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愁嫁
“他在为孙氏报仇。”苏歌道，“牢头、孙方直还有我父亲，都是直接或间接害死孙氏死的凶手，还有那个狱卒阿毛，如果我没猜测的话，他应该也有参与。”
高洋立刻命人去查，果然如此，孙氏之所以在牢里‘自尽’，就是孙方直授意狱卒阿毛和牢头所为。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世上真会有书中所言的那些怪物。本以为那些都是编出来给大家打发时间看着玩得。”
“书中的东西可能有真有假，不过这世间有怪物肯定错不了。”苏歌好奇地打量高洋，“你就不害怕？”
“那东西自己长成那样，我害怕它又不能没了，那我害怕就没什么用了，既然没什么用的话我害怕干什么。还不如乐哈哈笑两声，还自己落得个高兴呢。”高洋耸了耸肩，琢磨了片刻后问苏歌，“那这世上肯定不会只有这一种怪物，咱们打死了这只尚且是个小火鼠，尚未成年。他肯定还有父母，保不齐还有兄弟姊妹，父母还有父母，也有兄弟姊妹……如此就有很多了。鼠都能成精，猪啊狗啊什么的肯定也能成精，所以这世间的怪物数量必定数不胜数，但为什么我以前没碰到呢。”
“火鼠本就是怪兽，天生有异能，和你说的普通的鼠、猪、狗都不一样。我猜这些怪兽他们是有自己的规则要遵守，就像百姓们平常生活要遵守律法一样。只有极少数会不守规矩，起了邪念到人群里干坏事。”苏歌尽量拿容易理解的方式对高洋解释。
高洋若有所悟地点头，敬佩地给苏歌拱手，赞叹她学识渊博。
“以后我也要多读书。”高洋立刻吩咐属下把《神异经》之类书都给他准备齐全了。
苏歌对高洋点头赞许，笑了笑。
高洋赶紧鞠躬回礼，挠头看着苏歌傻笑了会儿，直到自己的随从提醒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该走了。
“那我没有事就先告辞了，你母亲那边还等着你好好解释。”
苏歌送走高洋后，就立刻赶到张氏那里。张氏正抱着李鹤，拍着他的后背劝慰他不要害怕。
“怎么了？”苏歌问。
“唉，刚听人说有人从我的院子里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东西来，你弟弟就忍不住好奇跑去看了，结果吓得失语，进门就抱住了我。这不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哄得哭出声来，差点没憋气过去。”
李鹤抽泣着抱紧张氏的胳膊，“今晚我要和阿娘一起睡。”
张氏点了点李鹤的额头，“没出息，瞧瞧阿姐，别说看了，连怪物都敢打！看来还是养女儿中用！”
“我自己睡！阿娘等着，我现在就是还小，等我大些我一定比阿姐厉害，撑起我们张家！”李鹤挺起他的胸膛，扬着脖子保证道。
“好，这才是我有出息的儿子。”张氏拍拍李鹤的脑袋，让他先随自己的大婢女下去。
李鹤还是有点害怕，抿着嘴犹豫了下，到底不好再开口，只得乖乖地由着婢女把他牵走。
张氏忙把苏歌叫到身边来，拉着苏歌的手先确认真没什么事后，才问她整件事的经过。
张氏听完之后，震惊不已，完全没有想到李鹤竟然会是个什么怪鼠变得。她一边庆幸女儿聪慧，及时识破了怪物的身份，让她们母子三人得以保全；一边又忍不住担心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对苏歌的名声有不好的影响。毕竟这世道对女人还是没那么宽容，若是外头的人都知道这李家的女儿是个能打怪的猛女，指不定会怎么以讹传讹。
张氏立刻严厉警告下去，让府里所有人都把嘴巴闭紧。但她仍然担心这件事会瞒不住，毕竟知情的人太多。
“那高二郎君刚刚看你那样，说什么没有？”
“夸我厉害。”苏歌道。
亲眼看她女儿血淋淋地剥下鼠皮后，还夸她女儿厉害？张氏怎么想都觉得高洋是在说客套话，厉害的意思是说她女儿太凶煞么？高洋之前见她的时候，说好会一会儿来找自己，现在人却直接就走了，必然是害怕逃走了。
张氏心疼地抱着苏歌，几欲哭出来，“好孩子，这种事就算要剥皮，你完全可以让高二郎君的属下们做啊，再不济你就喊咱们府里的下人来，你干嘛要亲自动手呢！”
苏歌当然要亲自动手，她必须挖出火鼠的内丹服用，以维持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张氏见苏歌没吭声，以为她受了自己的训斥伤心了，“怪娘不好，乱说话。你能智勇双全能识破那李鹰是怪物，救了我们一家的命便是万幸了。娘还求什么，便是你以后嫁不出去，娘就和你相依为命一辈子。”
苏歌动了动眼珠，“嫁？”
“好孩子，不哭。”张氏再次激动地抱住苏歌。
苏歌由着张氏抱着，她疑惑地望着前方发呆，在脑子里稍微琢磨了下‘嫁’这件事。对。她已经要长大了，似可以学着她母亲那样，找个像她父亲那样完美的好兽，然后生一窝可爱的兽崽，天天带着孩子们四处撒野。
“嫁出去似乎也挺有趣。”苏歌感慨。
张氏听到这话，哭得更加伤心 ，苏歌这孩子多乖巧听话，若以后她不能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嫁人，却是让人心疼心酸。
苏歌被张氏的哭声吓着了，忙学着她刚刚安慰李鹤的样子，拍了拍张氏的后背，劝她不要伤心。
张氏欣慰不已，孩子懂事，她也不能太怂。摸着苏歌的脸蛋，也劝她不要多想，晚上她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从变成人后，苏歌有很多地方不习惯，也不喜欢，但有一样她特别爱，就是美食，原来吃东西的花样可以那么多，每一种菜的口感都很奇妙，让她欲罢不能。
……
这之后的几日，张氏都活在忐忑之中，每天早晚一定会让郑秋去外头打听邺城最近都有什么传言。最后等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外面都没有传出半点关于大老鼠火鼠怪物之类的传言，张氏刚庆幸事情好歹熬过去了，偏偏这时候下来禀，说丞相夫人请苏歌过府走一趟。
“丞相夫人？你听清楚了，不是高二郎君是丞相夫人？”
“是丞相夫人，帖子都在这里。”郑秋把帖子送上。
张氏急忙打开信，浏览信里面的内容，顿时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娘，你这是怎么了？”苏歌进门后发现张氏情况不对，问道。
张氏打发走闲杂人，哭丧着脸对苏歌道：“丞相说他们一家子想听你讲打怪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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