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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文岚便领着刑风,收拾了些子衣物,去了王府。

  汪总管便领着文岚去了陈钦特地为她准备的住处,可不是甚么豪宅别苑,而是陈钦自陈湛应允文岚做他长史后,吩咐人临时搭建的一座茅草屋。

  咳,也不知该说陈钦小孩儿心性,还是道他睚眦必报。他这般招待文岚,无非是恨她说了句辞官归隐,他便想着,你想要归隐山林,本王便赐你间茅舍,看你是欣喜还是愁,日后倒瞧你还要不要提归隐一事。

  既来之,则安之。茅草屋便茅草屋罢!文岚将行李放在房内后,便随汪总管去书房见陈钦了。

  因文岚上任的是长史一职,陈钦特地将手下的幕僚给召集起来了,并无多少,仅有六七人,陈钦一一的向文岚介绍了。

  后在庭院中设宴,请了歌姬助兴,算作庆祝,先前玩得倒是愉快,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霏霏细雨,宴会也就散了,那些幕僚们各自家去。

  文岚问:“为何他们能家去,而我不能?”

  陈钦道:“若本王有事需问你计策,难不成还得八抬大轿将你请过来?”

  文岚听言,也不再多话,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后想起朝阳公主一事还未解决,便道:“王爷,待会子可有安排?”

  陈钦不知这文岚打的甚么主意,问道:“嗯?为何有此一问?”

  文岚笑道:“带你去处好地儿。”

  “甚么好地儿本王没去过?”

  “王爷若是无事,便随我去了罢,权当作散散心。”

  陈钦应了。

  文岚便带他去了红人馆。

  沈墨出馆相迎,文岚便向他介绍道:“这是德亲王。”

  沈墨连忙拱手作揖跪拜。

  陈钦目不斜视,趾高气昂的走进馆内,对沈墨不加理会。

  文岚便叫他去将馆里好颜色的男儿给叫到二楼自己的厢房去。

  沈墨自是依言照办。

  文岚这才小跑几步,跟上陈钦,将他引进二楼厢房了。

  因红人馆是为权贵妇人而开,是故格局弯弯绕绕,比较隐蔽,又是白日,正座馆里都比较寂静。

  陈钦并不见热闹,便问:“这便是你说的好地儿?”

  文岚也是起了坏心思,道:“王爷稍安勿躁,待会子就叫你惊喜。”

  待沈墨领着几个好颜色的男儿进来时,这哪里算是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陈钦直皱眉,问文岚这是何意?

  文岚道:“王爷,您瞧这些男儿生得如何?可能入您眼?”

  那几男儿可还记得文岚,便是他将书昀给选了,要引见给公主。眼下又瞧见了他,这会子竟想把他们送给王爷!心底又是激动又是惊恐的,纷纷拿眼瞧看陈钦,一见他面如仙姿,俊美不凡,有些自行惭愧,想来能同这么俊的人颠鸾倒凤,便是损了男尊,又有何妨呢?况他还是个王爷。一个二个可不就上了心思,奋力挤眉弄眼,暗送秋波。

  陈钦见这些男儿搔首弄姿,不禁令人作呕。想这文岚能如此安排,定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便嚯的起身,暴跳如雷,怒斥文岚道:“你这狗东西!竟敢侮辱本王!”

  文岚见陈钦发怒,颇为镇定,对沈墨挥了挥手,叫他将这些男儿们领退下去。后对陈钦道:“王爷息怒,您误会了!我并无他意,只是想问问王爷这些男儿究竟姿色如何罢了。”

  “你还敢说?”

  “王爷您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把话说完?”

  陈钦不语。

  文岚便道:“王爷经过潮州一行,想来对人也有所顾虑,知晓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爷您在明,敌在暗,在形势上就吃了亏,但若有自己的势力,便有所不同了,凡事都能掌握在手,哪能还生出甚么妖事?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本王说过多少次了,本王无心…”

  文岚打断陈钦的话,喊道:“王爷!难道您还不明白,不是说您无心,他人便能信您无心的。您且想想,为何有人同潮州官员勾结,欲置您于死地?胆敢刺杀皇子皇孙的,又能有几人?今日我做了您的长史,便是同您荣辱与共,难不成还会祸害您?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陈钦面色有些松动,依旧不语。

  “自古以来青楼茶铺都是能收集讯息之地,我们何不效仿一二,谴派男儿去那些达官贵妇的身边,收集情报?要知晓,这女人家自古是柔肠,被俊俏男儿哄开心了,有何事不娓娓道来的?”

  “荒唐!谁家妇人胆敢如此大逆不道!”

  文岚呵呵一笑,道:“您姨母王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陈钦听言,大惊失色,疾呼胡说八道。

  文岚听而不闻,道:“王爷只需知晓此计可行便是,何须在意逆道不逆道。就凭王爷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陈钦蹙眉沉思,心头思绪百转千回,后问道:“你如何能辨别讯息真伪?”

  文岚哪会理会这么多,她这么劝说陈钦,无非是想叫陈钦能为红人馆撑腰罢了,以解朝阳公主这燃眉之急。她想,若是陈钦介入其中,这朝阳公主便是再如何任性骄横,也不会找红人馆麻烦了,毕竟这脸面还是要护住的,被自家弟弟知晓了是个不安于室的淫.□□人,总归不好。“这便需仔细斟酌了,但不论消息真伪,所谓无风不起浪,定是有所原由的,只要我们抽丝剥茧,定能寻得真讯息。”

  咳,文岚真个是巧舌如簧,可不就把陈钦说得蠢蠢欲动,摇摆不定了。暗想,若是真有了自己的情报网,也不至于处处受人制约,便道:“容本王多想几日。”

  “哎呀!王爷,我身为您的长史,做的就是为您出谋划策的活儿,您还这般犹豫,岂不是防备我?”

  “是你多心了,并非本王防备,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既是如此,便随王爷的意愿罢。”

  后陈钦、文岚及随从回了王府。

  一连几日,陈钦都未作答复。而沈墨来报,朝阳公主下了通牒,说是十日之内不能有个圆满答复,请红人馆人自求多福。

  文岚听了可不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他爷爷的,老子三番五次的上门求见,不得入府,眼下却来摄威擅势。呸!老子大不了关了红人馆,不伺候了!

  这日,陈钦见文岚面色不郁,便问她为何事所挂,郁郁不乐。

  文岚不愿将心事吐露给陈钦,但又不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好胡说八道,叹息一声,道:“古人说得好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眼下我好似无忧无虑,是故才烦闷不已啊!唯恐有祸事发生啊!”

  陈钦听之不悦,有些责备的语气道:“净说晦气话。”

  “前些天我的提议,不知王爷可思量好了啊?”

  陈钦好似思忖,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好似平白无故拢起的沙丘,陡陡峭峭,便将那如玉面容之上添了几分纠结之色,良久才道:“七日之后便是父皇寿辰,你说该备何礼啊?”

  文岚听言,可不就是大失所望。

  咳!能指望这虑前顾后的祸害能敢想敢为吗?不能的。他爷爷的,堂堂一王爷怎就不可雷厉风行一些呢?做到思必行,行必果有那么难吗?整日便知在她跟前耀武扬威有何用?

  眼下,文岚说话便有些漫不经心,道:“投其所好便是。”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

  “那便送个美人儿罢,君王配美人儿正合适。”

  陈钦突然调笑道:“送你去如何?”

  陈钦虽是无心之语,却叫文岚听在了心间,想着这世间天大地大谁能有皇帝大?攀上了皇帝这根大树,还怕不好乘凉?心思也就活络起来了。玩笑道:“成啊!日后见着我了,记得行跪拜之礼,怎么说也算作你的姨娘。”

  “做你的春秋大梦!也不瞧瞧你这姿色,可是能入龙眼的?”

  “万花丛中一点绿,这绿便显得格外珍贵。皇宫里那么多红花,突然来了我这颗绿草,谁敢保证皇上不会多看我一二眼?”

  陈钦见文岚好似将他玩笑话当真了,可就有些不郁了。他哪里舍得将这么个满身智谋的小女儿拱手让人,即便是自己的父皇也不成!便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

  文岚可不知这喜怒无常的祸害又怎了,也就回了自给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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