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庄秦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还开着小夜灯。
既然不是全黑的环境，那他翻身脸朝周延的时候就一定会被看到，维持着左侧卧的睡姿又很难受。
他睡觉很享受每一个舒适的睡觉姿势带给他的好的睡眠体验，于是在第二次翻身后，他睁开了眼。
周延是背对他的，好像自从上床睡觉后，周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过，
庄秦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出来背对着他的人到底有没有睡着。
但看这僵硬的睡姿，睡着的几率还没隔壁两个小孩大。
他轻声喊了句周延名字，稍等片刻没得到回应，他也没去拍周延肩膀，继续道：“我要放松睡觉了，你也不用紧绷着。”
他说完明知道得不到回应，还是不死心的问一句：“你听到没有。”
或许他私心里觉得周延如果现在真的睡死过去，那真的是对他来说极大的屈辱。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对周延来说，和他一起睡觉还没有一个成成和小也能让他紧张的。
幸好他多坚持了两秒，周延躺平了，只是眼睛还闭着，“听到了，早点睡吧秦哥。”
庄秦盯着他的眼皮看了会儿，没等到他睁开，只好重新躺平，耳朵贴着枕头，脸朝周延那一侧。
“晚安。”
得到回应后，庄秦才陷入睡眠。
周延微偏过头，看了一会儿后，他叹口气翻个身把脸蒙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庄秦醒过来的时间呵护他的作息习惯，但往旁边一瞧，被子平平整整的平铺在床上，周延人不见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不自觉把自己带入了被渣男“伤害”后肚子留在酒店的幻觉里。
幸好大门被碰上的声音及时把他惊醒。
他刚才就着那个想象做了个短梦。
梦里的周延是昨晚他见到的裸露上身的模样，只不过他站在自己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递给他一个熟悉的礼盒。
庄秦把脸埋进枕头，短暂的回神之后起床洗漱。
周延起那么早是去楼下买早餐了，锅里熬着浓稠的粥。
庄秦跟到厨房，周延正盛了两碗出来，庄秦接了其中一碗，“昨晚睡得好不好。”
好，那可太好了，周延把厨房门单手带上，“好。”
庄秦看他一眼，笑了笑：“睡得好还起这么早。”
他可是记得昨天带两个孩子去找周延的时候敲了五分钟的大门呢。
周延放下手中的碗，被庄秦问的很是无奈，因为庄秦总能一眼识破他，原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他抬头看进庄秦眼里的时候，不自觉吐出了实话。
他确实没睡好。
因为小夜灯太亮了。
庄秦：“……”
早饭是庄秦和周延一起吃的，两个孩子还没睡醒。
周延昨天接庄秦下的班，车没开回来，就想着送她上班，但庄秦拒绝了。
“外面雪厚，开车也不好开，我坐公交十几分钟就能到。”
周延往窗外看了看，确实厚，但小区的打扫工人已经开出了一条路，他想坚持坚持。
庄秦制止他，“看着他们吧，等睡醒了带他们吃点早饭，或者煮两碗细面，冰箱里有食材。”
他穿戴的严严实实，站门口缝里冲周延摆摆手，关门走了。
周延在客厅站了半天，又到窗边儿往下看，没看到庄秦。
大门倒是又被打开了，他站在窗边转头看过去，庄秦又返回来了，从鞋架最底层抽把伞出来，见周延还维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转头看他，拿伞冲他晃晃，砰的又关上门。
周延后知后觉的后退两步，但没挪开几步，几分钟后，他看见庄秦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出小区后转弯去了公交站。
后面是他想出来的，他只看到庄秦消失在前面一栋楼后。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小也在门口正盯着周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延哥哥，怎么了？”
周延清清嗓子，从阳台的窗边退出来，“庄秦哥哥上班走了。”
小也眨眨眼，头发睡得乱蓬蓬的，好像不太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延紧着问：“饿不饿。”
小也点点头，洗漱出来好像突然想通了，问了周延一句：“庄秦哥哥没摔跤吧。”
周延笑笑：“没有。”
成成也出来了，周延就把那一筒面全煮了，结果做多了，自己跟着吃了一碗才把那半锅消灭完，还给刷干净了。
再往窗外看过去，小区里的雪被清扫的差不多了，车好开出来，就问了问两个孩子，小也想把昨天看的电影的第二部看完，他就没带人出去，窝在家里看电影。
电影他没看进去，时不时的低头看两眼手机，把该处理的处理完就开始发愣。
昨晚他的睡眠时间没超过三个小时，不适应小夜灯的光是一回事，庄秦本人在他旁边躺着是另一回事。
周延咬咬嘴唇内里的肉，继续想着昨晚庄秦睡眠后平静的脸。
庄秦睡觉老实，几乎能维持一个姿势从睡下直到天亮。
他盯着看了两个小时才见庄秦蹭了蹭枕头，翻身留给他一个侧脸。
手机在他手里响了一声，是新消息提醒，在看清楚是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后，他直接选择无视。
退出来后看着庄秦的聊天框，手上没忍住，抬胳膊拍了张他们现在正看着的电影过去。
明知道庄秦现在不可能给他回消息，他还是在发完照片后跟了句“第二部”。
这条消息得到回应是在午饭时间，庄秦说他看不到。
周延抿唇点点手机，“等你回来我给你讲。”
这大概是他继第一次没有其他借口邀请庄秦后说的第二句大胆的话，他手指悬在那个“撤回”键上，半晌没反应，最后两分钟的时间限制过期，他才放松下来。
周延想，是他没办法撤回了，不是不想撤回。
庄秦在那头吃着午饭，没及时看到周延发的那条消息，他被陈楠拉走说话了。
“庄医生，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科研名额吗？”
庄秦点点头，这是去年说的了，段教授说道今年暑期那会儿才会开启实验。
“记得。”
陈楠皱着眉，神情严肃，“我听说那名额被内定了。”
庄秦一顿。
“也不知道是走的关系还是塞得钱，这么大个项目都能出水分。”
陈楠颇有些愤懑。
庄秦抓筷子的手紧了紧，“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听段教授和他说过，应该不是段教授自作主张把他报上去的，想到这儿又放松下来。
陈楠撇撇嘴：“年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是昨天晚上才听说的。”
陈楠的消息来源可靠，每次医院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的她都能得到一手消息，庄秦不是不信，但这事儿即便是内定的也不能大肆声张。
况且即便内定，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只不过可能某些资历或者其他一些条件上达不到要求，抄了近路。
但也断了应得的人的路。
庄秦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压了压，安慰陈楠：“总归是别人的事……”
“怎么能算别人的事，”陈楠炸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又伏下身子悄声道，“你原本是能争取到的，这下一点希望都没了。”
庄秦没想到陈楠这么仗义，逗她，“你怎么知道被内定的不是我。”
陈楠一听这话筷子上夹的排骨都掉了，瞪着庄秦看两眼，泄气道，“得了吧。”
庄秦笑了，“这是瞧不起我了。”
陈楠从昨天看到庄秦有俩孩子就想开了，以后庄秦就是她大哥，说话也不像以前小心翼翼的装淑女了。
“我是太瞧得起您了。”
庄秦挑眉，没懂这是什么意思，见陈楠提着蹭上排骨酱汁的袖口找纸巾，从口袋抽出一节递给她，没再继续这话题。
那项目他报名了，年后回来就报上了，只是谁也没说，他不想借着段教授的手交上去，也不想让希望他进入项目的人失望，干脆在打印单子的时候，只自己顺手打印一份资料交到院长办公室了。
没想到这才没几天，那名额就已经定下来了。
他也不是非进项目补课，心里也没什么别的感受，只是觉得这消息传出来的太快了，到六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鞥给很多有用心的人很多机会。
那位置是怎么空出来的，只要还没到进组的日期，就还有可能重新上演那一幕的机会。
庄秦把餐盘放到收集处，觉得自己是昨晚的电影看多了，一个科研名额怎么能整出那么多有的没的。
想起之前正合周延说着话，自己却跑没影了，拿出手机看一眼，见着消息读两遍心想，周延得等着急了吧。
周延确实着急了，他这消息发出去跟没绳的风筝似的，留他自己在原地干着急。
他以为自己说错话，庄秦不想理他。
他焦灼的翻看着手机，电影已经进入尾声，有个很突然的镜头把小也吓得一个机灵喊出了声音，周延的心也跟着突突。
看清是电影后又把目光投回到手机上。
他眼神晃了下，对话框上多了一小块白色，是庄秦回消息了。
【好】
庄秦没给他多长时间回味这个“好”字，紧着问了一句他们中午吃的什么饭。
吃饭？
什么饭？
周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两下，一句话没打完整，猛地抬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四十。
“……”
电影还有三分十七秒结束正片，周延咬咬牙。
【还没吃，电影马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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