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胃痛
两人依旧走到上午刷任务的地儿。
江行取出未喝完的矿泉水，立起招牌，请过路的喝水，让他们留下塑料瓶。
晚上散步的人多，一股脑围上来很多人。
陆止坐在一旁长椅上，没动。
他想要房间归属权，那就只要保持晚上十点前，他手上剩余的钱比江行多就行。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惩罚耗到十点以后。
江行睨了眼他，猜出了他的意图，气笑。
正巧这批人喝完水，刚刚攒够了50个塑料瓶，他算是完成任务。
江行便也收了摊，斜坐一旁的椅上，装塑料瓶的大袋子，被他随手堆在脚下。
那就耗着呗。
两人耗到晚上十点，任务还没完成。
陆止扫了眼江行，给导演拨了个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十点了，他钱没我多，房间是我的，房钱我等下转你微信。”
这话是说给江行听的。
江行嗤笑一声。
挂了电话，转了钱，陆止拎起塑料袋，要去捡瓶子。
两张长椅离得挺近，江行长胳膊长腿，腿闲散地撑在地上，挡住陆止的去路
陆止看他一眼，但江行却没有要伸腿让路的意思。陆止面无表情地抬腿，越过他的腿。
江行依旧没有伸回腿，他坐在原位，双手懒散地撑在身后，看着陆止的背影。
陆止刚用垃圾剪出一只塑料瓶。
“咚”得一声响，一只塑料瓶稳稳砸进他身边的垃圾桶内。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陆止回头。
江行脚下塑料袋不加遮掩地大敞着，明显是刚刚被人动过手脚的样子。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行还保持着三分投篮的姿势，右掌微举，冲他挑衅抬眉。
陆止转回头，用垃圾剪捡起江行刚扔掉的瓶子，装进自己袋里。
又是“咚”得一声响，再一个塑料瓶砸进垃圾堆，犯案人员还是江行。
陆止不傻，瞬间明白了江行的意图。
他捡一个瓶子，江行扔一个瓶子。这样他们就一直凑不够100个水瓶，也就完成不了任务，更别提回房睡觉。
-又要打起来了！你江老师真的很像个三天没挨打的熊孩子。
-你陆止也是半斤八两，撑死是个三年级的熊孩子，这俩气人都很有一套。
-正常人真的拿他俩还真没办法，不就是摆烂，不就是极限一换一么。咱就说为了离婚，还有什么事儿，他俩做不出来？
-买定离手，打赌今天打架谁能赢！是江老师更胜一筹，还是小美人旗开得胜？
-嘿嘿，顶个锅盖说一句，这俩还蛮有cp感。
-发疯cp二人组，对其他人都是很正常，但一旦对上彼此，就开始发疯发癫！
-嘿嘿，有点好嗑。
-楼上已疯。
陆止没有给人惯大爷病的癖好。
他索性也不捡垃圾了，将垃圾剪扔进塑料袋里，提着塑料袋往前走。
惩罚规定，cp两人必须在一起。江行勾勾唇角，无所谓地站起身，抓着袋子，跟在他身后。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南走到北；从别墅区走到闹市；从天黑走到凌晨。甚至，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摄像大哥扛不住了，还联系节目组叫了其他摄影，做了交接班。
新来的摄像小哥，元气满满，“二位老师，咱接下来要去哪儿？”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接话。因为他俩也不知道他俩要去哪儿。
“这俩老师可能是想要去”原本的摄像大哥，还没走，他点了根烟，望向远方，周身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沧桑，“去流浪吧。”
这话被捕进直播间。
弹幕哈哈哈一片，高举会发疯的，要离婚的，昨天在破产，但今天在流浪的夫夫大旗。
路过一个24小时便利店，两人一起走进。
江行打开冷柜，正要取饮料时，一只胳膊率他一步，勾走柜中第一排的一瓶饮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营业员不小心，饮料是背面对着大家。陆止取过饮料，翻面一看，这才发现饮料正面的塑料腰封上，明晃晃地印着江行的脸，下面还有江行的签名，显然是江行代言的产品。
江行失忆了，不知道他之前代言过什么。但见陆止拿了他代言的产品，他忍不住地噗嗤一笑，睨了眼陆止，也顺手拿了瓶自己代言的饮料。
陆止面无表情，大概是他失忆前的潜意识作祟，让他的江行舔狗的基因大爆发，一摸就摸到了江行代言的产品。
“结账。”江行走向收银台，又转头看陆止，似笑非笑，“拿过来，单我一起结。”
陆止捏了下饮料瓶子，走到前台，让江行一起结了账。
江行单手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口饮料，唇角勾笑，率先踏出的便利店。
陆止跟在他身后。只是他刚一离开便利店，就将饮料塑封撕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行的正脸被撕了一条大缝。然后他将塑封条卷吧卷吧，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江行的脸贴着垃圾堆。
江行面无表情。
陆止若无其事地拧开瓶盖，轻轻浅浅地喝了口。而后他蹙眉，用很挑剔地审视目光扫了圈饮料，眉目间全是嫌弃，紧接着又用很奇异地眼神，上下扫了眼江行。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
但却仿佛他却什么都说了。
江行灌了口饮料，身体力行地表明着，他代言的饮料就不会出错。
又走了半小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陆止打了个哈欠，江行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就连身后的摄影小哥也没忍住地打哈欠。
江行陆止对视，但谁也没先摇白旗，要认输投降。
又过了半个小时，凌晨一点半。
陆止胃间倏地一抽，仿佛肚子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五脏六腑搅和在一起，痛意直逼太阳穴。
“嘶”陆止停脚，皱眉弓腰，小臂半捂着腰腹处，表情有些微的狰狞。·
一群摄像忙围上，询问他是怎么了，有摄像猜出是下午自制牛排出了问题。
江行回头看了眼陆止，挺不屑地笑了下，出于职业习惯地精准点评，“行了，别演了，你戏太假。”
都是吃牛排，他那份牛排比陆止的还要烂，他怎么就没事儿？
陆止撩起眼皮，恹恹地瞪他一眼，究竟是哪里来的的这么无聊的人，会觉得他在演戏？
“嘶”江行胃里也跟着一抽，胃里跟着一跳。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唇角笑意收敛。
“这你也要学我？”陆止无语，他对江行的厌恶，在这一刻被痛感放大，攀升至巅峰。
“这我也要学你？”江行不理解陆止的脑回路，他怎么就不能胃痛了？
摄像忙去打车，送两人去最近的医院。
两人被搀扶着送上最后一排，并肩坐着。
两个装满大塑料瓶的塑料袋，被扔在出租车的后备箱。
因为是晚上，且出租车里没开灯，后排漆黑一片。
陆止斜靠在左边车身上，江行斜靠在右边车身上。
借着车外羸弱的光，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互看两相厌。
-我他妈，这俩还真把彼此吃进了医院，笑死，热搜预定。
-两人靠在车窗上对视的直播画面，均已截图，有人要拿去当情侣头像吗【图片】【图片】。
-不了，怕用后，我会发疯会分手会破产会流浪会进医院。
-笑死，江老师还要给陆止示范什么才是标准腹痛演技。
-陆止居然还觉得江行是在学他，（但你江老师也真的干的出来这事！
-就我一个人心疼他俩吗，这胃是得有多疼啊。
-+1，陆陆子和江老师好惨哦，呜呜。
-就我一人磕到了吗，两人犯胃病都是同一个时间段吗，这是什么天选cp啊操！
-+1，太好嗑了，嗑死我了。
-就我一人心疼今晚没蹲直播的网友吗，这个展开也太好笑了吧，他们居然没赶上这么大的热闹，哈哈哈哈。
-+1，哈哈哈。
出租停在一处私立医院外。
节目早早就调度好了医护人员，在不影响其他病人的情况下，悄悄将两人送进了一间双人病房，里面摆着两张床。
医生来检查过，说问题不大，两人都是急性肠胃炎，挂两瓶水就行。
小护士帮两人挂上吊瓶。
陆止询问护士，“请问有单人病房么？”
江行“嗯”了声，复议陆止的话。
医护人员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夫？！
摄影小哥捂脸，丢人丢人好丢人。
最后还是小护士出来解释，说现在单人病房用完，剩下的都是群体病房。现在的双人病房，还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
两人也没为难医护人员，点头道谢后，便就各自躺在各自病床上，闭眼小憩。
已经挺晚的了，后面就是打针睡觉，没什么意思，摄影便就停了直播。
观众表示还没看够。但哪怕是深夜，江行陆止甜蜜晚餐翻车进医院、江行陆止腹痛表演艺术家、江行陆止今晚大热闹，等等话题，也伴随着直播cut，飘上了热搜。
导演看着热搜手机，狂捏人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节目环节设置没问题呀，为什么这俩人就甜不到一起去！为！什！么！
凌晨三四点，护士轻手轻脚地进屋，两人吊瓶已经打完，她帮两人拔掉针头。
一瓶药下去，江行好受很多，胃不再疼。但他睡得浅，护士一来，他就醒了。医院条件毕竟有限，床窄且硬，翻个身都嫌麻烦，被子上还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实在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护士走后，江行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借着手机的荧光，扫了眼睡得正熟的陆止。
江行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推门离开。他问小护士要了张便签纸和笔，唰唰写了几笔，又拿着便签回房，将便签放在陆止床头。随后，他转身离开。
陆止可能是昨天休息不够，也真的跑累了，他这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被摄影小哥叫醒的。
他睁眼，半掌搭在脸上，“几点了？”
小哥说，“八点了，您要是感觉好点的话，咱就回别墅开晨会。要是还不舒服，我就去叫医生再来看看。”
陆止脑子嗡嗡响，只听了小哥的前半句话。他侧头看向隔壁床，只见一床乱糟糟的被子，不见江行。
他指了下隔壁床位，“他人呢？”
“江老师给您买早饭去了。”小哥美滋滋地说，一大早就能看到陆止和江老师恩恩爱爱，这可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陆止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哥捡起桌边的便签纸，拿给陆止看，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去买早餐，等我回来。”
小哥忙不迭地夸起江行的好，“您看江老师对您多好呀，还会早起给您买早餐。呜，江老师也太温柔了，真是人间理想型诶~”
陆止从头到尾地将字条通读了一遍，轻嗤一声，他扔下字条，翻身去洗手间洗漱。
十分钟后，陆止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
摄影小哥刚调好设备，镜头对准陆止，陆止收拾好东西，似乎就要离开。
小哥拦他，又把江行写的字条，对着镜头晃晃，竭力帮两人维护cp粉，妄图把两人打造成最甜cp，“陆先生，您现在要去哪里呀，是不是要去找江老师，和江老师一起去买早餐呀？”
陆止接过字条，对着镜头唰唰撕掉，废纸扔进垃圾筐，而后他又冷声道，“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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