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义之举
伟大的薛总握住她的手之后,就没有想放开的意思,她试着挣脱了一下,被他抓得更紧了些,她说:“我该走了,楼下还有人等着。”
他目光温婉的,依依不舍:“这么着急吗?”
被他这么看着,真是要花大定力才能果断起来:“刚才是谁赶我走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他眯了眯眼,有些慵懒姿态,喃喃地对她说:“别走。”
彼此的手这么交握着,温暖的热度相互传递着,她也不想走,只是所谓的深明大义,尤其就是体现在这个时候:“不好,我在这里会影响你的。”
他把另一只手也覆上来,一起捧起她的那只手,带着浓浓的挽留之意,他说:“没事。”
一种特别被依赖的感觉,让她无比受用。但越是这么重大时刻,她也是个头脑清楚的人,反而还来提醒他:“有事,你明明有大事要做。”
他微笑:“没有你重要。”
难得听他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她无比动容,不禁躬身向他,轻轻抚上他的额头,他闭上眼睛,心中柔软的时刻,手也不觉松了,她趁机收回了自己的手,顽皮地在他眉心轻轻一弹指,他一阵吃痛。
睁眼对上她戏谑的眼,她说:“伟大的薛总,你就哄着我玩吧!”
他哀怨地看看她:“好了,你想走就让你走,你急着去找留下的人,我不拦你了。”
她特别诚实地点头,更问心无愧地对他说:“我其实也不是挺急,就是想到今天好歹人家对我说了求婚的话,虽然我没有全然拿他当朋友,至少……”
这句话一听,他脸色就暗了:“谭盛业对你求婚?那你呢?”
今天遇上的事,她一点隐瞒的打算都没有:“拒绝了。不过他像是没死心。”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其实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怎么可能让她置身事外,一开始打算是动季园,可这一动才发现,事情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不做到底?一个季园是否存在,对她来说几乎不痛不痒,能真的阻碍到她的,反而是易子航……
如果没有了易子航,对易世开来说,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犹豫的?
她所缺失的亲情,一旦变成了权衡,总有一天,她会患得患失,与其等着易世开在她和易子航间左顾右盼,还不如让他来……
他会给她最想要的,无论是易世开全部的关注,还是越能集团的接班人位置……
只是希望在此之前,她能沉住气,能等着他……不需要她轻举妄动做什么,她什么都别做,就是帮大忙了。
该做的他都会做,只要她到时候肯伸手,就足够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只为她着想,但越是为她着想,他越是有着心慌,自己的着想,她不一定能体谅,到了最后,这样的着想对她来说……只怕会是负担……
本来是要去掉她负担的,如果到后来却是她最大的负担,如果真的那样……自己能很平静地走开吗?
是不是知道她好就够了,不论那时候自己还能不能留在她身边?
听着她说出的话,她能这么诚实地对自己交代,证明她是问心无愧的,但他欣喜的同时难免心忧。她看到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并没想到他有多少愁肠百结,反而是说笑话般的笑着:“我是挺吃惊的,一开始你能接受我,我已经很受宠若惊了,今天又听到这位求婚的话,我就是更震惊了,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会行情不错,居然能勉强算抢手货。”
他说过,如果有更好的人,他可以让她走。但谭盛业分明不是更好的人,他说:“谭盛业他不适合你。”
“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她故意说这些,想看看薛堃的态度,她知道自己的试探有些坏,不过,说是试探,更贴切的不如说是保证:“自己何德何能,有你这个人已经够我费力气了,哪里还有多余精力去逗别人,我这么惹是生非,是要折寿的,我有你就够知足了。”
他神色稍霁:“你倒是挺谦虚。”
而后,她笑得张牙舞爪:“哪里谦虚了,我要巴着你不放,已经是很厚颜无耻的人了。”
看她笑,他也陪着她一起笑,有片刻的放松也好,神经一直紧绷着,在得失之间太过纠结,终归不好。
如果后来真的有那一天,他会让她,长痛不如短痛的……
现在,当着她的面,她还可以逗他笑一笑,等她这一走,他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什么?
她想,好歹自己是知道他底细的,明白他是个没事还要操闲心的人,反正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他毛病了……他要是疯,她总该陪他一起疯……
看他笑着牵起自己的手,顺着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那扇门时,她回头看着他带笑的眼睛:“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做的决定我不会让你改,但你动易家,的确是会让我受不了。”
他的目光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面带微笑,感觉像是问了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如果我想报复,我该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我对不起你?”
他把她从办公室里轻轻一推,看她背对着自己后,阴沉起一张脸,声音依然是淡然的说:“你有什么本事,敢对我这么说话?”
她转身回来,却见他急着要关门,她赶快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但好歹我这人勇于尝试。”
那扇门只余下了一丝缝隙,彼此的声音能听得十分真切,他说:“如果真的勇于尝试,那就要勇于接受失败。而且,就算我和易家会怎么样,也不是你该管的,你不要乱来……”
看着这扇门,想到这个惯于隐藏的人,她又笑又叹:“我就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好了,好好忙你的,我找谭盛业去了。”
“你走吧。”
他闷声闷气地说了这三个字,听上去情绪是挺大,但又是个十足心狠,自作自受的时候简直是丧心病狂,他这次到底是玩哪一出?
她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期待!
下楼后,上了谭盛业的车,她知道,伟大的薛总这时一定在窗边看着。谭盛业故意不走,也就是没想她和伟大的薛总之间有猜疑……而她,就是要上谭盛业的车,反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么多,不差她这一个,既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她就跟着有样学样好了……
谁让她也是个没安好心的人呢!
到了下周一,总算到了她正式回归工作岗位的时候了,特地早早地起床,选了一身听能装精英的套装穿上,雄赳赳从楼下下来,就看到正在客厅等着自己的爷爷。
虽然同住在易家,但这时候见到他老人家,她真是想上去说一声:好久不见。
易世开今天要和她一起上班,所以就等着她吃了早餐。一起出门时,她拿着薛堃的车钥匙,这几天伟大的薛总也没催她还车,她就想着干脆今天下班后开车过去还给他算了。
可易世开和她走出家门口后,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和她各自上车,这次让她和自己同坐了一辆车。这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架势,她只好把薛堃的车钥匙放包包里,还车的事,改天再说吧。
从家里出来后,易朗云和爷爷坐在后排,爷爷问她:“这次从意大利回来,让你休息了这么久,该休息好了吧?”
怎么听起来有种领带关怀加班员工的感觉?虽说是这样,爷爷也是她的领导,但除开领导之外,亲人之间的问候,不该是这样的吧?
顺着老人家的意思,她毕恭毕敬回答:“谢谢爷爷关心,我休息好了。”
爷爷说:“那就好,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她点点头,感觉气氛有些局促,但还是很客气地说:“都是我该做的。”
爷爷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很久没再说话,当她以为这一路都会安静下去时,爷爷又说:“你知道,子航快结婚了,婚期定在二月十四日,你这个做妹妹的,该帮忙也是要帮忙。”
她说:“好的,我会帮忙,就是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帮忙。”
爷爷这才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子航和我说了,想你给他做伴娘。”
她低下头,怯懦的表情:“这个,我怕我担当不起。”
爷爷说:“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我看挺好,子航找的伴郎是小谭,你和这孩子不是男女朋友吗?你们两个正好是一对。”
她赶紧否认:“爷爷,我们前几天分手了。”
爷爷有些惊讶:“怎么分手了?是闹别扭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对感情的事怎么这么不慎重,我昨晚上才听到子航说,小谭在说想要和你结婚了,我还想今年我们易家可以双喜临门,你现在给我说你们分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听上去,总有种是她玩弄了别人感情的意思,既然背了黑锅,她也没彻底澄清,反正随便他怎么想的,她反正是和谭盛业没可能了。她说:“我和谭盛业的性格不合,在一起总是给他气受,还是不耽搁人家了。”
爷爷立即问:“那你觉得你和谁合适?薛堃吗?”
老人家看上去挺激动,最近是真的被伟大的薛总给惹到了吗?
但就算爷爷生气,该说的她还是要说:“我是和薛堃……”
爷爷并不想听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她:“你作为易家的一份子,也该懂事一些。”
这像是要教训她了,她从老家出来这么久,虽然爷爷一直对她严厉,但真正教训她,这还是第一次……
她没有抬起头,不想看到老人家对自己声色俱厉的样子,这不是恨铁不成钢,更像是一种迁怒,因为他老人家被伟大的薛总给惹到了,但碍于商场上的情面不能教训他,所以只能把火发到她身上:“你从老家出来这么久,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以前看你有点成绩,怎么回来没几天,又退步回去了,你让我太失望了。”
她没说话,反正说什么都不对,不如别说。
到了公司,老人家在易子航的陪同下走了,她灰溜溜地走在后面,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在公司,不像在易家那么消息闭塞,这次稍微听到了些来龙去脉……
原来,最开始伟大的薛总对季园发起收购,是通过越能集团进行的,但遭到了易子航的强烈反对,就转到了自己的子公司进行。而后,易子航说,既然他敢对季园下手,就要全面打压薛氏那家子公司的业务,另外还放出风声,说起当年薛堃家的辛密过往,本想给伟大的薛总致命打击,至少逼得人家自顾不暇,不曾想,这造成了伟大的薛总集团内部进行改革,特地成立专项部门对易子航的私人公司进行收购,先买了易子航竞争对手的公司进行重组,接着不计成本夺下了易子航私人公司的最大客户,易子航的资金链断裂,就向越能集团求助,而后,越能集团率先将易子航的私人公司纳入成为分公司,薛氏的收购一下就升级成了对越能集团动手……
一系列问题持续下去,完全是狗咬狗……
伟大的薛总这么仁至义尽,实属难得,如果是越能收购季园,等到季明蕾嫁过来,季园她还能拿回去,可偏偏他们没有领情。事情闹成这样,骑虎难下,怎么算了结?
易子航,一开始插手也不能说他是轻举妄动了,或许他只是想展示能力,他要让爷爷看到,他能和薛堃抗衡,只是他没想到,伟大的薛总想做的事,会如此不惜代价……
然而,伟大的薛总啊,别人狗急跳墙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被伤到呢?
被人又提起曾经家里的那段往事,你还是暗自神伤的吗?
为什么在她面前,什么都不肯说!
等到她把很多相关信息拼凑在一起后,王韬才慢摇慢摇到她的办公室里,对着愁眉不展的她说:“易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说你一来公司就会焦头烂额,你还不信,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她扶额叹息:“怎么闹成这样的?”
王韬的食指在她的办公桌上不停扣响,一声又一声,且打趣的问她:“现在你在这里上班,要做的就是和薛总打对台,你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吗?”
她听得烦闷,打开他的手:“有不有信心还不是得做,活该我是易家的人,能怎么样?”
王韬双手抱胸,悠然地看着她:“说得你就像是卖身在这里似的,你还不是可以甩手不做,不陪这里的人玩了。”
听着就是馊主意,她马上摇头:“那怎么行,我爷爷……”
王韬笑了笑:“你觉得易老爷子很需要你吗?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
抬头看看王韬,话是这么说,但她自持仗义,怎么能临阵退缩。她说:“至少我来这边也享福了,总不能有事我就闪了吧。”
“随便你好了。”见说不动她,王韬也不再多费口舌,很爽朗的走了。
她知道,自己当时热血上头,放弃了老家的平静生活跑这里来,几乎可以算是义无反顾的,她认为爷爷很需要自己,以为他是她的亲人,所以她非过来不可……但其实,是她自己把自己高看了,就算那时候自己不出来,爷爷也会有其他办法,不是还有易子航吗?哪里会非她不可……
但她既然人在这里,至少该做有用的事。所以抖擞好精神,又开始投入工作中,另外,按照爷爷的吩咐,易子航结婚的事,她也帮着准备,但凡是季明蕾给她打电话要求的事,她都处理得妥妥的。
可能就是她这么好指挥,久而久之,季明蕾对她是变本加厉,越发地折腾她,但始终没到她脾气爆发的时候,所以她还是面上没事,每天都忙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天,易子航给她打电话,让她立即放下手里的事,赶快去接季明蕾。
怎么回事?拿她当司机了?
这天下午,她陪着季明蕾逛了一下午的街,但在五点过后,她接到了爷爷亲自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老人家把她骂惨了,说她是怎么领头做事的,今天下午本来要去签的合同,为什么她没有在场,这下被薛堃的人给抢过去了。
爷爷说她做事分不清轻重缓急,做事没有章法,还说,既然能把她放在集团副总这个位置上,就能把她撤换了,如果她不知道珍惜,给她这么高的位置也是浪费……
她被吼得一个头两个大,总算见识到老人家的决断力和威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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