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宠着
长孙无眉带人走后，姜宝玉第一个走到雨花面前，笑盈盈道：“雨花姐姐乃我等前辈，宫规自是熟烂于心，无需像旁人一般在此背诵，不如与我一道验收如何？”
雨花心道算你识相，面上却还不情不愿地扬起下巴道：“姜宝玉，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挑拨离间，若非怕你以权谋私，故意为难姐妹们，我也断不会依你。”
雨花说完，便也站到了姜宝玉的身边来，跟着一起看着其余人背诵宫规，对于有背错的，还会予以纠正。
姜宝玉也不光单点了雨花出来帮忙，还又挑了几个昨日没有特意出来欺负她的人一道。
有了雨花在前，这帮人也并无挣扎就站在了姜宝玉这一边，帮着一道验收成果，验收的节奏倒是也加快了不少。
以至于长孙无眉留下观察她们的嬷嬷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盈盈地离开了。
雨花早瞧见了那位嬷嬷，见她一走，便凑到姜宝玉身边小声说道：“以为这样就能收服人心，叫她们以后不再孤立你了？我看你这招实在不妙，简直如同火上浇油。
下面那些小丫头里面，可是有好几个都是官宦之女，自小娇生惯养，怎受得了这等窝囊气？”
姜宝玉却全然不当回事儿，一边扫视着下头几个以青州知府许如钧之庶女许清梦为首的，对她横眉冷对的小宫女，一边哼笑着道：“姐姐可知我一个区区皇商之女，是怎么有神都第一纨绔的称号的？而那些神都贵公子们又为何甘拜下风？”
雨花虽然号称是宫中百晓生，但她久居宫中，对外头的事情并不很熟知。
只听说姜家有位神都贵公子都闻风丧胆的小魔头，因为与大将军府三代单传的独子崔宝玉交好，与其并称神都双魔。
却从未想过这个小魔头，竟然会是个女子，而且还正是她眼前的姜宝玉。
“你就是姜家那个小魔头？”雨花说完自己都惊讶，又怕被别人也听到了，连忙捂住了嘴。
姜宝玉却轻哼一声，自己道出了答案。
“有些人之所以对你硬气，是因为你没打到他痛处，而打到他痛处还远远不够，若想让他不敢再招惹你，不但要打到他怕，更要打到他服！”
姜宝玉说着，下意识抬起左臂，当着雨花的面一根一根的捏紧了指头，发出嘎吱嘎吱的骨节声响。
“想当年我在宫外，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姜宝玉说完，瞧见身边已经呆若木鸡的雨花，忽而一笑，轻拍了下雨花的肩膀说道：“不过姐姐放心，宫里的姐妹们都娇嫩着呢，我可舍不得欺负，必得小心翼翼地宠着才行呀。”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院里那些依旧在背诵宫规的小宫女，从早上到现在也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都是些年幼的小娃娃，最小的才不过五六岁而已，哪站得了这么久？
亏的是今日天气舒爽，没有太阳，不然非得晕过去不可。
许多人已经开始哭哭啼啼，埋怨身边人为何要带头招惹姜宝玉，不然这会儿坐在檐下乘凉的人里面，是不是也有她们一份儿了？
姜宝玉对她们的表现很是满意，遂又对雨花说道：“我还有些事，这里烦请姐姐了。”
说完，她便走了。
雨花却已经愣住了，似乎完全不懂姜宝玉说的话，目光无意识地扫了下眼前正哭哭啼啼的小宫女们。
舍不得欺负？
小心翼翼地宠着？
就这？
今日刚好是姜家往宫里送货的日子。
姜宝玉今早打点打更人时，也顺便请他给姜家捎了口信儿，让人送了点东西进来。
她这会儿取了东西，便取了一部分先给长孙无眉送去了。
“今日是小女生辰，姜家送了些吃食进宫，小女如今受教于教习所，列位嬷嬷便是小女师长，小女有了好东西，自当先献与师长们享用。”
昨日孤立姜宝玉的人里，赵嬷嬷也有一份，今早姜宝玉使计教训小宫女，赵嬷嬷虽也看出来了，却不敢忤逆长孙无眉，故而并未为难姜宝玉。
这会儿瞧见姜宝玉又来献殷勤，只当她是小人得志，好生看不惯。
不禁轻嗤一声道：“长孙嬷嬷出自大家，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凭你个商户之女，也敢来此显摆？怪不得姜尚服要把你扫地出门，便是她当年进宫之时，也不敢像你这般没规矩。”
赵嬷嬷言辞犀利，连“商户之女”都说出了口，一点也未给姜宝玉留情面。
姜宝玉却全然不在乎似的，面上带笑地打开了食盒道：“小女自知嬷嬷们见多识广，不过是明月楼的红豆糕和雪花酥而已，自是不会看在眼里的。是小女造次了，小女这便带着东西滚。”
可她“明月楼”三个字一出口，嬷嬷们眼睛都立时亮了。
再加上姜家知道姜宝玉喜欢新出炉的红豆糕和雪花酥，是派人看着明月楼的大厨将吃食取出来，拿特殊材料包裹着送进宫来的。
这会儿姜宝玉打开食盒，香气四溢，叫人口水不自觉的流。
赵嬷嬷身边的孙嬷嬷更是直咽了下口水，惊声道：“明月楼？可是那客人日日排满整条长安街，就连皇帝都赞不绝口的神都第一酒楼？”
立时有其他嬷嬷也凑了过来，仔细瞧了一眼吃食上头的明月标记，道：“是了，孝仪皇后在世时，曾赏过我一块明月楼的雪花酥，当时那上头也有这样的图案，便是模样香气也与这个一般无二。”
长孙无眉虽未如其他人一般站过来，却也对明月楼的吃食颇为感兴趣。
她做姑娘的时候倒是吃过一两次，只是位置太难等，也是没有条件常吃的。
后来她进了宫，就更没机会吃了，偶尔还会想念那红豆糕的味道。
如今姜宝玉竟然有本事将这玩意儿弄进宫来，而且还是冒着热气的，实在是让她惊讶。
“明月楼的雪花酥和红豆糕向来都是限量出售，一个人最多也只能买一盒四块而已，便是多给钱也不行，你是如何能一下子拿到这么多的？”
姜宝玉微微福了下身，含笑道：“家父不才，刚好与明月楼的主人一道做生意，算是明月楼的小股东。”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相传明月楼的主人可是有通天的本事，便是皇亲国戚在那儿也不敢撒野，姜家竟然能把手伸到那里去，当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从前只知道姜家有钱，可从未想过竟然还如此得势。
就连长孙无眉也不敢再为难姜宝玉，忙松了口道：“即是你的一片心意，你便亲自将这些吃食分给大家吧。”
姜宝玉遂将吃食从长孙无眉开始，挨个端到诸位嬷嬷面前分发。
待到了赵嬷嬷那时，已是最后一份，赵嬷嬷这会儿已经全然忘了方才责备姜宝玉之言，看着那芳香四溢，白嫩可口的雪花酥，口水都溢到了嘴边。
不想她刚要伸手去拿，姜宝玉却直接收回了盘碟，还给赵嬷嬷行了一礼道：“小女差点忘了，赵嬷嬷是见过大世面之人，看不上小女这点吃食，便不在嬷嬷面前献丑了。”
赵嬷嬷气的牙痒痒，却也不好当众打自己的脸，就见她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很是难看。
其她嬷嬷见她这样也不帮着训斥姜宝玉，只管尝着红豆糕和雪花酥笑她。
倒是长孙无眉还有个当主事的风范，放下手中吃食看向姜宝玉道：“来了这么久，也该说正事儿了，你过来这一趟，总不会就为了送个吃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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