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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能生育(1)


  毕竟还有个将军府,等着李氏顾及,她无法在杏林府久留,在纳兰秋芸的房中,耗到傍晚的时候,便离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纳兰秋芸小产,李氏心中虽然心疼,但她可以做的,只能是替纳兰秋芸讨回一个公道,至于之后的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

  毕竟,日子总归还是要过,即便王同林再不是人,他后院的小妾,再使出什么阴谋,都只能靠她自己不是?

  李氏之后,聚在客厅的那些人,也都散去。月华瞧着时辰,便出去,为纳兰秋芸端了一碗粥,都一天了,她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蹑着步子,掀起帷帘,踏进房内,便瞧见纳兰秋芸坐在床上,月华心中一喜,原以为她家小姐想开了。可待她行到她的身边的身后,方才发现,纳兰秋芸的目中无光,没有丝毫的神色。

  月华心中一惊,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托盘翻在了地上。

  “小姐~”月华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唤道。

  半晌,床上的人,方才转过神来,有些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见此,月华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小姐,您一天没有进食了,吃些东西吧!”

  纳兰秋芸敛下眉眼,目光落在眼前的粥上,张张嘴,方才发觉嗓子有些疼,微微蹙眉,原本想说自己不想吃,可是当她对上月华担忧的目光的时候,转而点点头,任由月华一勺一勺将碗里的粥,送入她的嘴里。

  月华正喂着粥,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闻着声音,隐约间好似姑爷,她蹙蹙眉,本打算将碗中的粥放下,出去瞧瞧情形,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手腕:“月华,别去。”

  有些喑哑的声音,来自与纳兰秋芸,月华身子一僵,回首,瞧瞧对上纳兰秋芸万分痛苦的眼眸,心中咯噔一下,微微的痛苦,从心底伸出泛了上来,那一句“为什么”终究没能问出口。

  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喂着她粥,只是每一下,心中便疼一下,抽搐的疼。

  月华自小与纳兰秋芸一起长大,何曾见过她受过这样的苦,何曾见过她露出过这样悲痛的表情?

  王同林大踏步,走进内室,瞧见本该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人,现下正安详地喝着粥,当下便火了,怒气冲冲地走到床前,伸手,便将粥碗扬了:“贱人,明明没事,你装什么装?”

  伴随着男子滔天的怒气,房间里还响起了粥碗落地的声音,“咚”的一声,粥碗裂开,碗里剩下的粥,全部洒在了地上。

  月华一怔,心中虽气,却喏喏不敢言。

  纳兰秋芸眼睛一凌,望向那个怒气冲冲的男子,心中顿时觉得悲凉,别人家嫁的男子,都知道疼自己的妻子,可为何她嫁的人,不但不知心疼于她,却每每要折辱于她?

  心中一滞,气便有些不顺,伸手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姐~”月华心中一急,面上的担忧毫不掩饰,连忙上前提着纳兰秋芸顺气,连带着还回首,对着王同林说道:“姑爷,小姐方小产,现下身子虚弱的很,你便莫要在这样气她了!”

  “啪”的一声,房间内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月华的脸转向了一边,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呈现在脸颊上。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看你是活的有些不耐烦了!”王同林怒气冲冲的说道,瞧着此番模样,不但不曾将月华的话,听进心里去,反而还被月华激怒了。

  “月华!”纳兰秋芸心惊,她万万不曾想到,王同林竟然当着她的面,打她的人!

  “夫君,你莫要太过分了!”纳兰秋芸气愤!

  “夫君?”王同林冷笑:“这个称呼你配吗?我王同林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女人!这下你快活了?娘将后院那些小妾都赶出去了,你开心了,你这个贱人,妒妇,毒妇!我本以为,你是大家小姐,当善解人意,不会在意这些,却没有想到,你和那些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纳兰秋芸的心颤了一颤,差点没被眼前的人气晕过去。

  他在外面找女人,一个有一个耳朵娶回家中,她何曾说过一个不是?她怀孕之后,他不曾有一句温言细语,她何曾抱怨过一句?今日,她被他人害得小产,他不曾来关心她一下,她何曾责怪过一句?

  可他倒好,什么也不曾做,不曾去将那些害了她的人揪出来,不曾问一句她现下身子如何,却是上来便将沈氏将他姬妾赶出去的事情,怪在她的身上!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纳兰秋芸起的满脸通红,胸口上下起伏,说不出话来,她闭了闭眼,好让自己尽量平息下来,她告诉自己,为着这样的人生气,着实不值得!

  可纳兰秋芸这样一副模样,落在王同林的眼中,无疑是在挑衅,当下,他心中便越发的气愤,当真是怒火中烧,伸出手,一把扯过她的青丝,不问她方才生产过的虚弱身子,直接将她拽下床来!

  “扑通”一声,纳兰秋芸连人带身上的被子,一起滑下床!

  月华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切都有些傻了:“小姐!”

  月华一声大喊,立刻扑了过去,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检查纳兰秋芸的身子,可是又怕碰到了那些不敢碰的地方,惹来她身上的疼痛。

  此刻,纳兰秋芸的脑子都闷了,脑袋昏昏沉沉,呼吸艰难,不停地喘息着,呻吟着,身体上的疼痛袭来,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下体隐隐有股热流流了出来,她想要张口呼喊,却是发不出声。

  见此,王同林心中也有些后怕,可面上却是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贱人,你给我起来,不要在这里给我装了,你装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少爷也不会可怜你!”

  闻此,月华哭着转过头来:“小姐已经被你弄成这般模样了,姑爷,你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啊!”

  或许是内室的动静大了,外间的丫鬟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纳兰秋芸下体流出的猩红的液体,大喊一声:“啊!”转身跑出了内室,喊叫到:“二少奶奶又出血了,快请大夫,快去通知夫人!”

  闻见那丫鬟的喊叫,月华心中一惊,目光一转,当瞧见纳兰秋芸下体流出的血液时,彻底乱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怎么又流血了?小姐,您说话啊,求求您了?您快和奴婢说说话啊!”

  月华望着地上躺着的人,心中慌乱不已,伸出手,想要触碰地上的人,又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

  一边站着的王同林,瞧见此番情形,彻底愣住了,须臾,回过神来,踉跄了几步。

  他知道这一次是闹大了,即便是沈氏来了,都不会轻饶了他,于是从房间里匆匆翻出一些银两,便逃之夭夭。

  现下,纳兰秋芸命在旦夕,月华自然没有心思理会王同林,只是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人,心中万分的无助,只是不停地落着眼泪。

  这李氏不过前脚出了杏林府,却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想来,无论是谁,都不曾想到。

  那厢,沈氏回到院子,方才坐下,还没喘上一口气,便听下人冲冲来报,当下差点气晕过去,好在被身边的丫鬟稳稳扶住。

  沈氏抚着隐隐犯疼的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快,扶我到二少奶奶房中。”

  同一时间,纳兰秋芸小产之后,下体流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杏林府,府中凡是有些脸面的主子,都纷纷赶往锦绣苑,这其中自然包括王同凯的妻子陈氏。

  沈氏感到的时候,纳兰秋芸已经被众人扶到了床上,房间内弥散着血腥气息,大夫正替她把脉,而她已经晕了过去。

  小产之后,被王同林一起,后摔在地上,下体流血不止,试问,有哪个女子能够承受得住?

  月华守在一边,不停地哭着,心中心酸不已,惶恐不已,害怕不已!只盼着纳兰秋芸莫要出事才好。

  大夫替纳兰秋芸把过了脉,摇摇头,面色沉沉。

  月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上前急切询问:“大夫,我家小姐现下如何了?”

  那大夫看了一眼哭的泪人儿似的月华,叹息一声:“命在旦夕!”说着,便往外室走去。

  月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稳了稳身形,便要跟着出去询问具体情形。

  沈氏正在烦忧不已,瞧见大夫出来了,立刻出言询问:“大夫,芸儿她情况如何了?”

  “回夫人,二少奶奶她性命堪忧啊!如若明日天明不醒,那夫人便做好准备吧。”说着,只见那大夫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明日天明,若是醒来,那边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二少奶奶再不能有子嗣了!”

  “轰”的一声,月华只觉脑子一瞬间炸开。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她一定是听出了!

  月华疯子一般,扑向大夫的身边,扯着大夫的衣衫:“大夫,您是骗奴婢的对不对?对不对?我家小姐怎会——怎会——”哇的一声,月华哭了出来,她无论如何,却是不能说出那几个字!

  “日后,你还是好生劝劝二少奶奶吧!让她想开点,否则,日后还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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