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今时不同往日
这无疑是顾心蕊的臆想。
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容衍钦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冰冷无情，如果眼神可以刺疼人的心，那她的心脏几乎要裂开。
他的冷漠，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要走。
顾心蕊盯着他的背影，抓着栏杆的手一寸寸的收紧，她近乎歇斯底里。
“容衍钦。”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比不过顾晚晚吗？”
“你就算是骗我，你也不愿意？”
她不想奢求那么多的，只是想要他多看她一眼，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却这一眼都不愿给她。
她是谁？她是顾心蕊，她是顾家大小姐。
她会甘心输给顾晚晚？
不可能。
容衍钦也没回头，轻笑出声，“我记得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你配和晚晚相提并论吗？你就是一条暖醒的毒蛇，你本性便是恶的，你怎么配和她比较？”
她看似温和无害，端庄大方，只有他早就看透了她内心的偏执和敏感，还有那些自私的小心思。
之前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和晚晚争夺父母的宠爱，他看在眼里，但也不会觉得她恶毒，不过是小孩子罢了，不懂事。
现在看来，人性本恶，或许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容衍钦无数次后悔，他看透了她所有龌蹉的小把戏，却因为她可怜而放纵了她，导致晚晚被害。
这一切，他也脱不了关系。
话落。
抓着栏杆的顾心蕊缓缓地垂下了头，她低垂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身形却是在空气里僵了僵，像是定在了那里，宛如雕塑。
漫长的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开。
一秒钟，两秒钟……
她忽然就笑出了一脸的泪，一字一句咬紧牙关道。
“好好好！”
顾心蕊冷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你说得真好！”
“我的确不配和顾晚晚相提并论，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么好的顾晚晚她可惜命薄啊，她死了，她死得那么的凄惨。死在她最爱的男人手里，谁叫她命短呢？想来也是老天爷有眼，他不愿意成全你。”
“容衍钦，你对我如此心狠。也活该老天爷让顾晚晚和你分开。顾晚晚死了，你一生一世都再也见不到她，哦不……你们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她早就忘记了你，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对她而言，你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活该失去她，活该她早死，哈哈……”
她虚弱地喘息着，泪水簌簌而落。
顾晚晚啊，她怎么就能得到容衍钦如此的厚爱呢？
“我一想到你就算是再爱她，可惜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了，我心里就很高兴。我得不到的，顾晚晚也休想得到！我就是要你们阴阳相隔！”
顾心蕊完全疯魔了，她丧失了理智，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情绪都快被悲伤和愤怒摧毁了。
她不痛快，她也要他一起不痛快。
她的骨子里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她最爱的人，首先是自己。
从本质上来说，她和陆明庭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爱而不择手段。
有人的爱是豁达而宽容的，有人的爱就是自私和不择手段的占有。
有人的爱有多高尚，有人就有多狭隘。
容衍钦还是没回头，只是眼底浮现出了浓重的戾气。
他的声音却很飘渺，“你以为你能激怒我？”
这不过是顾心蕊的激将法罢了，这些拙劣的把戏，他怎么会入圈套呢？
他绝对不是一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
除非是面对夏满，他才会变得情绪化。
顾心蕊流着泪，恨意浓浓道，“激将法？真可惜，我原本想要激怒你杀了我，可没想到你这么淡定不中计。我想着，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你的成全了。没想到啊……”
她的语调沉重，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惋惜。
如果得不到他，她宁愿死在他的手里，让他永远都忘不掉她！
恨也好，爱也好，她本来就不在乎。
她要什么爱？她就是要他记得她，永远都不许忘记。
这样，她也算是赢过顾晚晚一次了。
“杀你？”
“呵。”他眉眼沉静，风度翩翩的一笑。
“你会脏了我的手。”
“死便宜你了。”
说完，容衍钦抬起脚拾级而上，顺着汹涌而来的日光走出了地下室。
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不管身后的顾心蕊如何哭喊咒骂，他都未曾停下脚步，也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本来顾心蕊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是个过路人，仅此而已。
一出地下室，于欧就带着人迎了上来。
于欧脸色凝重，“三少，宋家已经开始动手了，但我担心宋家会打草惊蛇，暗夜内部……”
这么早动手，叶女士会警觉的。
“不急。”容衍钦扬起下颌，微微歪头。
“宋家就算是贸然动手也好，相当于是给叶女士一个警告，或许叶女士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让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呢？”
他就是要借宋家来逼叶女士动手，叶女士只有动手了，他们才能抓到证据。
宋家那边现在掌握的证据不少，但是还缺一剂猛药。
他要的就是暗夜再无翻身之地，而不是只是坐牢。
所以要一锅端，就要徐徐图之。
不过，该入局的人都已经入局了。
只是不知道暗夜内部，还会不会有惊喜呢？
顾心蕊。
叶沉舟。
都是叶女士的孩子，都是她的骨肉，那么。
看叶女士要怎么取舍了呢？
是要暗夜，还是要顾心蕊？
容衍钦不太确定，但他想，叶女士总归是一个母亲。
可以这么爱顾心蕊，对叶沉舟应该也是有几分母子亲情的。
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可能只剩下利用。
“叶沉舟那边还有人盯着吗？”
他又问。
于欧更疑惑了，“叶沉舟已经出国了回暗夜了，但是我不明白，三少您又不打算和叶沉舟联手，为什么要关注叶沉舟的动静呢？”
“您若是想要动叶沉舟，可您之前不是说过……”
叶沉舟是洛冰的心上人，他不会动叶沉舟吗？
那么盯着叶沉舟的用意是哪一个？
容衍钦往前走着，侧脸弧线哪怕是晕染了温暖的阳光，也无法模糊那冷峭的寒意。
他眼底弥漫开的是汹涌的杀意。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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