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界
血兰谷的宅居生活对苏安来说是充实而忙碌的，起先伙同娇娇成天外出游荡，意图搜寻新的气运之物。天材地宝又不是大白菜，自然一无所获。
后来苏安转换思路，回头开始折腾预留的血兰样本。在星罗万象的空间里开出一块实验田，克服种种技术难关终于掌握血兰培育技术。似乎本源法则也为这种超凡脱俗、持之以恒的热忱折服，对他种一茬收一茬反复“刷分”的行为视而不见。
直到苏然着手为一阶兽和变异兽善后，小戒灵才高抬贵爪不在催生血兰花。
一阶兽的智力增长很快，基本相当于正常成年人。此外，还有大批小学一年级的变异兽，以及幼儿园大小班级别的幼崽。光靠苏然监控是不行的，有个别变异兽已经流入人类社会引起关注。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苏然联系自家“马仔”，准备循序渐进的让一阶兽和变异兽走进公众视野并加以引导，促使其成为改善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契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阶兽、变异兽的存在普遍为人所知，统称“智兽”。不同于一般的宠物，智兽往往作为新成员融入人类家庭和社会，在全世界享有相应的法律权益保障。以往人们闻之色变的猛兽成了司空见惯的日常，许多商家甚至推出了完善的智兽服务。
逛超市买小青菜的犀牛排队结账，脖子上挂着特制的信用卡。
冷饮店设有专用卡座，一只小象慵懒的享用中号桶装的冰镇果汁。
马路绿化带大多是平整的草坪，且尽可能的成片贯通，不时有鹿群经过。
安静的蹲坐在学校等候区，帮寄养家庭接孩子放学的云豹。
海滩上和比基尼美眉戏水，或是晒日光浴的巨蟒是最好的救生员。
大城市的高层建筑上大多设有标识，供鸟类辨别方向，市内低空飞行限速。
网络休闲中心泡吧的猩猩邪魅一笑，显示器页面上明晃晃的挂着王者段位。
……
诸如此类的情形比比皆是，盗猎、滥捕滥杀的现象销声匿迹，热爱自然崇尚环保之风盛行。
猴王与小刚最为出名，两猴组合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主演的电影场场大热票房破亿，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还准备冲击奥斯卡奖项。
现今的大好局面是苏然等人又一个十年的努力结果，过程当然困难而曲折。若非苏然研发出科技水平远超人类文明的AI，暗中掌控庞大的信息网络专门监管和保护智兽，如此盛景只怕再过百年也难以实现。
全盘计划完成后，滞留的时间所剩无几，苏安强烈要求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苏然带着两只“拖油瓶”满世界探险，一路上恨不得掘地三尺的小戒灵还真有所发现。
第一处是亚马逊丛林深处的地下宫殿群，密库里的宝藏被苏安摄取一空，还嘟着小/嘴颇为遗憾的表示收获气运不多。唯余一枚不明来历的种子遗落在形似祭台的石桌上，苏安判定这是死种没什么用处，十分大方的送给苏然当旅行纪念品。
另一处在百慕大三角海域的某个孤岛，因为有例可循，所以苏安感应到与血晶相似的能量反应。义无反顾的领着苏然再度抄了存在血晶的墓穴，好在岛上荒芜偏僻，散逸的能量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更没有什么高阶生物潜伏。
临走时，苏安依旧秉承单纯不做作的爆破风格，发挥稳定直接炸个一干二净。
不知是小戒灵脸太黑，还是强拆掉人品值。血色能量的消失仿佛触动了防御机制，苏然被神秘禁制死死定住动弹不得，似是要她为这邪肆的力量陪葬。
整个岛屿犹如海中浮沙迅速崩毁，苏然无力反抗随之沉入深海。不同于海面的湛蓝迤逦，深海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无处不在的庞大水压重创蛇躯，全身骨骼尽碎外加窒息，要不是模拟体只怕苏然已死，能保持意识都实属不易。
危急时刻苏安提前激发脱离，强行开启衍天戒传送助苏然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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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快醒……魂淡伪神……’
熟悉的意念在脑海中喋喋不休，等苏然恢复过来，面瘫小戒灵露出自相遇以来最为鲜活的笑容。忽闪忽闪的猫眼眯成小月牙，可爱之余傻气十足，不知想到什么又立马蔫吧起来，一副委屈兮兮的小媳妇样。
苏然很快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是身体没错，她什么时候有身体了！视线模糊不清，浑身僵直动弹不得，精神力尚存但滞涩之极。苏然控制力超凡勉强放出精神扫描了解自身处境，换别的精神力者估计就废了。
铺天盖地的尸体堆积如山，数架直升机载着喷火器逐一焚烧，黑烟滚滚臭气熏天。苏然就在最里面的一堆尸山边缘，不少形貌扭曲怪异的人还在活动，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自身的情况更是糟糕，不知为何意识体与一个死去的小女孩绑定。相比周围活蹦乱跳的“尸体”，苏然算是死透的那种，小女孩眉心有伤口，即使没被爆头大脑也受到一定破坏。
确认这一点，苏然果断抛开其他疑虑，治愈现在的身体恢复行动力才是当务之急。
愧疚不已的苏安赶忙协助筛选物资，幸亏小女孩体内有某种不明物质竭力维持着最后的生机。只要苏然能修复大脑，恢复正常的内循环系统，还有“重生”的希望。这也是小戒灵一开始急吼吼叫醒苏然，差点没急哭的原因。
伤成这样常规的治疗手段没用，苏然毫不犹豫的嗑药——仙豆，苏莫某次任务中千辛万苦弄到的疗伤圣品，据记载价值相当于一个S级支线。
仙豆逆天的恢复效果名不虚传，小女孩的内伤、外伤一并痊愈。青灰色的脸颊红/润如常，不看她满身血污和白化的异瞳，几乎同正常孩子没什么差别。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仙豆只能恢复伤势，不能治愈病情。小女孩体内被未知的病毒占据，正是这种病菌垂死挣扎才保住苏然一命。
然而成也病毒，败也病毒，苏然的意识与小女孩的身体并不契合，完全没有主控权。眼看自己的小身板受病毒驱使，健步如飞的攀爬尸山，意欲去扑直升机里的士兵。
这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势，一言不合就单挑武装直升机的豪情，简直作死作出新高度。
伤势修复后身体能承受的精神力更多，赶紧用念动力绊倒自己。趁凌空不能受力，直接保持漂浮的状态把小女孩移走，险险避开上空喷射的火/柱。好在目标够小，在浓烟的遮掩下并不显眼。
小家伙飘在半空，手脚并用的狗刨式挣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藏到附近废弃的楼房里。稍加试探苏然就弄清了自己新身体的基本特点，行动以听声辨位为主，有一定嗅觉，视力极差。
屏蔽听觉后，动如脱兔的苏然立刻安静下来。双脚沾地也不会到处乱跑，仿佛进入某种休眠状态，不徐不疾的来回踱步，偶尔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大口喘气。
‘抱歉，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暂时脱离危险，苏安小心翼翼的道歉。
这时候说什么自家小戒灵都不会好受，苏然轻描淡写的带过话头：“这是哪？我感觉不到衍天戒的目标。”
心念一动召出星罗万象中的衍天戒，苏然发现戒眼竟然混沌灰暗，彷如蒙上一层雾霭。
‘强制脱离后，时空穿梭出问题，传送到死界。’苏安自责更甚，‘死界是已经开始崩溃的亚世界……都怪我！’
死界，准确的说是世界线接近终结的亚世界，没有持戒者逆转因果契机，相当于任务失败自然没有目标。刚进入死界时苏然受创昏迷，无力抵御法则压制，才会困在小女孩体内。
想到苏然会死，苏安就非常难过，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关心与自责。
“我从不责怪同伴，振作起来，什么都没做就放弃还太早。”
这倒不光是安慰小戒灵，苏然的判断还是有把握的。要是任务失败持戒者只有死路一条，那样衍天戒直接消失不是更好，留在持戒者身边看死亡实况么？
小戒灵是关心则乱，明白了倏然的意思镇定起来，开始读取死界的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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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世界走向毁灭的是一种未知病毒，源头是什么已不可追溯。
最初在昆虫和动物间传播，病毒驱使宿主啃噬同类，主要通过感染血液扩散繁殖。等人们意识到它的可怕时，基数庞大的感染者已经失控，对整个人类社会露出狰狞的爪牙。
病毒传播极快，从受伤到病变只需要短短十二秒，感染者攻击性极强。因为不存在任何理智，所以自我保护机制失控，能爆发出三倍于常人的极限力量。
也就是说正常人懂得控制力道避免受伤，而感染者跑跳攻击都全力以赴，不计伤亡。只要没爆头，感染者就不会彻底死去。军队尚且不是对手，普通民众更是死伤惨重。
况且病毒面前众生平等，猝不及防之下，不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市井小民都会感染，世界各国秩序崩坏陷入暴/乱。
悍不畏死的感染者如同雪球般迅速壮大，越是人口密集、运输体系完善的大都市沦陷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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