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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岚从房里灰溜溜的跑出来后,心神难定,脑海中一直回放着那句诱人的话,好似魔音缠绕,挥之不去。

  她不禁好奇,是这春天将近了,她的姻缘也要动了吗?

  呸!呸!呸!去他爷爷的,这哪算得上是姻缘!准是那王八羔子欺辱老子的手段。日他大爷的,竟敢轻薄老子!胆敢有下次,老子定叫你断子绝孙!呸!恩将仇报的龟孙子!

  文岚这一路骂骂咧咧的,方才平复心中汹涌情潮。

  便不疾不徐的走向正堂,等早膳了。

  嘿,这陈钦也是学乖巧了,收拾了一番,也到正堂来寻食来了。在偏房便见文岚坐在正堂之中,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陈钦便咧嘴一笑,正了正衣冠,拍了拍衣袖,疾步上前,转入正堂,猫着身子走向文岚身后,欲吓唬她一番。

  不想文岚听见了脚步声,忙转头后看,便见着了陈钦,呵斥道:“你这鬼鬼祟祟的想做甚么?”

  陈钦讪笑几声,手忙扶着腰,双眼贼溜溜的盯着文岚看,道:“我这不是饿了吗?房里无吃食,我便上这儿来寻些子。唉哟!这腰疼得可真厉害,直抽筋!唉哟唉哟!”

  文岚瞥了他一眼,便回头不语。

  陈钦扬唇一笑,忙走向文岚那边,自她身后猛地倾身环住她的臂膀,将头搁在她肩上,对着她的侧面飞快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

  文岚不想他大庭广众之下也发疯,忙抬眼看向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个奴仆,见他们还未察觉这里动静,心里稍安几许,怒意十足扯开陈钦的手臂,却不想陈钦手臂固如铜铁,竟是扯拉不开,文岚也就放弃了拉扯,冷声道:“松开。”

  陈钦听她声音毫无起伏,平静得好似一汪冰泉,仅有寒气腾升,不听泉水流声。他也有些秫了,便不情不愿的撒开了手,埋怨道:“你可是说过要照料我起居的,怎可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文岚懒得理会,端杯饮茶。

  陈钦急躁的走向文岚身前,略带怒意,道:“你倒是吱声啊!哑巴了!既是百般不愿,当初又为何要应承下来?”

  文岚漫不经心的看了陈钦一眼,道:“不是有人侍候吗?”

  嘿,好家伙!这茬不提还好,一提起,陈钦不由得火冒三丈!

  难不成他在她眼中便是这般肤浅之人?随意一个女人便可近他身?

  陈钦真真是佩服文岚本事,三言两语就可激起他的怒火,真想亲手掐死她!倒要看看她还如何祸害自己!

  陈钦怒吼一声,“文岚!我要的只是你,你可知道啊!”

  这声吼,便叫在打扫的奴仆们纷纷侧目而视,一探究竟。

  文岚见了那几人打量的目光,眉头微蹙,双目冷森森的看向陈钦,道:“莫要发疯。”

  陈钦气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这样也倒是断了他妄想。这疯婆子究竟是何物做的,竟可冷漠如斯,他先前不久才向她吐露过情意,二人唇齿缠.绵啊!这才多久?便可做到心如止水,满不在乎!

  陈钦仰头大笑,双目看向雕花横梁,万般心酸,他的满腔深情,换来的却是一句‘莫要发疯’,不禁摇头,真替自己叫冤,为何他会倾心于这么个冷酷无情人啊!现在抽身断情可还来得急?

  陈钦低头看向文岚,一本正经的问道:“文岚,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文岚搁下茶杯,起身,拂了拂衣袖,笑道:“你问错了话,我并非铁石心肠而是无心之人。”见陈钦目光呆滞,也不由得伤感,眼中划过一丝不舍,却故作轻松道:“去用膳去罢。”

  陈钦听言,如梦惊醒,忽地爆发,擒着文岚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你这骗子!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无半分情意。”

  文岚自是挣扎,对陈钦拳打脚踢,陈钦非但不放松力道,反而紧拥几分。

  文岚便吼道:“你这疯子!放开我!”

  “不放!你莫要痴心妄想本王能放开你!”

  “你到底放是不放?”

  “不放,死都不放!”

  “来人啊!将他给我扯开!”

  看戏奴仆闻言一一上前扯拉陈钦。

  陈钦势单力薄,哪能敌得过文岚的众团伙?

  不过几瞬,文岚便得自由了。

  陈钦心有气愤,直囔囔道:“还不把我放开!我可是你们主子的老相好!同枕共眠已是许久,也可算作你们半个主子,你们今日如此待我,小心我秋后算账!”

  这可不就是骇人听闻,众奴仆听了,面面相觑,这俩男人如何能称作是老相好?可不就是一派胡言。

  文岚扫了眼陈钦,对众奴仆唉声叹气,道:“唉!放了他罢,近日来他的癫疯之症又犯了,随他玩闹便是,不用理会。”

  总奴仆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放了手,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有人还道:“原来如此啊!”

  还有人惋惜道:“唉!真可惜了,好个俊俏小伙子,竟是有这般毛病!果然老天是待人公允的啊!”

  另有人道:“我当为何他突然攻打唐公子,原来是有病啊!”

  陈钦听了,真是心血翻涌,只差没吐出来了,恨恨的瞪着始作俑者,咬牙切齿。想着眼下这害人精人多势众,自己闹腾定是吃亏,下回寻个僻静地,好好的整治整治,不然这货往后更是气焰嚣张。

  便暂压怒火,随着文岚入座,用膳了。

  后用完早膳后,陈钦便亦步亦趋的跟着文岚。

  文岚不管是怒斥,还是好哄,陈钦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跟着文岚。

  文岚真是百般无奈,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陈钦爽快答道:“嫁我为妻。”

  文岚心头微动,随之锁眉,冷声道:“你还是另寻他人罢。”

  “他人他人,若是能寻他人,本王何须如此卑微,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你求娶!”

  “来日方长,话且勿要说满,以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到底在惧怕甚么!你的果敢都死哪儿去了!啊!畏首畏尾的!嫁与本王便会要了你的命不成?”

  “是。”

  “嗯?你莫要遮遮掩掩,今日我们便说个明明白白。”

  面对陈钦的执着,文岚不能说不曾心动。只是她与陈钦之间纠葛算计过多,不知陈钦,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情深使然,她不敢尝试,亦不敢轻信。若他情真,便是她的遗憾;若他意假,便是她的明智。

  宁可留有遗憾,也要保持独立,做个无坚不摧的无心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

  文岚风淡云轻的道:“此生誓不嫁人为妇,如毁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钦听言,连连退步,看向文岚,几番张口语言,却是无话可说,只好死死地盯着她瞧看,双目好似蒙了尘烟,尤为黯淡,掩藏在内的是失望,是深情,亦是绝望。

  那刻,他忽地想起了文岚曾经所说的三重境界,如今,他终是体会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儿,岂止是痛苦二字便可说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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