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热血沸腾
朱邪玉麟有些得意洋洋:“我发现,老太爷和暮舟不同哦。一点都不一样!哎,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和老太爷比较亲啊?”
暮云卿愣了一下,笑容逐渐增加,眉眼弯弯:“你怎么知道?”
朱邪玉麟嗤笑:“你用这个问题来问我,简直就是在侮辱本姑娘的智商啊。你看,我听见暮家的人说,你童年生涯在老太爷见到你之后就变得不太好,然后周岁的时候进入祖祠,验证了老太呀的预感也好判断也好,于是你就彻底被孤立起来。但是,如果老太爷那个时候对你不好,只是想保护你呢?不让你被注意,就不会出现后来你被带进祖祠的事了吧。只可惜他对暮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力,不然肯定可以做得更好。”
“比暮舟好?”
朱邪玉麟看了他一眼:“就连你都能做的比暮舟好。”
暮云卿收起笑容,淡淡地叹了一声:“我是为杀戮而生的。从踏上西北战场开始,我就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慢慢走,一边压低声音交谈,很快就到了暮家老太爷的房间门口。
暮云卿忽然拉住朱邪玉麟的手,轻声道:“等一下进去的时候,尽量……呃,正常一点。”
看来朱邪玉麟在宴会上,为了恶心暮舟,她笑得脸都要抽筋了还要拉着暮云卿秀恩爱,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典型案例。
朱邪玉麟翻了个白眼:“你放心吧,老娘也快被自己恶心死了,就算你求着我要继续做戏,老娘都不一定奉陪。”
“有个性。”由于朱邪玉麟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门里的人显然也听了个模糊,老太爷亲自过来打开门,看着他们笑道。
朱邪玉麟挑眉:“老太爷也是内家功夫的高手啊。”
她刚才的声音,不用内力的话,不可能听得清楚吧。
“朱邪玉麟姑娘。”老太爷看了眼朱邪玉麟,伸手握着暮云卿的肩头,已经带了些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明显的感慨,“都进来吧。”
暮云卿笑了笑,和朱邪玉麟一起进门。
老太爷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斥退了所有的侍从,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呼吸,以及炭火偶尔炸裂的声响。
最后,还是朱邪玉麟耐不住,率先开口:“不知道老太爷这次叫我们来……”
“十五年了。没想到你们还真能在一起。”
“十五年……前,我们认识吗?”朱邪玉麟疑惑,“我是说,那个时候我和暮云卿各自陷入危险中,就算真的有什么交集,也不能称之为‘认识’吧?”
“就算真的有什么交集?”老太爷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那个时候夜探黎国军营的时候,邱明和杜明月所说的“十五年前的真相”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暮云卿那个时候的状态那么危险,而女孩子小的时候并没有长开,所以他就算看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老太爷轻笑一声,道:“我听说你是印主最后成功出世的宿主。”
朱邪玉麟点头。
暮云卿一言不发地站在朱邪玉麟身侧,那种姿态,隐隐带着一种占有和保护。
老太爷满意地捋着胡子,沉默半晌,道:“你知道炎儿是这暮家一百五十年来,最成功的一个返祖人吗?”
“你说最成功?”朱邪玉麟愣了一下,“难道还有不成功的?”
老太呀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真乃孺子可教也!”
朱邪玉麟见这老头笑得满脸通红,就有些担心:“你老还是悠着点吧。”
这个时代可没有西医那么多的急救设备,万一您老太过激动,来个脑溢血或者心梗,她可真不知道要怎么挽救。
“丫头,至于十五年前你们是不是相识,印主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据。”
朱邪玉麟和暮云卿面面相觑,朱邪玉麟是疑惑加惊讶,而暮云卿则是嘴角含笑,自有一份运筹帷幄的自信。
两人的心境对比如此明显,朱邪玉麟瞬间不爽了。
老太爷适时出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印主从第一代之后的发展,一直都是古书上的禁忌,直到宋家从郁家分出去,印主的养育记载,才逐渐多了起来。”
“宋家是印主的培育者?”朱邪玉麟问。
老太爷笑道:“印主是天地禁忌,除了远古的神灵和妖魔,怎么可能会被人为地培育出来!宋家不过是尘俗中侍奉印主的人罢了。”
朱邪玉麟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了。
“只是宋家培育出来的印主,都格外孱弱,而且神智很低,杀伤力虽然强,但根本达不到传说中的那种程度。只除了,这一次的印主。”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吸收了云卿的血。”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抽着嘴角:“你在开什么玩笑?”
老太爷道:“你已经相信了。”
朱邪玉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说什么。
暮云卿轻叹一声,上前道:“暮家还有多少带着返祖特征的人?”
老太爷看着他,面容严肃:“他们在哪里,你不是最清楚?”
暮云卿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朱邪玉麟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暮云卿在老太爷的注视下,慢慢道:“当时我还很小,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些很优秀的少年,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逐渐消失了。我是说,不仅仅在暮家内部找不到他们,就连在皇城内也找不到他们。我问过父亲很多次,他只回答了我一次。”
朱邪玉麟见暮云卿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抗拒,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他的回答是?”
暮云卿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你要是知道了,我们的亲事就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天下皆知才行。”
朱邪玉麟挑眉,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自然要办得人尽皆知,不然,云卿的那些兄弟可就都枉死了。”老太爷看着朱邪玉麟,“你是那巫女的后人,这个责任,你要担起来。”
朱邪玉麟被说得胸口发闷,瞪了暮云卿一眼,道:“还不快说。”
暮云卿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我的哥哥们,去守墓了。”
从老太爷的房间里回来,朱邪玉麟一直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暮云卿小的时候并没有暮家人描绘得那么悲惨,这让朱邪玉麟心里多少好受一点,但真正悲惨的是他的哥哥,这让朱邪玉麟又不是那么开心。
你说谁的命不是命呢?凭什么别人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死?
一想到那些花季少年……呃,过了这么多年,或许应该称为青年——用自己一生来守着那阴森森不见天日的墓葬群,更糟糕的是他们现在还生死未卜。
一想到这个,作为资深五好青年的朱邪玉麟,那个热血沸腾啊。
可是不行。
朱邪玉麟郁闷地趴在床上,他们现在连墓葬群的位置都不知道,更别提远古墓葬中一定会存在的各种机关暗器。
要是不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就贸贸然进墓,说不定人没救出来,他们就先折在里面了。
朱邪玉麟最讨厌的就是等待,偏偏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哦不,还有就是在印主的指导下,先把暮家多年的诅咒给破了。
被强制丢在床上的印主一见朱邪玉麟回来,立刻扑上前,满地打滚求安慰:“嘤嘤嘤嘤……你就这么把你儿子丢下跟姘头走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我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嘤嘤嘤嘤!我要是变坏了,都是因为你!”
朱邪玉麟有些头疼地将它拎起来抱在怀里:“我让你跟着侍童,不是让你跟着欧阳皓月鬼混。”
印主闻言,立刻瞪起眼睛:“他起码要比暮云卿那个老妖怪……嗝!”
见印主神情惊恐地看着她身后,朱邪玉麟立刻回头——暮云卿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他们。
“老妖怪?”暮云卿笑眯眯地走上前,伸手到朱邪玉麟怀中,捏着印主脖子后的小软皮将它拎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它,“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
印主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被暮云卿可以发出的恶魔气息吓得瑟瑟发抖:“嘤嘤嘤嘤,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邪玉麟见暮云卿还想逗弄它,就有点心疼自家儿子,赶紧将印主从他手中抢救回来:“你跟着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暮云卿也不介意朱邪玉麟的“横刀夺爱”,笑道:“我想,我忘了一件事。”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你有什么药补充的?”
“你不是要去祖祠看看吗?现在时机正好。”
朱邪玉麟从窗户看天色,外面已经是昏暗一片,因为家宴的原因,他们听不清梆子的声音,朱邪玉麟也就只能模糊判定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暮云卿提醒道:“如果只是去看看你说的那些东西,用不上半个时辰。”
朱邪玉麟点头:“我先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暮云卿对她笑着伸出手:“我帮你抱着它。”
朱邪玉麟瞬间感到怀中温香软玉的一团变成了僵硬的石头。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猜测暮云卿有什么话要问印主,也就没有迟疑,只是将印主递给暮云卿的时候,说了一句:“它好歹是我儿子。你小心点。”
暮云卿笑眯眯地说了声好,就抱着印主转过屏风,坐到一边去了。
朱邪玉麟去屏风后换衣服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印主已经由之前的泪眼汪汪的控诉脸变成了成熟稳重的思考神情。
只是这样的一种神情,出现在满是长毛的猫脸上,还是有了点可笑的性质。
朱邪玉麟小心地隐藏了面上的笑意,尽量绷着脸,道:“你们在说什么?”
暮云卿将印主抱起来,举高高:“我想,我有一些有意思的消息要跟你分享。”
朱邪玉麟一脸莫名其妙:“难道印主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却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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