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深情款款的呼唤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哪个神经病在外面叫|春?”
金金道:“小姐,是大少爷。”
话音甫落,一个一脸佟大为气质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我定晴一瞧,发现此人五官很端正,放到现代也算俊俏猛男,可见识过了慕容世静和萧煜的一流长相,免疫力已经大大增强。
“九妹,哥哥来迟了,”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虎虎生威的拥抱,“听娘说宁咏才差点把你打成智障?”
什么叫如雷贯耳,这就叫如雷贯耳!
我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眼前这位便是朱老相国的大公子——朱子茂。
跟大多数富家公子一样,朱子茂整日流连花丛,肆意玩乐,常常夜不归宿。朱相国虽然训斥过几句,但不见效果,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久而久之也就赶鸭子下水,任他去了。
“大哥这几日不在府里,又去哪儿逍遥了?”
“你一个小姑娘不用知道,对了,大哥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说着拿出一个长长的包裹来。
打开来一看——
我:“……”
这形状这样式,要是没猜错,此物应该是传说中金枪不倒、欲|仙欲|死的……神仙棒?
就算身为我的兄长,但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送这个疑似男性生殖器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过彪悍了?
朱子茂得意洋洋地说:“高人说把这东西放在床头,不出一个月就能觅得如意郎君,这可是哥哥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九妹千万不要谢我。”
太能扯了,老太太举大旗——扯起来看呢。
“大哥,你遇到的是神棍吧?”
“不可能,好多人都说灵着呢。”
这傻大块,白长这么高个儿了。
这种撒骚放屁的神观念我向来是不信的,这就好比说,只要相信爱情就一定能在一起,又好比你不学习,但只要坚信自己的实力就一定不会挂科一样,典型的误导小朋友。
虽然如此,我还是呵呵一笑:“谢谢大哥啦。”
“别客气,尽管拿去用,”朱子茂挥挥手,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九妹,哥哥约了如烟姑娘,下次再来看你。”
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那东西记得放床头哦。”
我巴不得他赶快走:“拜拜。”
————————
夜,如水。
此时已经进入夏季,外头虫鸣不断,芳草的淡淡清香溢窗而入。
我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
脑海里有无数个问题穿闪而过。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这种感觉没有人能体会。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还有,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状态,魂穿?梦游?或者灵魂出窍了?难道现代的自己已经挂掉了吗?
我来回翻动,不管怎么躺都不舒服,最后实在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床,想出去吹吹凉风透透气。
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我总感觉房间里有一股隐隐的腐烂气味,挥之不去。起初还以为是插在瓶子里的花,可后来才发现是源于床下,但床下除了尿壶一盏外空无一物。
我晃晃脑袋,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可能只是自己的疑心在作祟。
迎着月光,我趁兴做了一套减肥体操。
做完之后回房继续睡,刚躺好我就听到‘喀拉’一声的动静,像是骨骼挤压的清脆声响,又好像是卡住的齿轮做着艰难的转动,这让我想起了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黑夜里听来格外令人难受。
我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窗外亮澄澄的月光透进来,使屋内不至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逆着光,隐约可见一个身影缓缓朝自己靠近。
我紧张得手心微微沁出热汗,这,这这……我是不是应该要大声喊救命?
但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显然不能轻举妄动。
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从中窥见那个人影就站在床边,却半响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凑近过来,轻声问了句:“小姐已经睡下了吗?”
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一样。
这个声音……赫然就是当日荷花池里的那个水鬼!
我猛地睁开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散开的头发遮去了半张脸,面色无血,皮肤白至透明,衬着浓黑的发丝有一种诡异的青白。
但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很好看。
右眼角下,一颗泪痣若隐若现,双眼不再空洞无神,如瑜玉般明亮剔透,温柔的目光从长长的睫毛后滤出,看得人似要淌下一汪春水,让惊恐中的我暂且缓过一口气来。
时间静止。
他的周身晕了一层浅淡的白光,光影交错间,我跌入一片恍惚中。眼前这张脸,仿佛是从遥远的记忆中,经过冗长的时光,穿过时间的束缚,来到了我的面前。
“姑娘,”我的脑子突然卡壳了一样,嘴巴不受控制地说道,“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何等眼熟。”
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容:“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美目皓齿。
半晌,我回过神,使劲晃了两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正色道:“这位公子,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我还是要说,三更半夜你没经过我的允许闯进我的闺房,到底有何意图啊?”
他没有回答。
“我虽然成过亲,但怎么说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被人发现一个大男人待在我的房间里,我就算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哦,所以还是请你赶快走吧。”
面对如此渗人的场面,我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你成亲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虽然诧异,但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你成亲了,可丈夫没了。
我挤了挤眼睛,想挤出几滴眼泪:“洞房夜里,我那薄命的相公不小心淹死了,如今我只是一个寡妇。”
他声音低沉,问:“就是前几日掉进荷花池里的那个男人?”
我咧咧嘴,算是回应。
“春小姐,”他俯下身看住我,澄澈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影子,“你已是我的人,不能嫁给其他男人,明白吗?”
不明白。
我伸手想推开他,谁知手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仿如空气般毫不着力。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
他笑:“你是想问我,我是人是鬼?”
我在闷热的夏夜里生生打了一个冷噤,强装的镇定瞬间被瓦解,声音颤抖得像一阵风:“我、我我我……”
“你不是在做梦。”
我先是惨白着一张脸喘息了一会儿,然后用牙齿咬了咬食指。
好疼,不是在做梦。
我面如土色,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三番五次地来吓唬我?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吗?你要什么,我给你,金子?银票?还是纸钱?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我只要你。”
闻此言,我当即吓得屁滚尿流,哭丧着脸求他:“漂亮又好心的公子,求你发发善心,放过我好不好?呜呜呜呜,害死你的人又不是我,干嘛来找我索命,我不要当替死鬼,不要下十八层地狱啊,求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你要多少纸钱我都烧给你,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吃香的喝辣的,对了,你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要不再烧个大闺女给你?放心,我一定说话算数……”
一声长叹。
他抬起手,伸到半空中,忽然想起什么,又收了回去。
“春小姐,这两年,你是不是早已将我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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