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站队
“淑妃妹妹，皇后娘娘还未发话，你怎么就开始做主了？”
贵妃赵芸沫站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边上的内侍便也不敢动弹。
淑妃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向水漓歌解释道：“娘娘，臣妾没有僭越的意思，只是见到皇帝晕倒，一时着急了。”
水漓歌并不理她，而是先叫人将皇帝扶上榻，等着御医来，自己则对天一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先给本宫详细地说一说。”
天一于是把事情经过给水漓歌详诉了一遍。
当提到从柳氏那里搜出几十车的金子时，就连方才要对南宫凛喊打喊杀的淑妃也坐不住了。
“竟有这么多？这个赵乾明真是死的太便宜了！竟敢偷皇帝的银子，就该抄家灭族！”
这也是皇帝的意思，水漓歌倒并没有反对，只是看向姜宝玉和她背上已经睡着的小玉璋，皱眉道：“这个孩子是——？”
姜宝玉仰头看向皇后，见她眉目慈祥，并无怪罪之意，犹豫一番，便把实情说了。
“回禀娘娘，此事说来话长……”
宫里的娘娘也仍旧逃不过八卦，待听完柳氏、尉迟磊和赵乾明的故事之后，就连淑妃都开始捂着嘴笑道：“这可真是奇了，一时竟不知该说谁精明，谁糊涂了。”
倒是赵贵妃心里还有些正事儿，忙的看向水漓歌道：“娘娘，要是姜典衣所言都是真的，那皇帝能发现赵乾明贪墨银两，堵住了那些言官们的嘴，这小娃娃还算有功，且她也不是赵乾明亲生，是否可以网开一面，留她一条活路？”
淑妃在旁听了，只觉得更加可笑，便道：“要按姐姐这样说，那柳氏和尉迟磊也得活着，不然等这娃娃长大，知道是自己无知，才害了生生父母的性命，又岂能独活？
姐姐就是心太善了些，可这治理天下，又怎能全凭心善为之？”
“那便就依淑妃妹妹的，也留柳氏和尉迟磊两条性命吧。”
“姐姐！”
淑妃刚要说话，水漓歌却摆手将她阻了，继续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罢了，按照天一说的，这些年尉迟磊的家产与赵乾明脱不了关系，不如就将其抄家，没收铺子田产。再将他二人杖刑二十，赶出神都去便罢了。
至于赵乾明和南宫凛到底该如何处置，自有中书省来定夺，就不劳咱们这些妇人费心了。”
水漓歌说完，便叫人把南宫凛又带了下去，便叫上姜宝玉道：“你跟本宫来一下。”
便有林蜜上来，抱起小玉璋，叫姜宝玉跟着皇后走了。
淑妃在后面瞧着，一脸的不解，皱眉与赵贵妃问道：“姐姐，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从前在宫里虽有贤名，但你我这些与她一道从潜邸过来的人谁不清楚，她是个睚眦必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如今怎的会轻易放过那个柳氏和尉迟磊？”
赵芸沫偏头看她，眼里并没有过多情感，随即转身又看向皇后背影，道：“你没瞧出那娃娃容貌，有几分似曾相识吗？”
淑妃于是又开始往林蜜抱在怀里的小玉璋脸上看去。
小玉璋的脑袋搭载林蜜肩头，可以看见半张小脸，小姑娘睡的死，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一皱一皱的。
却是把淑妃看得猛地掩住了嘴，冷不防露出一个“萧”字，看着贵妃目瞪口呆地说道：“四岁了，难不成之前宫里的那个流言，竟是真的？”
赵芸沫不置可否，只回头瞧了一眼还在卧榻之上等太医的皇帝，道：“皇帝这会儿需要静养，身边留不得太多人，妹妹不是心心念念要来为皇帝分忧吗？不如你替娘娘和本宫留下照看皇帝吧。”
她说完也走了。
只剩淑妃站在原地，忽的也冷了颜色，轻哼一声后，转身进了内间，照顾皇帝去了。
这边姜宝玉跟着水漓歌一路往外走，没多时便瞧见一辆宝马香车，回想起上次被林蜜的人抓起来押上马车，姜宝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莫名就想脚底抹油，伺机逃跑。
就听皇后忽然与她说道：“这次的事儿，你办的很好，倒是叫某人白替你担心了。”
姜宝玉伸手摸了摸脖颈子，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她，就听皇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姜宝玉道：“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还是希望你能先与本宫通个信儿，毕竟本宫可是答应过姜尚服，要好好照顾你的。”
姜宝玉双眼微怔，她知道水漓歌说的这个姜尚服，不是姜元慧，而是姜荣喜。
可当初姜荣喜离宫时，皇后做的那样绝情，如今又为何突然示好？
不觉得很可笑吗？
难道是看到了她的能力，觉得她有可利用的价值，所以才会来故意拉拢？
姜宝玉想到这一层，只觉得可笑，却也知道不好在皇后面前表露，只屈身行礼道：“是，臣记下了。”
皇后瞧着她面上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便知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世间规律从来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如今她已站在了一个女子能处在的最高的位置，只要她姜宝玉还有一颗向上的心，就早晚会来到她身边。
但如果她没有，那她必定也不是她水漓歌需要的人。
于是她冲着姜宝玉扬了扬下巴，道：“上去吧，本宫派了马车送你出宫，回养济院去。”
姜宝玉明白，这也是水漓歌想要拉拢她的手段，这会儿周边虽没什么人，但宫里其实并不是什么能藏的住秘密的地方。
只要皇后有意为之，便不怕消息传不出去。
她要是坐上皇后的马车出宫，就代表向别人宣布，她就是皇后的人。
如今虽然太子已立，帝后夫妻恩爱，皇后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但如果姜宝玉推测的没错，宫里一直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捉妖，企图改变这一现状。
那现在这些表面平静，便都是假象，实则暗藏漩涡，但凡一步走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而选对边站，是很重要的事情。
有些人选择皇帝，比如穆桂，有些人选择皇后，比如陈尚服。
自然也会有人选择了那个幕后黑手，将来还会有人选择太子。
他们都没有错处，不过是通过选择，来改变自己的人生罢了。
至于姜宝玉，她选择自己。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需要皇帝的时候就去找皇帝，需要皇后的时候就去找皇后，有朝一日需要那个幕后黑手了，她大约也不会犹豫。
一切只尊从于她的需要，不以别人的利益而转移，她的一生，想要这样活着。
因而她今天可以上皇后的马车，明天要是有别的马车，她也一样会上。
所以当皇后提议让她坐她的马车回养济院时，她倒是也没有犹豫，谢了恩后，便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却在门帘掀开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车里，坐着水寒舟呢。
－－－－－－题外话－－－－－－
这里有个隐藏的信息要照应一下，所以把玉璋的年纪改了一下，改成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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