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狼牙匕首
留在走廊上的男人们,嘘了一声,交谈着往楼下走去。
“哎,野狼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过那女人那么彪悍,野狼该够呛的吧,哈哈……”
“不过那女人是暮云卿的人,你说野狼会要她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不过这里是大漠,听说暮云卿正和杜明月对峙呢,一时半会不会到这里……”
话音未落,广漠的大地忽然颤抖起来,由远及近,本就飘扬的沙尘更是喧嚣尘上,在天地间几乎要形成一条天梯,声势骇人。
那些汉子都挤到窗口去看,忽然有几个人惊骇地叫了起来:“那是暮云卿的铁骑营!”
“什么?”剩下的人都慌乱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连确认都不想做了,直接跑去了后院,找到地道的入口,就要钻下去。
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各地逃亡来的亡命之徒,能够聚集在这里,一方面是靠了老板的收留,当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暮云卿的不追究。
但暮云卿的不追究是有条件的,他在需要的时候,会强制征用这里的人,去做一些常人完成不了的事情,而且死亡率很高。
所以,他们对暮云卿是又恨又怕,因此对他的消息也是格外关注。
本来想着,军师朱邪玉麟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又说自己已经脱离了西北军,那他们用她来发泄一下多年来的怨气,暮云卿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谁知道,野狼才刚进朱邪玉麟的房间,暮云卿的铁骑后脚就到了,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恐惧!
这个男人,真的在整个西北布置了眼线吗?
几乎就在转眼之间,不等那瘦小男子慌忙地跑上去开门,坚固得连沙暴都吹不开的酒楼大门,在众人眼前,轰然倒下,那重量,震得整个酒楼都抖了抖——一如众人的心情。
暮云卿围着一件纯白的披风,眉眼精致而肃杀,高高坐在马上,在沙漠强烈的阳光下,静默地出现在门口。
宛如神祗。
身后原本奔跑如雷的将士们,也随着他的动作,整齐划一地停止动作,强悍冰冷如同一把出鞘利剑。
瘦小男子差点被砸到,整个人滚到一边,来不及调整姿势,就连滚带爬地冲到破夜脚边,连连叩头:“风炎将军!”
暮云卿微微垂下眼睑,看着眼前神情各异的汉子,道:“我听说,朱邪玉麟在你们这里?”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酒楼的房间隔音再好,只要没死,都会注意到。
朱邪玉麟示意印主可以放过已经鼻青脸肿的野狼,打开门,趴到栏杆上往下一看——“卧槽!暮云卿你他妈现在才来啊!”朱邪玉麟惊喜地叫出声,想了想,又道,“不对,你怎么会来啊?”
暮云卿听见朱邪玉麟的声音,嘴角翘了起来,但看清她的衣着,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你怎么穿成这样?”
朱邪玉麟看了看身上的纱衣,感受了一下屋内的热气,就耸耸肩:“其实我也不太冷啦……”
话音未落,她就兜头被暮云卿甩上来的披风盖了一脸,眼前一黑,暮云卿独有的冰冷味道在鼻尖蔓延开来。
朱邪玉麟倒抽一口冷气,默默地将披风从脑门上巴拉下来,披在身上,抱着印主,转身就要下楼。
暮云卿看了眼朱邪玉麟的身影,又将视线集中到他们身上,道:“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暮云卿!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老板一脚踹开房门,单脚踩在栏杆上,全然不顾楼下男人们抽气的声音,大吼,“你把老娘这地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暮云卿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二娘,朱邪玉麟不是你。”
朱邪玉麟正跑到最后一级台阶呢,听见暮云卿对老板的称呼,脚下一错,左脚绊右脚地往前多跨了一步,顿时,右脚脚踝一阵尖锐的痛——她崴到脚了!
朱邪玉麟心中那个恨啊,老娘第一次穿高跟鞋都没有崴得这么疼!暮云卿你果然是个祸水!
暮云卿有些无奈地看着蹦跶着朝他走过来的朱邪玉麟,又看了看眼中或多或少带着恐惧的汉子们,下马,将朱邪玉麟打横抱起:“看在二娘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这次的事情了。”
就在他要抱着朱邪玉麟上马的时候,有一个人忽然道:“但朱邪玉麟军师一直说,她已经脱离西北军了。”
暮云卿的眼神暗了一下,看着朱邪玉麟的眼神带上了危险。
“呃……呵呵,呵呵。”
寄人篱下真是真真令人郁卒!朱邪玉麟傻笑不下去,干脆一低头,装死算了。
暮云卿带着她上了马,破夜长嘶一声,像是极度不爽。
暮云卿的视线总算从朱邪玉麟脸上挪开,落在她怀中四肢僵直同样在装死的长毛猫身上,皱眉:“你从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什么叫这种东西!老子是印主!你巴巴地想要的印主!
朱邪玉麟感到印主身上的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却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样。
“呃……”朱邪玉麟心一横,扯开嘴角,伸出手,拉着暮云卿的衣袖,捏着嗓子,发嗲,“风炎将军,您就带着它嘛。好不好嘛?”
暮云卿全身显而易见地抖了一下,快速抽回自己的袖子,皱眉:“好好说话!”
朱邪玉麟瞪起眼睛:“你他妈要是不带着它,老娘就不跟你走了!”
暮云卿无奈,拍了拍破夜的脑袋,安抚它:“我们快点回军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板还在楼上怒瞪暮云卿呢,这会儿却发现,以前都能下马安抚她的暮云卿,现在却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留给她,一时间,也怒了。
“暮云卿,你个死没良心的!老娘一把是地把你拉扯到这么大……”
“那是我娘。”暮云卿淡然道,“你只是在一边等着玩我。”
老板的面色登时精彩起来。
暮云卿笑了笑,对她道:“不过幸好有你,不然我不会有今天。”
老板为他难得示弱的话,愣住了。
回过神来,就见那漫天的沙尘,带着旋风,往远处飘去,就连那应该是震天的马蹄声,都很快消失在大漠的烈日和狂风中。
“老板……”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你真的是暮云卿的娘啊?”
面对楼下各色的眼神,老板嗤笑一声:“你们这群蠢货啊!朱邪玉麟那么好利用的一个人,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做!”
“不,做了。”野狼肿着一张脸,走出门来,“她拿走了我的匕首。”
“狼牙匕首?”老板皱起眉头,“她知道古墓在这里?”
野狼笑了笑:“她不知道,但是她怀中的那只猫肯定知道。”
老板皱起眉头:“那只猫?”
野狼这次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进了二楼的另一间房间。
朱邪玉麟在他进屋的时候,第一时间抽晕了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在被那诡异的光鞭教训的时候,全程都是没有意识的。
朱邪玉麟和那只猫的对话,他模糊听到了一半,朱邪玉麟是在那只猫的指示下,给他搜身,并且拿走了那柄狼牙匕首的。
那柄狼牙匕首,是野狼在十五年前,无意间发现的。
那时,他才十四岁,却已经是一个朝廷通缉的灭门凶手了。初到大漠,他根本就不熟悉沙漠,在一次快要在漫天的黄沙中渴死的时候,遇上了沙暴。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在沙暴带到了一个远古的墓葬群。奇怪的是,墓道里有新鲜的食物和水,墓道的出口还悬挂着那柄狼牙匕首。
他在墓道里修整完毕,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匕首。
凭着这吹毛断发的匕首和凶悍的狼性,他在大漠也逐渐闯出了名头。
出名之后,他不是没想过回到那墓葬群看看,拜祭一下,但就算他现在已经很熟悉大漠了,却完全没有找到那墓葬群的蛛丝马迹。
就像,他曾经的经历,只是黄粱一梦一样。
野狼躺在床上,按着胸口,有些诡异:那柄匕首陪着自己度过了最艰难和最辉煌的时候,现在被朱邪玉麟带走了,他竟然没有半点不舍,而是心中隐隐有着轻松,就算终于完成了某人的交代一样。
他忽然想起墓道中残缺不全的壁画,其中就有一副,画的是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拿着那柄狼牙匕首,正在献祭什么。
难道,朱邪玉麟是壁画中那个女人的后代?
不过那也是个神迹,希望朱邪玉麟带走匕首之后,能找到墓葬群,能为那孤寂荒凉的地方,做点什么吧。
朱邪玉麟全身裹在披风下,抱着印主又带着匕首,感觉哪都不对劲,就顺手,将狼牙匕首塞给暮云卿。
暮云卿看了眼匕首,忽然瞪大眼睛:“你从哪里来的这把匕首?”
朱邪玉麟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印主,无比肯定:“捡的。”
暮云卿笑了:“这是我暮家祖先的东西,你能捡到?”
朱邪玉麟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第一时间去地牢关心一下暮云卿,而是去了何琴的房间。
何琴的房间很干净,就像是从来没住过人似的。
朱邪玉麟皱着眉头,在屋内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伸手去动房间里的东西,最后走到门口,对廉思成道:“她什么时候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的?”
朱邪玉麟记得很清楚,在何琴来到西北军的半个月内,她的房间并没有出现和平常女孩有任何不同的摆设。
也就是说,何琴出现异常,是在她被绑到黎国军营之后的事情。
那么,何琴改变的具体时间,就关系到一件事——朱邪玉麟被绑架离开,究竟是不是何琴改变的导火索?
廉思成想了想,有些迟疑:“应该是在她和邱凉意打了一架之后。”
朱邪玉麟觉得有些好笑:“就何琴那兔子一样的性子,还跟人打架?”
邱凉意这个人她知道,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和美艳精致的面容,在尽是男人的军营,想不出名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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