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4 你好,齐铁嘴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书生一脸焦急的站到唐苏念面前，唐苏念后退一步，并不习惯与人靠近，对方却似乎正在激动的情绪上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后退的脚步和微皱的眉头，“长沙城内谁人不知道长沙分区布防军官，九门之首张大佛爷？！”
“……我不知道。”
“……”书生被唐苏念诚实的回答噎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偷钱，抢钱，意图斗殴……”
“这……佛爷事情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些人连我都不认识，想来也不是长沙人，应该是同姑娘一样刚来长沙不就的。”
唐苏念听了书生的话，又退远了一步，然后开启视线扫描，从上到下从头至尾又把书生打量了一遍，而后一脸‘我不相信，你在说谎’的表情扫了他一眼以后问了句，“你谁？”
“九门第八门，人称齐铁嘴齐八爷。”
“……弱”
唐苏念再次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以后，也不管再次被噎住的齐铁嘴，径直走过，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地壮汉，还有一个被气到心肌梗塞却无言以对的齐铁嘴。唐苏念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口出狂言’让她在长沙城火了一把，却无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事迹。
唐苏念回到旅馆就收到了远在北平的方夏同的来信，无非就是嘱咐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那控制她“病情”的药，他先送了两瓶，以后每个月会派人送过来，只是也要注意不可以依赖药物，还给了一堆的银元金条，并且把送信人留给她说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方便让他了解情况。
唐苏念手下药和钱，让人带着她的回信回北平，她并不喜欢方夏同对于照顾人的安排，她还不至于到生活不能自理或者智力只有三岁孩童还需要人看管，她是成年人，还是一个军人，更是承受住了近十年实验研究药物侵害的成年人，况且她并不喜欢有陌生人时时刻刻的注视她的行动，这让她感觉自己被监视，会有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几天后，唐苏念再次出现在丫头的面摊上，不过路上却有不少人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似乎还在讨论她什么，虽然她不在乎，但是目光的聚集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她的工作，任务都是要尽量低调，她也尽量想让自己隐藏于黑暗中，此刻她感觉就像一个宴会厅所有的聚光灯都聚集到她的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唐苏念坐到丫头的面摊上，原本坐在一边吃面的人看着她来了，面也不专心吃了，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她，让她很是烦躁扯了扯工整地系在脖子上的领结，脸上的不耐烦已是明显得很，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了般。
此刻的她并没有穿着前几日女气的洋装，而是穿了较为男生气的马甲裤装，还长卷发高高竖起，显得人很是精神帅气。随手扯开的领带，不画而黛的眉不耐的皱起让她平添了几分戾气。
二月红每个中午都会来丫头的面摊，自然也看到不耐扯领带的唐苏念，还有一脸温柔微笑地立在她身旁的丫头。
“哥，来了？我去给你下面。”
“恩，苏念这是怎么了？”
二月红朝丫头微笑点头，笑着在唐苏念对面坐下，看着她的动作仿佛一个父亲在看一个自家正在胡闹的小孩子一样，温柔而又耐心，让人看着觉得，如果他是一个父亲，想必定是一个有耐心的慈父。
“为什么他们都看我？”
“自然是苏念长得好看。”
“仅此？”苏念挑眉看他，“一路上，所有人，刚来长沙的时候不是这样。”
“苏念不喜欢别人注视？”
“废话。”
“为何呢？女孩子不都喜欢成为众人焦点么？”
“又不是珍稀动物。”
“呵……”
二月红听着唐苏念的解释笑了，正好丫头端着面过来，听见唐苏念的回答也开怀的笑了。心中想着，这唐姑娘果然和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同，初见以为是个大家闺秀，却性子反复无常，如今听她的话语便知道不能用对待寻常人的态度逻辑对待她。
“到底为什么？”听着唐苏念不耐烦的语气，眼中的暴戾在疯狂的增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二月红终于止住了笑声，回答唐苏念的问题。
“苏念前几日可是在街上放倒一群人？”
“就因为这个？”
二月红笑着摇头，唐苏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苏念可有说，长沙的布防官是个废物？”
“恩。”看到二月红的眼神以后，唐苏念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一脸不屑的环顾了周围偷偷打量她的人，那些人接触到她的目光以后全都下意识的躲避，却又在她移开视线的那一刻忍不住再次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嗤！无聊。”
“苏念可知长沙布防官是谁？”
唐苏念听到二月红的问话，垂眸想了想，虽然当时顾清和上峰都有跟她说过，齐铁嘴也有说过，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上峰自然会派人通知他，他到时候自然会派人来接，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张……启山？”
“还有呢？”
“……没兴趣知道。”唐苏念撇嘴吃面，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上峰的命令，监视日本人的动作还有接受上峰的临时指派任务，至于汇报长沙的事情，上峰说了，本地的事情不用她管，既然不用她管，那就没有知道的必要。
“长沙由九大家族镇守，九门势力庞大，外八行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所有冥器，流出长沙必然经过其中一家，故此，九门又被称为‘九门提督’，而这九门之首，便是你口中的废物，长沙分区的布防军官，张启山。”
“盗墓？倒斗了得，不代表治理了得，万事万物有利皆有弊，即便是……”我，而今强大如我，不也离不开药物的支撑么？
“什么？”二月红看着唐苏念一脸的不屑，话没说完，脸上却露出了自厌悲伤的神情，故此一问。
唐苏念摇头，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心情继续说下去。她该趁现在去买点零嘴让她撑过这几天了，看着这街上的人，她是一点也不想再出门了，或许消失几天，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了。
二月红看着唐苏念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就知道许是不经意间触到她心中的某个伤处了，他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并非普通人，故此，也不再言语，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面条，本以为唐苏念会再次冷漠离开，却不料她叫住了丫头。
“这可以外送吗？”
“外送？”
“你若能外送，便每日这个时候送到我的住处，钱不会少。”
“这……”丫头一脸难色，毕竟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也是她最忙的时候，她们也不过是一个小摊，离不得人。
“知道了。”唐苏念看着丫头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强人所难了，点点头就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料被二月红叫住。
“苏念可是有事？”
“没事，不愿出门。”
“呵，既然如此，不妨留下联系地址，我顺道送去给你？”
“……也好。”唐苏念略一思索就点头应下，抽出一张纸写下旅馆名称和房间号，放到二月红面前，如同往常一样，道了句再见，也不管他们的回应，转身就走了。
唐苏念顺着上次逛过的路线，手握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出手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买着她喜欢的零嘴，还有水果。正在唐苏念在一个小摊上挑着货品的时候，突然间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抓住身后人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压在小摊上，手背着以一种扭曲的形态被她用力折磨着。
“哎呀！哎呀！放开我！”
唐苏念看着被她压制的人有点眼熟，似乎是那日的那个书生，叫什么来着。
“是我！齐铁嘴！”
对了！齐铁嘴。不过……
“我认识你？”唐苏念放开他，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那表情分明在说‘傻逼，离我远点。’
“我！大名鼎鼎的齐铁嘴齐八爷，上次在街上救了你的人！”
“……不要脸。”
说完了给了钱提着东西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再次被噎得无话可说的齐铁嘴。不过齐铁嘴这次倒是比上次反应灵敏得多了，一下子就蹦跶到唐苏念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唐苏念小腿微动，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了。
“……”
“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鬼事。”
说完再次绕开齐铁嘴往旅馆的方向去了，齐铁嘴别的没有，唠叨的本事一流，唐苏念不理他也没关系，却还是仍旧不断的缠着唐苏念说话。
“我跟你说啊……这长沙啊……”
“九门啊……”
“￥%（）@）%……”
“唐苏念。”
唐苏念终于忍不住耳边聒噪的声音，她心中本就烦躁，此刻齐铁嘴的行为如果让顾清或者方夏同看见恐怕就要通知他的家人让他家人准备后事了，也幸亏唐苏念这些年的自控力强了不少，否则齐铁嘴就要变成齐闭嘴了。
“嘿嘿！早说不就好了嘛！”齐铁嘴一脸贼笑，落在唐苏念眼中就是一个字“贱”！如果不是两手都提着东西并且不想要再闹出什么新闻，她恐怕就要直接动手了。
“问！”
“什么？”齐铁嘴听着唐苏念不耐烦的语气，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唐苏念目带鄙视的看着他，小腿动了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踹过去，齐铁嘴马上反应过来。
“唐小姐哪里来的啊？”
“南京。”
“来长沙做什么呢？”齐铁嘴一脸纯洁无害，仿佛不过随口一问。
“……”唐苏念并没有回答，脸上的不屑转变为冰冷，身上的煞气一下全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齐铁嘴掐死，齐铁嘴感觉到唐苏念的杀意身上抖了抖。
“让他亲自来问。”唐苏念说完径直离开，再次丢下在风中凌乱的齐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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