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备受折磨
斜风细雨不须归！
三月的天，已然过半，今日来，将军府内，当真是极为平静。距离宫宴，已然过了几日，那人，柳潋紫与鲁原三人，从宫中回来，恰恰遇到了前去接应的纳兰煜彦。
瞧见柳潋紫的当下，他只对她淡然一笑，并未多问，那样的贴心，让人觉着温暖。
登时，柳潋紫便笑了，笑的那般的温馨。
只是，这么些时日以来，皇帝的话，却一直不停在她的脑海中回想。她不知道，如若，她当真不答应他，他会对着整个将军府，对着纳兰煜彦做什么。可如若答应了，他会让她做些什么？
想了许久，也莫过于功高盖主那一说，他怕是已然开始忌惮纳兰煜彦了吧！
虽说，现下的将军府不如曾经的地位崇高，可纳兰煜彦在百姓中的地位，却是不可忽视！
向来，皇帝最为忌惮的，便是大臣篡权，夺了他的皇位，那人却也不会例外。
纳兰煜彦从外面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柳潋紫，沉吟片刻，便踏脚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
清淡的音调，在耳边响起，没有与他人说话时的冰冷，倒也不像是平日无事时的嬉皮笑脸。
柳潋紫抬起头，对上他宠溺的眼眸，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后院那人遗孀的处理问题。”
早早以前，柳潋紫便想解决将军府那些吃闲饭的人，只是前段时间，因着有事，便被耽搁了，现下闲了下来，便又想起了这事儿。
纳兰煜彦蹙眉，将柳潋紫手中的账本按住，拉过她的手，行至了一边，坐下。紫荆为两人奉上茶水，便躬身退下。
“大夫已然嘱托过，你不可过度操劳，需好生调养身子才是，这些事儿，不放先放上一放，待得日后再说。”纳兰煜彦闻声说道，言语间，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若是他事，柳潋紫刻意随着她，只是这事儿，拖了这么久，却是不得不处理了。纳兰煜彦一直忙在外边，府内的这些事儿，他自是不比她清楚。
她望着他，轻轻摇头：“夫君，有些事儿，娘不便与你说。可你也当明白才是！你可曾发现，近日来，将军府的开支，减少了不少？”
纳兰煜彦蹙蹙眉，府中的这些事儿，他平日里从不在意，又怎会知晓？
柳潋紫叹息一声：“虽然我嫁入府中的时日不多，却也知，这一年来，府中的开支不少，我念叨着，以前情况也差不了哪里去。你一年的俸禄，也便只有那些，打了胜仗，皇上也会奖赏些，只是，即便是这样，满打满算，也不过紧紧维持府中主子与下人的开支，若是想要养活后院的那些遗孀，却是不易。”
“这么些年来，将军府一日大不如一日，想必夫君也该知晓。可为何明明你在军中声望渐高，可府中却是衰败下去了呢？不肖我多说，夫君也该猜出一二。原先，二爷那边还会帮衬着些，可前些时候，我去瞧娘，偶然得知，二爷已然许久为像府中进账了，府中的开销，便有些吃紧。”
纳兰煜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柳潋紫拦了下来：“夫君，你且听我说完。我知你与二爷叔侄情深，可我想着，二爷因着老祖宗迫他娶公主的事儿，心下定然是有些不满，这才不成向府中进账。也许您的一句话儿，二爷便会干脆的掏出银子，可终归是不能一直靠着二爷不是？”
“于是，我便思忖着，想要将府中的那些人的问题先解决了，好给府中减轻一些负担。再者，我手中还有些陪嫁的铺子与地契，我想着，只要好生打理起来，亦是可以帮衬着府中，渐渐地便也能自食其力，不需靠着二爷在外面经商。”
纳兰煜彦听着，抬首，望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只觉她面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他想着，眼前的女子，若是身为男子，定然亦是能够有一番好的前程。
每每她总是给他带来惊喜，此番亦是不差！
“娘子考虑的周全，当真是辛苦你了！”纳兰煜彦挽着她的手，感叹着，他想着，此生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他的福气，好在，他明白的还不算晚！
柳潋紫轻摇其首：“这些原本也是我该做的。再有，我便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娘一直不大待见我，我寻思着，如果我当真为着将军府做了什么，她渐渐也便不会那样为难我。”那样，你夹在我们之间，便也不会那般难做了！
最后一句话，柳潋紫不曾说，可纳兰煜彦何尝不知？
念及此，心中便越发地觉着欣慰，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她便也顺势靠在了纳兰煜彦的肩上，此情此景，当真是情意绵绵，不需多说。
“既如此，便辛苦娘子了，只是，娘子也许注意身体才是！”许久，纳兰煜彦叮嘱道。
“放心吧，这些事儿，我心中自有分寸。”
……
相较于轻语院的静谧，仪铭院，此刻，当真是乱成了一窝蜂。
凤羽这孩子是有了，可奈何并非她亲身，身上不仅没有奶水不说，却是也没有一点儿带孩子的经验。
李氏虽然念叨着他是自己的长孙，奈何碍于老祖宗的面子，也不好多加过问，只是知晓凤羽不曾有奶水之后，从外面请来一个奶娘，便也不再多问。
李氏尚且如此，更莫提纳兰煜彦了！
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就不曾来瞧过，当真是不将这孩子是自个儿的！凤羽那厢气愤，心中自是心冷不已，当下瞧着怀中的孩子，便更加觉得面目可憎，只恨不得将他掐死方休！
只是，气归气，却还不曾真的失去理智不是？她自然不会真的去将孩子掐死，好歹那也是她花了银子，好不容易从外面弄进来的，虽说，现在不曾有人重视，但是，难免日后，他便受到了府中他人的重视。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虽然心下有再大的不满，也只是忍着。
只是忍归忍，有些事儿却总归是忍不得的！就好比她腹中的孩子，随着时日的增加，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渐渐大了起来，再加之，天气渐暖，身上的衣衫渐少，这肚子便要遮掩不住了。
凤羽日日便规规矩矩地躲在仪铭院，却是不敢出去，接着坐月子的由头，也不用给李氏与柳潋紫请安。
李氏有心袒护着她，自然不会让凤羽劳累，柳潋紫不大喜凤羽，又加之近日里事多，也便不去理会，倒也便将凤羽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只赵氏三天两头往仪铭院里跑，多数的时候，都带着一些补品，这一番情景，在他人瞧着，倒好似两人感情好了许多。
不过，原先两人便走的有些紧，此番，赵氏多往仪铭院走动，也并未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今的明轩院，有公主把持着，纳兰牧又时常不在府中，常常留恋花街柳巷，对于这些，赵氏宁可充耳不闻，只一心想着留住凤羽腹中，她赵家最后的血脉。
……
相府，大夫人携着陆氏，坐在一边闲聊着喝着茶，好不惬意，时不时地有下人为两人添上茶水。
今日的太阳，好生火辣，站在太阳下，只让人面上渗出了汗水。只大夫人与陆氏，坐在那儿，身边有一颗大树当真，还觉着有些阴凉，自是享受不已。
然而，不远处，一颗枯了的树上，却是吊着一妇人，大约三四十来岁的模样，双眼有些浮肿，唇色苍白，被吊着的手，四周已然出现了青紫。微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模样，面上早被晒红了一片。那一副狼狈模样，人不人鬼不鬼，有人能认出，她便是相府的四夫人？
“我说四姨娘啊，可觉着舒坦？有没有觉着热？若是你说一声，我便让下人给你凉快凉快！”陆氏出言嘲讽着，说着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瞧向身边的女子。
大夫人瞧见陆氏嘲讽着木水柔，却是不加阻止，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便立即有人将吊着的木水柔放了下去。
在她的下面，恰好有一口大缸，里面盛了满满的一缸水，绳子一松，木水头便落了下去，一头扎进了水缸里，只是腿却是被提了起来，就那样吊着，将她的头憋进缸中。
猛然的清凉，让木水柔一个激灵，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情形，开始挣扎着，可是手脚皆被缚住，无论如何，也是逃脱不了，那样的挣扎，看在一边的大夫人与陆氏眼中便成了笑话。
耳边，不停地有笑声传来，木水柔只觉得屈辱无比，身体上的疼痛，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这几个月以来，大夫人便伙同陆氏，想着法子整着她，从最初的用针扎，闭着众人，偷偷地进行，到现在，在府中肆无忌惮的吊着她，折磨她，愈发的变本加厉！
如今，木水柔已然去了半条命。
可大夫人折磨着，却又不会让她死了，瞧着她不行了，便又寻大夫，替她整治。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当真是苦不堪言，如今的木水柔，当真是生不如死。
“哼，你女儿得罪了我，你这个身为母亲的，便替她受着吧！”
“姐姐说的极是，那个小贱人既然如此恶毒，她母亲收到这样的惩罚，实属应该！”
话音落，院子里想起肆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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