才行。
    当然，这些输出也必须经过严密计算，如果控制不好让自己空了体力，最后就算她学会了尘埃落定的技能，也不能释放出来让这个本该死了很久很久的白玉蛟乖乖跟陆判走了。
    …
    又是一轮消耗战。
    白玉蛟的气血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脸色也开始泛起一圈一圈的苍白。
    而就在这时，唐凌升级了！
    一轮金光闪耀，直冲那还是处于一片黑暗的天空！远处，似乎泛起了希望的鱼肚白…
    而也就在这时，白玉蛟的气血抵达了一个最低峰，她开始了垂死反击！
    这时候拼的就是一个速度。唐凌的精神力本就自回光返照开始逐渐衰退，现在基本上是只能控制着发出指令。
    唐凌机械的命令自己喝药剂，机械的拿出了尘埃落定的紫色技能书，机械的学习…
    学习需要十秒。
    十秒不长，但绝对也不短。足以改变一个战场的形式。
    而学习的过程中，如果被打断，她需要重新再来。而她已经失去了重新再来的那样的体力了。
    所以，除了尽量快，除了给自己还添加一个具有反伤效果但极其耗灵力的结界，她也只能等了。等待学习成功的到来。
    北堂行歌和琴魂还有东方破晓三人很有默契的一齐冲锋，坚决顶住十秒。
    倒计时。这绝对是最难熬的倒计时。
    十…北堂行歌飞速撑起一个可以维持五秒无敌的魔尊本命结界。
    九…琴魂加了一层微弱但还是有些效果的朱雀守护。
    八…东方破晓也加了一层神助的结界，加持久。
    七…唐凌拼命令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六…白玉蛟有些烦躁的情绪直冲脑门…
    五…五秒无敌已过，狂风暴雨的洗礼哗啦而下。
    四…神助和朱雀守护连连被破，留了一层风雨飘摇的黑色。
    三…倒数第三秒，北堂行歌身上已经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二…白玉蛟发怒了。一阵白光冲天而起…琴魂瞪大眼，那是——折损自己的半生修为，倾此一击！
    一！爱之深恨之切，东方破晓首当其冲的承受了这次攻击，却依旧顽强的挺立于此！
    看不见的地方，身上的神之守护已然破裂。
    嘴角缓缓流下一丝殷红…
    油尽灯枯，也许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写照。
    紧接着，这倾此一击转移方向，削弱不多的能量继续冲击着琴魂！
    琴魂瞬间回复原身，以最强的防御力来抵挡这次不要命的攻击。
    然而，溅射效果却也有攻击到琴魂的百分之八十…北堂刚准备发的技能直接被打断，哐啷一声破碎了什么…
    零！由唐凌身上瞬间发出的冰蓝色飞速开始蔓延。穿过了北堂行歌和东方破晓之间的间隙，直指刚发完大招完全虚弱着的白玉蛟！
    “生与死？”一个冰冷得如同体内的提示声那样却又实在不一样的男声响起。唐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
    “死！”
    领域内即使是灵魂形态也必须遵从领域法则。
    当然，这个前提，是施法者必须精神力值高于被施法者。
    唐凌很幸运的捡了个便宜，白玉蛟的精神状态极其空虚，处于接近于无的情况。她正好，比她高那么一丝。
    “啪——”
    “啪——”
    “啪！”
    连续三声落地的声音。
    第一声毫无疑问是白玉蛟的。领域状态一下，她本就虚弱的灵魂便透彻的分割了。
    这样之下，她能够选择的只有二。一是去地府重新转世。二是永远永远无声无息的消失。
    第二声，是早已撑不住了却强撑着的东方破晓。
    他的神力本就还不够运用熟练，本身的防御也不如已经传承过了的北堂行歌，这一下的倒，是必然的。
    第三声。出人意料，竟然是刚发完招的唐凌！
    琴魂和北堂即使离唐凌很近，但他们没有力气去接，也根本没有想到还需要接…
    再仔细一看。他们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唐凌左侧胸腔，插着一把骨剑。
    看得出她躲闪了。只是力不从心。
    看得出灭天确实有往那边格挡，却速度不够。
    此剑，已穿透要害…
    “凌——！”北堂行歌第一次发出那样尖锐的高声，放弃了一切只想到要奔向她。
    “凌！”琴魂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拉长音调。
    刚才那一击实在是伤及肺腑，他几乎只能发出这一抹短促的惊恐的呼唤…
    朱雀的神眼，让他能够得见唐凌的灵魂正在离体…
    脑子里一片慌乱，甚至连一旁的东方破晓都来不及管。
    而东方破晓，也确实没有唐凌伤得严重。
    他起码还是有一层防御消减了攻击，而唐凌没有！
    刚学习完技能的她，释放技能的那一瞬间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尴尬时刻，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精力来防御？
    做到闪躲的动作，坚持着释放了这个技能抹杀了白玉蛟的存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现在，她根本意识不清了。
    而东方破晓，还能保持着一定的意识，坚持着让这里充分的灵力来改造自己的身体。
    甚至，还能开口提醒。
    “北堂…生命之水…”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好歹还能够证明他还是清醒着的，还能有正确的思维。
    关心则乱，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对！我马上去找…南宫揽月的那个精灵森林的方位是哪？我…我得快些去找。”北堂行歌猛然一惊，突然想起还有这等好东西。
    “我守在这里，你快去！灵魂的存活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方位，基本上就在帝凰旁边。”想当年帝凰也是他家小凌儿的…如今…
    “好，我马上就去！”北堂行歌掏出唐凌给他的药剂一喝，不知从哪里来的莫名奇妙的力量由心迸发。利用着这力量，他开启了魔界传送门，打开了通往天颜的通道。
    唐凌意识模糊间，便只得见一阵泛着光亮的模糊暗黑一闪，北堂行歌纵身一跳，消失在这片空间。
    …
    半个时辰不短。但对于北堂行歌来说是过得非比寻常的快。
    半个时辰不长。但对于琴魂来说是过了几十个世纪。
    煎熬着，等待着。就是意识清醒着正在恢复的东方破晓，也在处于焦虑中。
    也许，这个时候最幸福的人，便是唐凌了吧。
    什么都不用想。
    …
    半个时辰的最后三秒。
    熟悉的黑暗灵力的波动仍未出现在深界。
    琴魂一双焦急的眸子，开始蒙上暗淡。
    …
    最后一秒的最后一刻，波动奇迹般的出现了！
    琴魂红色的双眼，一下点亮。
    而等他再转过头，唐凌的灵魂，那纯净的一抹白色，却已经…脱离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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