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婚申请
夜彻底静下来了，宋雨依旧睡在沙发上，将脸埋在被子里。
当初结婚就是冲着秦渊的钱，可人心都是肉长的，长久相处下来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思婼和他。
当思婼开始不喜欢她，当他不管有理没理总站在思婼那边，当她回想着自己每个月从伙食费里抠出来的那点钱还不如思婼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时，当他质疑她为了争家产对思婼不好还想生孩子时，她的心开始凉了。
爱情没给她，钱也没给她，孩子也不给她。
她就是一个俗人，感情上没有保障，钱财上没有保障，连将来都没有保障。
她不甘心却毫无办法，一边收起对孩子的关注，收起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逼着自己冷静，逼着自己抛弃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传统思想，也逼着自己尽量体面地结束这段婚姻。
所以对于辛父辛母的到来和说的难听话都忍着，忍着睡沙发，忍着不让自己后悔。
她想体面的，想好好谈，可她没想到他会说出那种话。
【你有什么资格分我的家产？】
她有什么资格呢？
她没有资格，她不配。
就是这一句话让她无法维持体面，既然他没有把她当成老婆，她就将自己这些年夫妻生活形容成嫖娼，说他给的钱连嫖资都不够。
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可这些话说出来让她特别难过，让她觉得这些年就是一个笑话。
被子将她整个人蒙住，试图将所有情绪被遮得密不透风，可惜被子还是不够厚，遮不住隐隐传出的哭声。
——
这一晚格外漫长，第二日一早宋雨依旧早起，面无表情看着镜子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自己，洗把脸开始准备早餐。
收了钱，还没离婚，该是她干的活儿无论如何都要做。
最后一顿早饭了，吃了早饭要去民政局，这顿饭她做的很丰盛。
这一天早上每个人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后表情都很微妙。
昨天晚上的动静并不小，虽然时间有些晚听到动静后起来偷听，碍于当时气氛让她们连门都不敢开。
这会儿醒来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并没有让大家高兴，也没有让大家胃口大开，这一顿饭可以说每个人都食不下咽。
餐桌上剩了很多东西，她就像这一桌剩饭剩菜，好吃也没用，吃的人心情不好的话根本吃不下。
宋雨将不能留的东西干脆利落倒进垃圾桶，一点不剩。
秦母吃完都不愿逗留带着思婼就去上学。
“他们今天要去离婚是不是？”
思婼抬头望着秦母，问的是问题语气却是描述事实。
昨天晚上她都听到了，今天她爸爸没有像往常一样开车去上班而是在家。
要是正常放假或是调休她爸爸一定会送她去上学。
这一次没有用，甚至都没跟她说话，只能是他跟后妈有非常重要的事。
结合昨晚听到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要离婚。
秦母低头看一眼思婼，叹了口气。
“这是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别听到一点闲言碎语就在外面胡说八道，记住了别跟别人说，同学老师和外公外婆都不能说。”
眼见思婼还想说什么，秦母板起脸。
“思婼，你肯定不希望同学们当着你的面笑话你是没妈的孩子，想不被笑话就别乱说。”
话一出口思婼的脸顿时变得难看。
没妈的孩子……
班里没妈的同学经常被笑话，手工作业没妈帮着做，没有妈妈给做好吃的，不舒服了没有妈妈陪着，校园亲子活动也没妈妈过来，家长会上更是因为没妈只能看着别人都有妈妈作陪。
而她是班里最幸福的学生之一。
她妈妈手巧，做的手工好多同学羡慕。
她妈妈会做很多可爱又好吃的小饼干小零食，同学们都想跟她做朋友，都说要是她妈妈是他们的妈妈就好了。
她妈妈会在家长会上夸她，虽然她成绩算不上很好，可妈妈总能找到她的优点夸她。
班里很多同学比她成绩好比她懂事，可她们的妈妈都不会那么夸她们。
就连老师都说她有一个好妈妈。
现在都没了。
思婼神情有些恍惚地进了学校，期间老师同学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没说话。
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没说。
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没妈妈了。
没妈的孩子或是没爸的孩子都会被人说。
她不想被人说，不想被人笑话，突然有种不想他们离婚的念头。
不管她想不想都改变不了他们闹到不得不离婚的事实。
宋雨收拾好碗筷之后也把厨房收拾干净，做好一切后拿上最后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装着证件的包和他出了门。
两人谁也没说话，车子朝着民政局而去。
秦渊透过后视镜望向假寐的她，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闹成这样。
明明他急着回来是为了不离婚的，可听到她提起家产就忍不住怀疑她是想借着离婚来达成目的。
他很不喜欢提钱的她，也不喜欢总想要孩子的她。
那天在出租屋里听到她说想要孩子时才会压制不住对她的怀疑和怒意，说出那些气话。
昨晚也一样，想到他给的彩礼和其他钱就觉得生气。
她一直说他亏待她，说没给她感情和钱。
他不承认没给她钱这一点，他在一个女人身上五年不到花了超过五十万，这叫没给钱吗？
可她还觉得不够，这就是她在疯长的野心，只要他妥协就会助长她的野心。
所以他很生气，警告不赚钱的她没资格分家产。
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反应，她那么直白又难听地说没把她当老婆而是把她当保姆当性交易。
还说他每个月给的那点钱不够睡她和请保姆。
她还威胁说今天不离婚就去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会要求分走他一半财产。
他没办法，彼此把那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继续牵扯谁都不会好过。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两人拿上证件走到办理离婚的窗口。
“结婚不到五年怎么就离婚了？”
宋雨看着不给离婚申请表却准备调解的办事员，平静道：“过不下去了，哪里领离婚申请表？”
办事员假装没听见离婚申请表的问题，关心开口。
“我看你们长得很般配，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好看，怎么就过不下去呢？”
宋雨看一眼试图调解的办事员，再看看一旁一声不吭的秦渊，直接开口。
“我们中有一个人不能生，不想耽误对方，你不用调解，今天说破天也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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