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49 药效发作
“啪！”唐苏念一把拍到顾清头上，“你姐姐我耳朵没聋听得清。”
顾清怨念十足地盯着唐苏念，却被张启山一把挡住，“请不要这么深情的看着我的未婚妻，我会吃醋的。”
“泥垢了！信不信我不把糖酥嫁给你？！”
“你的婚事，他说了算？”张启山低头看向唐苏念。
“不算。”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这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顾清……”唐苏念微笑，带着无数把冷刀向顾清飞去。
顾清撇撇嘴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不用照顾丫头？”唐苏念也不愿太过惹恼顾清，转头问二月红。
方夏同听到名字咬苹果的动作一顿，眼眸晦暗不明地看向二月红，顾清的身子也是一震，转头看到方夏同的眼神竟是没有半分意外，二月红的等人都是习武高人，自然对杀气极为敏感，几乎是方夏同神情变化的一瞬间他们就察觉到了，虽然一闪而过，但却不容忽视。
“还有陈皮在，她气色好多了，谢谢你。”二月红压下条件反射升起的杀意，朝唐苏念温和拱手道谢。
唐苏念微微颔首，转眸看向若无其事面色冰冷的啃着苹果的方夏同，囔囔道，“夏同……”她自然能感觉到方夏同那一瞬间喷薄而出的浓烈的杀气。
“既然给了她，也要不回来，我不会在多动作，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方夏同看着唐苏念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唐苏念听到方夏同的话下意识的就身子一怔，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即将到来的感觉，“知道了。”说完面色清冷的上楼，看不出一点情绪，就连一向笑嘻嘻的顾清此刻也是脸色阴沉，一点纨绔浪子少爷的感觉不见，似乎瞬间变成了一个才能超强的成功精英。
齐铁嘴此刻已经强行撑起被顾清破坏成千疮万孔的心灵站起来一脸虚弱的靠着张副官，张启山看着唐苏念的背影直到完全没入二楼才收回视线，方才对着唐苏念有的笑容宠溺温柔此刻也尽数收回，脸上全是严肃凝重冷然，就像另一个方夏同。
“她要准备什么？”张启山挥退了士兵和佣人，客厅只有副官齐铁嘴二月红顾清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对峙”。
“治病。”方夏同冰冷的声音回响在客厅，让人无端觉得心里发凉。
“不在张府？”张启山眉心为蹙。
“在。”
“需要准备什么？”
“我已经准备好了。”
方夏同说着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放到众人面前，除开顾清和方夏同依旧是面无表情以外，所有人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脸都顿时黑了。
“治病为什么需要这个？”
张启山拿起箱中放着的铁链，所有东西就这个最吓人，他拿到手上垫了垫，触骨生凉，看似小巧分量却够重，加上寒铁上雕刻的精致花纹让人想要把它收藏起来，不止是因为它的外表精致，更是因为它千斤不断。
方夏同没有回答张启山的话，反而看着他笑了，虽然是笑着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的，看着他的神情感觉身上有浓厚的鬼气，纯黑色的眸子似乎纯血色才更搭配他此时此刻的气氛。
“你想让糖酥戒药？”方夏同答非所问。
“是。”张启山坚定的回答，在他的观念里，吗啡就是不好的东西，无论它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都不应该去碰。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可是毒的没边了的。
得到张启山回答的方夏同莫名笑了，“三天后跟我们一起？”
“可……”顾清想要说什却被方夏同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打断。
他知道方夏同打的什么主意，唐苏念根本不想让张启山看到她那个样子，方夏同这是在试探他，张启山若是见了能对唐苏念一如既往，那么鹿活草的事情一笔勾销，若是不能……只怕死的就不止是知道了秘密的张启山，还有夺了唐苏念鹿活草的丫头都要为药陪葬。
说实在的，他并不赞同夏同这样的方式，但是却也知道夏同的方式是最能直接体现张启山对糖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毕竟若是成亲了，他们不会一直在她身边，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的人，是面前这个气势如方夏同的人。说到底，夏同还是放不下张启山说爱糖酥，但是却在这紧要关头站在了自己兄弟一边的做法，不然他也不会动这么直接狠辣的心思。
“好。”这正是他所想的，但他却没想到这个自己所求的会给他多大的冲击。
三日后——
张府特地空出来的一个地下室，其实这也是卢克斯的暂时研究地，简易布置的桌面上摆着各色各样的试剂看起来很神秘，张启山接触到一管蓝色的试剂莫名想到了唐苏念之前调出来的酒，心底打了个寒颤，果然跟她一起的人，都不怎么正常吗……
不对，这么说不是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吗。应该是神秘，对，神秘。
唐苏念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手脚上面都捆着方夏同带来的寒铁，连一点空余都不留，虽然在手腕脚腕上都敷上了一圈棉布，以免铁链摩擦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虽然并不怎么管用，但好歹也减少了点痛苦。
卢克斯一身白□□生大袍，带着口罩和手套全身封得严严实实的，就连眼睛都带了护目镜，拿着针管在唐苏念面前晃悠，唐苏念黑着一张脸，忍住想要把人打趴的冲动，当然，她现在被捆着就算不忍也实现不了。
“你丫怎么不全身穿着盔甲过来呢。”
“那是你们中国人的东西，我们现在没有了。”
这么说你还真想过？！
“你怕什么？！”
“我怕你打我。”他可没忘记当初他们没有用铁链捆住她的时候她对他做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惨绝人寰，不过就是打个针嘛！差点把自己的小命儿都丢了。
“我这被捆着打不着你！”唐苏念没好气道，手腕动了动，金属相碰多重叠声让卢克斯往后跳了一步，生怕她挣开了铁链。
“你们，好好看着她啊。”卢克斯清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朝着站在一边的顾清和方夏同说道，见二人点头以后强忍着发软的脚深吸一口气朝唐苏念迈去，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地就把针管里的液体输入她的动脉中。
一刻钟未到，药效便开始发作了。
唐苏念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整个人抽搐，这只是初期现象，她此刻还有意识在忍耐着在身体里游走的试剂与她的血液排斥融合，她感觉在她的身体里正在进行一场世界大战，动用了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全身每一处都像被针扎了一般刺痛。
方夏同手上早已拿着半硬的海绵块随时准备着，看着一旁脸色阴沉的张启山，笑道，“怕了？是不是觉得，她很像一个怪物？”方夏同语气轻挑，似乎正在受罪的人并不是他的生死之交，不过是一个正在受刑的无关人士，顾清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要是张启山回答的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么张启山就会交代在这里。
“她不是怪物。”张启山语气平稳，但是语气中暗涵着说不尽的怒意，甚至看向方夏同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暗火和怀疑，方夏同和顾清看到他的眼神心下莫名轻松了许多。
“你来吧。”方夏同把手中的海绵递给张启山，张启山疑惑接过，顾清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知道这块东西的用途，开口解释，“一会我掰开她的嘴，你把这个放在她牙齿之间，压在她舌头上方，免得她咬伤自己。”
唐苏念身体的疼痛加剧，她感觉有些缺氧了，脑子里也开始一片混沌，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她白皙优美的天鹅颈此刻已是通红青筋暴起，让她整个人显得很狰狞，四肢也开始挣扎起来，金属交撞充斥着地下室。
“是时候了。”
顾清说完就迈着修长健壮的双腿走向面目狰狞的唐苏念，张启山脚步紧随，手中紧紧捏着那块半硬的海绵块，另一只手似乎不要力气的紧握成拳，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眼底的火焰在愈演愈烈。
“糖酥，乖，张开嘴啊，别咬着了，会很痛的啊。”
顾清一边轻柔的哄着，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暗用巧劲让她下颚微张，但是她的不配合也只是张开了一条隙缝，她挣扎的更用力了，仇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顾清，双眸中不见任何的清明，瞳孔也变成了血红，可怕怪异得像一只上古野兽，顾清手上不断用力，她的脸颊两侧已经有了红色痕迹，艰难的一点点张开紧咬的牙关。
张启山看准时期把海绵塞到她牙关之间，顾清松开手，但是仍旧哄着，唐苏念苍白的脸颊两侧已经有了明显的红印，赫然就是顾清的手指印。她口中开始发出嘶吼，但是咬着海绵只能闷在喉咙，脸上的青筋爆出，额头全是冷汗，两侧的碎发贴在她的脸颊，双眸爆出，瞳孔收缩，恶狠狠地瞪着顾清他们，手脚已经青筋暴起，十指扭曲着，脑袋向后仰着。
顾清和方夏同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然而收在裤袋的双手都已经紧握成拳，紧抿的嘴唇内牙关紧咬着，张启山一手放在唐苏念后仰的脖颈处，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拥在怀中，他实在无法面对她满眸的仇恨怒视，他望着天花板紧闭双眸忍耐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在他后脑勺的手轻轻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张启山半蹲下身子，通红的眼眶温和的看着她的仇视，脑中想着她平日清冷的目光，想着她的一嗔一怒，一颦一蹙，努力放开酸涩的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放在她后脑勺的手也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手上传来的冰凉传遍他的全身。
“苏念啊，不怕，我在呢，不怕，不怕……”
可笑的是他除了这一句别的根本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即便他在她身边又如何，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有陪着，静静的陪着。
“佛爷，陆长官来了。”张副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早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平日里张启山就不喜欢陆建勋，此刻更不想见他，朝着门外怒吼，“让他滚！”
“是。”张副官领命而去，方夏同看了顾清一眼，顾清静默了一会，紧闭双眸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出门，临走前拍了拍方夏同的肩膀。
“你不是大夫嘛？她怎么会这样？！”
张启山那一吼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他想要把心底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瞪着穿着白大褂一脸冷静的卢克斯质问，方夏同看着张启山的样子心神微愣，仿佛看到了他们第一次为唐苏念治疗的时候，愤怒无奈的申请如出一辙。
“这是必须的。”还有一句话卢克斯没说，就是这还算好的了，因为他们都做好了准备，像以往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伤的可不止是唐苏念一个，在同一空间里面的，不是死就是重伤，他也是命大才逃过一劫。
方夏同神情温和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眼神温和的看着她，但是话却是对张启山说的，“平日的病发于此刻差不多，而能止痛的，只有吗啡。”
当初他也反对，他一向冷静理智，顾清则不同，只想让唐苏念停止痛哭，不管用什么方法，可是，他最终还是败了，败给了她的眼神，就是不知道，张启山你能否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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