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还被堵着的路口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周延把车停在庄秦的小区楼下。
庄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周延注意到的时候，庄秦已经闭上眼好一会儿了，头都有些往肩膀处歪。
他没喊人，开着暖气在车里安静待着。
但庄秦醒的也快，正在行驶中的感觉变了他能知道车已经停了，于是揉揉酸疼的脖子：“喊我就行，我在车里睡也不安稳。”
周延应了，把车开进小区，车窗打开，庄秦和门口的保安露个脸就放行了。
这两天温度开始往上升，前些日子的积雪全化了，中午穿羽绒服能热出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
庄秦要走的时候把小也给的饼干带走一小把，剩下的留给周延。
“孩子给的，记得吃。”
周延应下，看庄秦走进小区楼里，开车走了。
那几块饼干他拿进餐厅休息室没过半小时，再回来就只剩下一堆包装纸在茶几上散乱的扔着。
徐帆还没吃够：“从哪儿买的，味儿还不错。”
他一开始以为是垃圾小零食，还想着周延什么时候吃这东西了，结果自己撕开一个后就停不下来，奶味儿和巧克力味儿足的在嘴里留香。
周延反复确认茶几上的饼干盒里一块儿没剩下后直想从徐帆嘴里抠出来。
“好吃吗？”
徐帆：“好吃啊，从哪儿买的？”
周延黑着脸掏出手机给庄秦发过去条消息。
“我给你问问。”
徐帆一听来劲了，乐呵的跟抱孙子似的：“呦，别人送的啊，谁啊？庄医生啊？”
周延没理，手指在屏幕上敲敲，问他新餐厅的事儿：“那边儿餐厅什么时候能开业？”
徐帆一周前去跟着新餐厅的合伙人去参观了，根据餐厅的地理位置和餐厅特色定位，把一些预算交代清楚，双方拉扯了近三天才定下，好歹是没把他们资金掏空，不然还得往里添，这添起来可就成无底洞了。
“说是五月初能行，要是装修工期短的话也得四月中旬，再挑挑日子恐怕还得往后挪。”
他们等着吃那家餐厅的红利，前前后后等一年了，这边挣的钱得有大一半往那家身上砸，没想到还要再等一个季度，周转倒是周转的开，就是日子得过得紧巴一些。
“他最好能在一年内让我们赚一大笔，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徐帆说着往沙发上一躺，胳膊枕在脑后，抬腿翘在沙发扶手上。
周延倒是不急，他希望这餐厅最好能把招牌立起来，如果这次的选择不对的话，投进去的钱打水漂，或者不红不紫的，他还要再等个七八年，从这家保底的餐厅挣钱，再花出去立招牌，说白了还是得砸钱。
周延想了想：“他那边要是想要钱，让他跟我说，把钱用在什么地方和生成效益都列出来。”
“行……”徐帆玩着手里的饼干包装纸，看上面牌子不认识，想拍个照片给一一发过去让他找。
等反应过来周延说的话，“嘿”一声，“把我当助理了是吧。”
周延看他手里玩着的包装纸，“好吃吗？”
徐帆：“好吃。”
徐帆：“……”
合着他一盒饼干就把自己卖了。
那要是告诉周延，他抽屉里的几块奶糖被他翻出来吃了还得了，得是把他当免费劳动力。
幸好周延还没发现。
-
庄秦趁着接热水的功夫看眼手机，发现周延在晚上十点多给他发了消息。
【饼干被徐帆吃了】
【他说味道不错】
庄秦沉默的看两遍，不知道周延发这消息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这弯弯绕的小心思是他老了跟不上时代新潮流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看手机的时候没注意水杯里的水已经快到杯沿了，热水溢出来到他手上的时候还在想他怎么接成冷水了。
等灼热的感觉返上来，庄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水杯从饮水机下撤出来，安稳放在一旁才拿纸巾擦手。
热水的温度没到100但浇到皮肤上还是火烧火燎的疼，但也没到烫伤的程度，晾一会儿自己能好。
他上大学那会儿做饭把烧开的热水浇到手指上也没出毛病，拿冰块震一震两三天他自己就好了，也不留疤。
只是当时肿的像根发育不完全的弱小胡萝卜，但胡萝卜就是胡萝卜，放在几根正常手指里它显得格格不入。
段教授看见的第一眼说他拿手指去捅蜜蜂窝了，还问他这是从哪儿看到的“科普”小文章，治他那两天瞌睡犯困的毛病。
庄秦拿了降温贴裹在手指上，又低头去回消息。
他觉得年纪越大，越能忍得了这点儿小疼小痛了。
【我这还有，下次给你】
没说什么时候，但周延看见的时候心里一阵舒坦，看眼徐帆，勾着嘴角靠在椅背上看微信。
但下句话庄秦又给他发过来了，他看的一头雾水。
庄秦说林跃邀请他们吃饭。
这个“他们”指的是上次给林跃牵线搭桥的庄秦，周延，连带着徐帆和一一。
【成了？】
这都不用问，说是请吃饭那肯定是成了，但林跃这个请客的操作属实是迷惑人。
白天林跃给庄秦打过电话，语气里并没有炫耀或者是开心的意思，但林跃既然请他们吃饭肯定是因为成了，说是得亏了他们帮忙，于是庄秦就应下了。
想着和周延说一声，要是他们不乐意去，他就自己和林跃去吃饭，他知道林跃不介意，他自己也不介意。
前些日子还想着林跃怎么一点儿信儿都没了。
庄秦没劝周延非要他去，只说要是没时间就算了，他自己去。
周延并没有直接拒绝，把自己应下来，说问问徐帆。
庄秦应下，又问了句其他的。
【今晚餐厅几点锁门】
他和庄秦聊天很少会聊到这种……琐碎但掺杂着一些关心的问题，但每次聊到这些其实是很让他心情愉悦且放松的。
【今晚到十一点，以后时间会延长到十二点】
到入春或者立夏以后，来店里吃饭的人会多，到十二点的一般不是接待新客人，是那些来的晚的客人会待得时间久一点。
徐帆在沙发航突然嘟囔一句：“进口的小饼干，我说你怎么这么宝贝，还不便宜。”
周延收起手机，看徐帆还在刷着那盒小饼干，一会儿切换个界面，可能是在和一一聊小饼干。
趁着徐帆在，他直接问了。
“林跃要请吃饭，你和一一去不去。”
徐帆转着脑袋外在沙发上看他：“嗯？你把林跃加回来了？”
周延直起后背动了动换个坐姿：“没有。”
徐帆懂了，又是庄医生给递的话。
“去，干嘛不去，免费的晚饭谁不吃。”
徐帆倒是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顺手把林跃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毕竟人家成了，是个有正式伴侣的。除去不半夜三更打电话让他把周延拖出去营救他外，他还算客客气气的，也毕竟和一一是校友。
周延没问第二遍，直接给半天没回消息的庄秦发消息过去，说徐帆和一一同意了。
“你说这么快就成了，他俩能在一起多久，跟闹着玩儿似的。”
徐帆翻着手机，自言自语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周延没理他，他正等消息呢。
“就说咱们两个吧，”徐帆突然转过身体来，拄着脑袋看周延，好像还得理论出个什么结果来。
“我和一一那也是拖拖拉拉的缠了七个月才好上的，使了多少心思在里头才成，林跃是怎么确定这几天他就能确定那什么……忘名儿了，是个好货呢。”
周延听见他说“货”这字儿才抬眼看他，“管那么多呢……我是好货吗？”
他突然想起庄庄秦说的“货比三家”来。
徐帆笑笑：“在我看来不是。”
周延瞥他一眼。
“但从庄医生的角度来看就不一样了，你连心思都不使的单相思人家六年，我要是早知道这事儿得替你急死。”
这话题又绕到周延身上了，他不想搭腔，但徐帆明显很有兴致说下去。
“当时我看一一也跟你看庄医生似的，那是想碰也不敢碰，不过我比你还幸运点儿，欲望战胜了被拒绝的恐惧，不然现在我跟你一样晚上一个人钻冷被窝……”
周延低头刷手机，装没听到，丢徐帆自己在他四周念经似的叨叨。
“庄医生还相亲吗最近？”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周延瞪他一眼，“干什么。”
徐帆反问他：“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周延：“带孩子。”
他和徐帆说过，那天晚上徐帆要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庄秦家睡觉，没接。
徐帆挑眉：“我只是分析一下你究竟还有多久的单向时间。”
周延不想听他分析他和庄秦，站起来想出去冷静冷静，但徐帆下一句话让他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掐指一算，不久了。”
虽然不想听徐帆分析自己和庄秦，但这种明显带给他希望的鸡汤还是想多喝一点的。
谁知道徐帆就那么看着他，不往下说了。
周延知道徐帆在闹他，皱着眉不耐的问了一句：“怎么说。”
徐帆舒坦了，看周延这种不耐烦的神情是他无聊时候的乐趣之一。
周延等着他的分析，结果徐帆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来了句：“我猜的。”
“……”
周延“啪”的甩门出去了。
虽然被徐帆耍了，但他还是从徐帆看起来很有根据的猜测里得到一丝希冀和那么点儿让人高兴的幻想。
庄秦的消息是第二天才发来的，他和林跃沟通好时间了，林跃想的周到，还给弄了两个备选日期，日子一放让几个人挑。
这些日子都是庄秦和林跃商量出来的，自然合他们俩的闲暇时间，于是周延又把时间甩给另外一对小情侣，让他们定。
结果就定到了情人节。
周延人都傻了。
首先，林跃这个有伴侣的能选出这个时间来请他们吃饭，他没想到。
其次，徐帆和一一能在另外两个更合适且还是周末的闲暇时间里敲定这个日期，他更是没想到。
他没告诉庄秦，而是先旁敲侧击让徐帆换日子，结果那俩人死活不换。
徐帆说是听老婆的，他老婆说是周末想宅在家不想出门，情人节正好有活动还有热闹看，赶在一起刚刚好，又能在其他时间休息好，还能热热闹闹的过个节。
周延没觉得刚刚好，他甚至觉得徐帆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他老婆甚至都不想和他一起过情人节。
徐帆是这么说的。
“我老婆说一年一次就够了，我们比较注重七夕……”
周延无语片刻。
徐帆：“主要是这两天降温，又冷了，不太想出门，裹着个大棉袄亲嘴儿都觉得胸口不舒坦，贴不着人……”
周延又是一门板把他拍休息室了。
他还担心两人感情危机呢，这两个人的思想太契合一致了，他俩直接锁死锁到当天使。
最后还是把定好的日子给庄秦发过去，庄秦看上去比他淡定多了，欣然接受还贴心的问他这时间会不会影响到他。
因为那天他的餐厅开放营业到凌晨三点。
周延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大对劲，也可能是自己在某个睡梦中变异了。
周延说不会，那天打算雇一对情侣临时看店。
结果消息发过去，屏幕上赫然“雇一对临时情侣看店。”
为了迎合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突然变异，他愣是看着那句消息发过去，直到过期不能撤回也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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