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51 未明的后果
“看戏？”尹新月的眼神明亮了不少，“是不是就是那个长沙名角二月红？”
“你知道他？”唐苏念挺惊讶的，尹新月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听戏的人。
“你这次夺的鹿活草，可就是给他的夫人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唐苏念心下轻笑摇头，果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大家小姐，就她方才提到长沙名角二月红的时候，眼中的神情可不像是对别人的戏不感兴趣的。
“是。”
“那我倒要看看这个红夫人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你把鹿活草让出去。”
“呵。”唐苏念轻笑摇头，“这不止是情义，更是交易。”
“交易？这红府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让你用命去交易？”尹新月疑惑，照理说唐苏念本人在军中的关系以及能力都不差，根本用不着去讨好或者收买谁，更何况是用救命药去收买的。
“长沙九门二爷的恩情，可不是那么好欠下的，而且……”唐苏念转身看了眼繁华的街道，抬眸望向那碧蓝的天，零散的稀云在蓝布下飘悠着，悠闲惬意，“这长沙城该清理一下了。”
“什么？”尹新月疑惑。
“没什么。”唐苏念笑笑，继续步伐，“走吧，迟了戏就要开场了。”
“恩。”
张府——
方夏同顾清和张启山坐在沙发上开了先前裘德考给唐苏念赔罪的酒，手中的透明摇晃着明黄色的气泡液体，固体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怎么，还有什么要问的？”顾清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语气闲散，全然一副度假的模样。
“苏念说的你们都信？”
“不然呢？”顾清挑眉反问。
“……”是啊，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在南京以前的事迹他是半分也查不出来，即便是方夏同和顾清亦然，就像在她南京参军前根本不存在这个世上一样，“我总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简单。”方夏同冷然着脸抿了一口杯中的冰凉，“你可知她几岁到的南京？”
张启山摇头。
“十八十九岁。”方夏同回答。
张启山顿时像是反应过来了，八岁被绑十年方逃出，也难怪性情阴晴不定，时而呆时而精让人捉摸不透，只是她叙述的语气太过平淡，平淡到仿佛不过是十年在别人家做客，成了别人家的养女，而非被当做试验品。
“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又能如何？难道知道了，会让你更爱她或者讨厌她吗？”顾清若无其事道，似乎遭受了这般委屈痛苦的人不是他们的挚友一般。
“……”张启山沉默，也不再深究，既然她不愿意，他也没有非逼着的理由，不过是心疼她罢了，如今看来，反而提起更让她伤心了。
“卢克斯，这次的药剂有什么副作用？”方夏同看着金发碧眼一脸忧愁的卢克斯。
“还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就让她用了？！”张启山对卢克斯吐露出来的真相很是不满。
“这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会用到这么非人类的东西？”卢克斯不标准的中国话吐槽，然后扫了眼周围，没发现唐苏念的身影疑惑道，“诶，她人呢？”
“出去玩了。”
“这才刚过药效就出去了？！”卢克斯被方夏同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她不一直这样么？”顾清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显然觉得卢克斯是大惊小怪。
“哎呀！”卢克斯急得挠头，“这次药剂我加重了药效的啊！以前的那些是小打小闹这次的可是野兽啊。”
“这来了中国几年了还说话这么颠三倒四的。”顾清吐槽。
“加重药效？你的意思是昨天可能药效还没完全过？”张启山急得站起身。
“昂。”卢克斯点头。
“后果呢？”
“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张启山吼了卢克斯一句急冲冲就跑出门，“唐长官去哪了？”
“梨园。”
张启山听到消息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就出门了，街上的人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呢，毕竟张佛爷也从来没有这么急冲冲的在长沙街上这么彪摩托车的，而躲在暗处的陆建勋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张启山这么急，是要去哪？”
“不知道。”
“去打探一下。”
“是。”
因着丫头大病初愈，二月红并没有在梨园，唐苏念和尹新月刚到梨园便收到了二月红不在的消息，唐苏念的耳朵素来挑剔，听惯了二月红的曲儿，这长沙还真没什么人能与之匹敌，故而也歇了心思。尹新月本就不是为了听戏来的，二月红在不在梨园也无所谓，二人就这么转向去了红府。
心急火燎地赶到梨园的张启山自然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顿时二话不说转了方向，当他急如星火地快步迈进红府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痛心的场面，唐苏念手中的筷子正挑起一团面，嘴巴张着准备把面送进胃里，结果却被张启山扰了，张大嘴巴看着张启山，钳着面条的筷子也还保持这原来的姿势，这模样倒是有点滑稽了。
“你没事吧？”张启山微喘着气问道。
“我？”唐苏念终于回过神来，把冷却了温度的面条再次放回冒着热气的汤底里，“我能有什么事？”
“卢克斯说那药他加大了药效。”
“哦，没什么感觉。”唐苏念了解了张启山的来意淡定的继续吃面，陈皮跟着张启山的身后冲进来，见到这样的场面却机智的什么都没说。
“陈皮这是怎么了？”丫头看到了跟在张启山身后冲进来的陈皮温柔问道。
“没事。”陈皮笑笑，看了眼坐在一旁吃面吃到忘了周边人的唐苏念笑笑，“我这不是听到苏念来了吗，所以来看看。”
听到自己名字的唐苏念从吸纳面条中抬起头，给了陈皮鄙视的一眼，小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拿我做幌子。
“是不是很像我？”唐苏念放下筷子朝陈皮笑笑，语气温和得紧。
“额……”陈皮看了眼笑得温柔的丫头，挠挠头，“是啊。”为什么看着唐苏念这么不同寻常的温柔的笑容感觉那么慌得很呢？
“来吧。”唐苏念说着就站起身走到陈皮身旁一把拎起陈皮的后衣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啊？！”陈皮表示他此刻很是惶恐，然而求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唐苏念扔到庭院的地上了。
“┗|｀O′|┛嗷~~唐苏念！！”
“啪！”唐苏念不知道一巴掌拍到陈皮的头上，“没大没小！叫爷。”
“嗤！还爷，你……”
“啪！”
“爷。”陈皮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先让她嘚瑟嘚瑟，以后他武功上来了，有他好看的。
“过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唐苏念嫌弃道。
“哈哈，他怎么能跟你比啊。”
二月红的笑声从唐苏念身后传来，唐苏念转头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精致刺绣月牙白底红叶映衬的高领长袍马褂，颇有几分谦谦君子如玉之风，只这般看只怕别人都要以为他不过一介书生或是一代名角，谁又能想到他出手之狠辣绝不比张启山那个冷然硬汉逊色呢。
“师父。”陈皮委屈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恭敬低头道。
唐苏念转头回来打量一身灰底纯色长袍外件蓝色粗布，虽然那张脸笑起来是可爱的阳光男孩，但也终归是一个不太出色的，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的嫌弃，更是一种很铁不成钢。
“这是怎么了？可是陈皮惹你生气了？”二月红自然没有错过唐苏念眼底的嫌弃气愤，看了眼低头撇嘴面上不掩不满委屈的陈皮，笑着和稀泥，转眸看着跟着出来的丫头等人，想佛爷笑着打招呼，“佛爷。”转眸对上陌生的尹新月，“这位是？”
“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寒。”人是唐苏念带来的，唐苏念自然会解释。
“尹小姐。”
“平日里叫我新月就好了。”尹新月倒是活泼丝毫不见外，打量着谦谦玉君子二月红再看向容颜清秀却温柔如水的丫头，一笑春暖花开阳光普照，“好一对璧人。”
二人虽然容颜算不上是相配，丫头在二月红面前，显得有些寡淡，但是二人所同之处竟是身上的气质，丫头的温和自不必说，二月红气质温和之中还带着点儿硬气，也不觉娘气。
“二月红，借你徒弟给我用用。”
唐苏念说完也不管二月红答没答应就径直拉着陈皮走了，陈皮自然挣扎，几个巴掌过去以后陈皮就老实了，反正师父也不会反对，他也打不过，何必自讨苦吃，话说，这唐苏念的手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疼？！
“苏念，你等等我。”尹新月说着连忙跟上唐苏念的脚步。
“二爷，叨扰了。”张启山转身笑着向二月红打招呼。
“没事，方才未曾来得及问，苏年的病可好了？”
张启山叹了口气摇摇头，看了眼一旁紧张的丫头，笑道，“虽然没好，也没差，还如以往一般。”大概吧。
“丫头，你先回去休息。”二月红笑着朝丫头说道，身旁的佣人很有颜色的就扶着丫头回房了，待丫头的身影完全没入那扇门以后，转身朝张启山道，“佛爷想着什么时候出发？”
“正在准备着，你可有把握？”
“资料尚未健全，我会尽力。”
“今晚过来张府我们一齐商议一下。”张启山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便分道扬镳。
长沙街上唐苏念根本就没有顾忌陈皮在长沙的名声，只把他当成小弟一般拽着，陈皮虽不甘不愿，但为了面子上好看也颇为配合，在红府也就罢了，要是在这长沙城的街上被唐苏念那么随意几巴掌下去，那他的面子可就一并给拍碎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陈皮实在受不了被唐苏念这么拉着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给你买衣服。”唐苏念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哪一家的成衣店看起来更好。
“买什么衣服，我不需要。”
“闭嘴。”唐苏念完全不把陈皮的反驳放在心上，陈皮也不敢多言，依照他对唐苏念的了解，他敢保证，要是他多说了一句话，那么，唐苏念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诶，为什么要你给他买衣服啊？”
“好歹也是二月红的大弟子，穿衣服这么随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师父师娘虐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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