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线生机
俯瞰整个婆罗洲,小山长河壮美绵延,古树绿蕨繁茂婆娑。无边雨幕如佳人轻纱掩面,犹作欲语还羞之态,尽显婆罗焕然神秘之美。
雨季时节,河流汛期已至,亦是当地人停航休息的假期。水位上涨期间河道变幻无常十分危险,少了舟影船踪,丛林里越发静谧。
西南部的萨坦盆地却不复往日的平静,在一片风雨潇潇的山水画中略显不协。泰坦巨蟒的嘶吼惊起群兽,仓皇逃窜之间猿啼虎咆不绝于耳。覆盖大地的树荫剧烈的颤动,纷纷根茎断裂东倒西歪,蔚然丛林生生碾出一道蛇径。
从傍晚逐至天明,泰坦巨蟒仍然被苏然保持一定距离吊着,不多不少既能保证及时躲过身后的攻击,又能不超出精神力丝线凝聚的范围。用处理嘉莉精神暴动相似的方法,将那团血色能量团抽丝剥茧消磨殆尽。
对于神秘的晶体由何而来暂且不知,但血色能量的霸道无匹苏然是深有领教。不能吸收不说,纵使用自己的精神能量以伤换伤,破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理想比例,事实上需要三倍的精神力输出才能抵消一丝。
想起苏安曾说过晶体的主人已死,通过血池的形成判断时间久远。而自身的精神力的“质”相当于四阶,对比之下苏然不得不心生敬畏的同时战意高涨,强大的对手更有挑战的价值。
军旅世家出身的苏然本质上来说也是个好战份子,作为指挥官的时候理智更为重要,现在果断自我放飞了。
头顶巍然不动的衍天戒仿佛活了过来,幽邃的戒眼闪烁着担忧。即使没什么实战经验,衍天戒却能给苏安剧透很多信息。
念动力加速、精神感知闪避外加抵消能量的消耗极大,能撑这么长时间都要归功于苏然精准卓绝的控制力,没有分毫多余的损耗。就算血晶能量消失,对手失去精神防护,可苏然的精神力也所剩无几,反观泰坦巨蟒还有强横的力量优势。
二阶的恢复力极其惊人,之前爆炸带来的伤害已经复原。在法则限制下不可能在婆娑洲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不能借助人类的力量,苏安实在找不到翻盘点。
“相信我。”似是感应到伙伴的担忧,苏然依旧冷静的安抚。
一条肉眼不可见的丝线连接着凶神恶煞的泰坦巨蟒和“狼狈逃窜”的苏然,就像法系放风筝单挑BOSS。忽而精神力丝线一断,苏然身形骤停,蛇口微微咧开,露出人性化冷笑。一种尸山血海般杀意向泰坦巨蟒慑去,并不是精神攻击,却让汹汹而来庞然大物畏惧不前,保持一定距离焦躁的嘶声甩尾。
泰坦巨蟒不明白,自己追击的猎物怎么霎时间气势飙升,仿佛二者地位对调,它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冰蓝竖瞳对上猩红的蛇目,奇异的荆棘刻印出现在苏然眼中,星罗万象的高等生命法则被仅存的精神力激发。泰坦巨蟒萎顿在地,蛇躯拍打地面意欲挣扎,却徒劳无功。
那诡谲血色能量已经消失,面对法则之力无力回天。
这是高等生命法则的第二重能力——灵魂契约。
第一重能力是模拟生命,第二重之所以一开始不明确,其实是生命法则的进化特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物的进化往往是因地制宜的,根据自身需要演变而来。
从小苏然就明白只有自己的力量最可靠,心、体、技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并不是说不借助外力,而是不依赖,个人的力量总有局限性,正是如此军队一再要求团结协作。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不论苏然的精神力天赋多么优越,亦不论她的战技多么精妙,在基因锁等级的绝对压制下,一力破万法。
精神力妙用无穷,但精神力者不到高阶很难越级挑战,更不用说对抗晶体主人那样的敌人。在此之前需要一定的缓冲,说白了就是肉盾,打怎么行?
于是灵魂契约应运而生,以基因锁的力量体系为准,效果是在精神强度不超过苏然两阶的情况下,任何生物都可以成为从属。
考虑到衍天戒的存在,以及苏然并不打算过度借助外力,心智简单、实力强劲的动物自然是首选。人心莫测,苏然从不小觑。
契约渐成,泰坦巨蟒与苏然心神相连。猩红竖瞳中荆棘纹印隐现,从眼角蔓延到蟒身,极致的炽烈与冰蓝蜿蜒交织,妖冶而神秘。
温顺的凑近苏然,硕大的蛇头低伏表示臣服。契约开始苏安就明白过来,并未贸然出言,危机解除自然抖起来了,‘太好了,这下……’
一语未尽,苏然颓然软倒,化为流光回到星罗万象的契约空间。泰坦巨蟒相当于半个□□,可以代替苏然行动。
“我需要休息,你指挥它去把有变异倾向的动物集结起来。”
简单的安排接下来的行动,一不做二不休,要想安心的留在这个亚世界恢复和修行,绝不能让变异兽闹出乱子。在血兰影响的范围内,苏然已经做好标记,只要苏安和泰坦巨蟒配合把目标一网打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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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中山雨欲来,风雨暗涌之势无人知晓。拜伦米契公司的探险队已经抵达码头,苦于雨季无船出航,眼看血兰花期将尽,一行人挫败不已。
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一个船家愿意出航,随即探险队马不停蹄的找到化名强森的船主。
比尔·约翰逊原本是特殊部队的退役军人,在婆娑洲买了一艘破船隐居度日。尽管比尔坐地起价,狠狠的敲诈5万美金的船资,可探险队别无选择只得咬牙接受。
探险队八人终成行,开始寻找血兰之旅。
棕黑色长卷发,小麦色肌肤的职业装女人参观完船上各处后,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看见比尔为女客提供的休息室鄙夷更甚,但船上除了唯一的船长休息室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随手把同行女伴的行李丢到走廊里,盖尔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床上。
比尔的“血腥玛丽”号被盖尔评为“捡破烂的铁皮屋”,不得不说这个评价虽然讽刺却非常中肯。作为卫合创投的代表,盖尔显然在探险队中拥有绝对主导权,她对这次行动非常不看好。
因为血兰的效果太过神化,本来生物医药有一定造诣的盖尔不以为然,还妨碍了她开发的新项目。奈何顶头上司被说动委派她加入,是以对探险队众人极尽刻薄。
面对盖尔的为难,米歇尔作为拜伦米契公司的项目主管只能忍气吞声。这个一身考究名牌的黑人壮汉外粗内细,是支持探险计划的主力,率先发现血兰花蕴含的巨大商机。
探险队的领队是杰克·拜隆博士,年纪尚轻却是专业领域内出类拔萃的科学家。血兰花无与伦比的学术、商业价值,让俊秀文雅的年轻博士热血沸腾,哪怕顶着公司阻力也不放弃该项目。
老旧的小游船沿着河道缓缓行驶,掌舵的强壮男子是船上唯一的亚洲面孔,泉十分熟悉当地的情况是比尔的副手。
“船长,前面的河道开不过去。”敦实稳重的亚洲汉子汇报航情,果断拉下手刹,等待船长裁决。
一旁同样扩背健腰的比尔略一点头,离开二层驾驶室找人商议。
船前有一小块甲板供人活动,众人大多聚集于此。
“嗨,美女,叫我本或者亲爱的都可以。”一脸暧昧的队医正调侃金发靓妹助理,充满挑逗意味的暗送秋波。
珊姆·罗杰斯是拜隆博士的助手,对工作充满热情,她积极参加这次雨林探险。本的示好珊不为所动,大方一笑回应道:“或者我可以不和你说话……天啊,接下来的一路上都要和他一起吗?”
“没错。”杰克肯定回答自家助理,安抚说,“等完成这次探险,就可以永远摆脱他了。”
“水路不通,我们得返航,先说好订金是不退的。”比尔言简意赅的耍起流氓,一副黑心奸商的模样让人手痒。
“我们可以重新规划路线,另一半钱你不想要吗?只要把我们送到,5万美金进账。”
杰克直切主题,以利相诱成功KO比尔。
虽然雨季远航危险,但比尔一咬牙还是推荐众人绕远路,只不过要多花几天时间。
提议遭到一致反对,盖尔不想在这种鸟不拉屎没有信号的地方多呆一天,探险队也赶花期。难点在于河道变化太大,任意航行不是搁浅就是翻船,即使是最老练的船工也没法在雨季划出安全快捷的通道,不然也不用全面停航。
“呜呼,搞定了。”一直埋头不语,摆弄笔记本和电子设备的克尔语出惊人,“航道确定,太空总署外加亚洲卫星导航,最佳路线就是这个。”
十指翻飞的黑人小矮个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摘下鸭舌帽又反扣在头上,志得意满。问题迎刃而解,探险队改道再次出发。
晚餐时,小刚乖巧的趴在桌边冲比尔撒娇,这是他驯养的一只白喉卷尾猴。在比尔的严防死守下,小刚讨食加餐未果,偷摸香蕉未遂,委屈的爬到船顶上静静。
黑夜已至,倦鸟不归。丛林深处晦暗不明,灌木杂草随风摇摆,似乎潜伏着猛兽择人欲噬。
小刚乍然一惊,瞬间溜回驾驶舱,冲着西南方狂叫示警,感应到某种致命的恐怖存在。只可惜语言不通,被主人一个香蕉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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