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you敌深入”
第二天,夏璃韵带着绿儿去玩了一把古代式漂流。飞溅的水花急湍的河流外加上绿儿的惊叫,丝毫没有减弱夏璃韵的游兴。
第三天,她见吊桥对岸有一块足有蓝球场般大小的草坪,又见马厩里有十多匹清一色的白俊马,兴趣陡生,纠集起日夜监视着她们的那几十个陵兵,着实地来了一场友谊马赛。
第四天,夏璃韵看现这边的人都喜欢踢一种用各色碎布缝起来的球,男女都热衷。于是,夏璃韵来了个改良,用小羊羔的皮缝了几个类似于现代足球的球儿,让白妩带着陵寝侍女,而自己则率着九个男陵兵,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当着轩辕乾天的面,很放肆很兴奋地打了一场洋相出尽的球赛。
第五天早早地醒来了。夏璃韵躺在床上,一边揉搓着酸软的四肢,一边愁眉苦脸地想着心事。今天玩什么呢?这古代,日子过得这么乏味,活人都要被憋成死人。
正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之,传来了侍女们小声、细柔的说话:“皇后娘娘,奴婢们给娘娘请早安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侍婢们对这位被主子轩辕乾天视为头号敌人的皇后有了莫名的好感,她们从来不知道,主子与下人的关系能如此的融洽和亲热,就跟自家的兄弟姐妹似的。
绿儿呲牙裂嘴地坐了起来,嘟着小嘴道:“这么早就来请安了?难不成她们不累呀?”
这几天也把绿儿累得够呛,跟着夏璃韵发疯一般地四处游玩之外,还得领头参加小姐组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活动,小身板差点要散架了。
“嘻嘻,我还没想好今天的节目呢。”
绿儿一听就害怕了:“小姐啊,今日还要搞那个啥……啥比赛吗?”
比赛?比什么呢?夏璃韵见绿儿起床去开门,忙坐了起来。门外,除了几张侍女花一般绽放的笑脸外,还走动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陵兵。哈哈,夏璃韵笑了起来,冲着那个守陵兵丁的小头目叫道:“黑子,你的手下有多少人哪?”
“回皇后娘娘,属下有六十个兄弟。”
“好,你现在快去请你们的王爷过来一下。”
“是,皇后娘娘。”
轩辕乾天早就出来了,这会儿正在护陵河边溜达着,身后随着两个跟了多年的幕僚。听得黑子急喘吁吁的禀报,轩辕乾天浓眉一皱,回身道:“大清早召见孤王,这妖后不知又要出啥主意了。”
胖幕僚抚着如倒扣着黑锅一般的肚子,不屑地笑道:“皇后顶多不过十七八岁,能经过啥大事?王爷看她,到咱们陵区后,不是游山就是玩水,要不然就和奴才们玩到一堆去。依卑下看,这皇后终归是小孩习性,玩性未脱,王爷不必这般认真。”
“不不不,胖兄轻敌了。”那个瘦幕僚捋着迎风飘忽的山羊胡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依卑下看,别看皇后年轻,却是个很有胆量的主,换上别的女子,她敢孤身进入王爷的领地?而且,腹内也很有主意。别看她成天玩东玩西的,很可能是用假象在迷惑王爷。”
“兄台,你也太抬举那皇后了,她有多大的本事,敢跟王爷玩这个?别自个吓唬自个了。”
轩辕乾天也不作声,沉默了一会,扭身朝那处独立小院走去。
进了长廊,脸上全体带着笑意的守卫陵兵及侍婢们一下子收住了笑容,从夏璃韵的门外退至廊下,齐刷刷地给轩辕乾天跪下:“小的(奴婢们)给主子请安。”
轩辕乾天的心内顿感不舒,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淡淡地说:“影响皇后娘娘的体息,该当何罪?你们全到陵区内务府去走一趟吧。”
陵寝的规制,除了总管衙门与关防衙门管理两大部门管理祭祀、守护之外,还分设了许多部门,分别管理各种事务。这内务府,就是管理陵兵与下人们日常生活与奖罚的去处。
这“走一趟”三个字,很平常,平常得跟走亲戚一般。可在侍女及陵兵们听来,那无疑是惊天大雷!
顿时,叩头声,求饶声,响彻云霄!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爷王爷,您就饶了奴婢们吧?”
正在里头梳妆的夏璃韵,她望了望门口,惊诧道:“外面怎么啦?”
绿儿走到门口一看,来不及回答夏璃韵的话,冲着门外很周到地施了个请安礼:“奴婢绿儿见过王爷。”
“绿儿姑娘快快免礼。”轩辕乾天苍白的脸上腾起一抹和气的笑意,甚至,亲手去扶绿儿的手臂:“绿儿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近侍,劳苦功高,以后见了孤王不必多礼。”
“绿儿不敢。”
绿儿高高地攀起门帘:“王爷请。”当然没有忘记小姐的嘱咐,小姐说,在轩辕乾天的面前,要比在皇上的面前更小心谨慎,免得被对方抓住把柄。
轩辕乾天又是那般雍容淡然地一笑,提袍进入了内室,朗声道:“孤王见过皇后娘娘,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璃韵已端端正正地坐在上方位,她欠了欠身,笑容满面地说:“庄亲王免礼。”
又道:“赐座。”
绿儿端来了一张腰鼓形的圆凳,上了热茶,然后静静地侍立在夏璃韵的身后。
轩辕乾天端起茶碗,优雅地挚起茶盖撇了撇茶水的表面,含笑道:“娘娘大清早的有何懿旨?孤王洗耳恭听。”
“庄王爷,前几天哀家上秦山游玩的时候,发现离秦山不远处是处原始森林。哀家想,那里的猎物一定不少吧?”
轩辕乾天不知夏璃韵问这话是何意,照实回道:“是,那里也是皇家的狩猎区,每年的八月都要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不过,这也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自打新皇登基后,这活动也渐渐地取消了。”
夏璃韵唉了一声,说:“皇上为何将这么有意思的活动取消啊?待哀家回宫后,一定向皇上建议,请皇上重新开启这项有益身体健康也有利于臣民一心的活动。”
轩辕乾天冷冷一笑,心想,重新开启?就看轩辕炎冥以后有没有这个命有没有这个权利了。嘴里却说:“皇后娘娘言之有理。”
“庄亲王,哀家是个好动之人,虽出身儒商之家,从小却喜爱行伍打猎之事,”夏璃韵依旧笑着说:“闲来无事,庄亲王,我们今天去打猎吧?”
什么?这妖后要去打猎?
“娘娘乃万金之躯,这骑马打猎是男人们的事情,万一磕了碰了,孤王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哪,”轩辕乾天表面上反对着,在心里却突然有了主意,假如皇后在打猎的过程中出了“意外”,那就太好了。皇后到陵区已经有四天了,这四天里,皇后根本不提正事,成天不是玩还是玩。轩辕乾天焦灼得心头直冒火。再这样耗下去,士气会受影响,计划也受影响,同时,给轩辕炎冥增添了更多的准备时间。不行,得尽快解决这个皇后!“皇后娘娘,孤王觉得,娘娘还是在陵区的附近走走,或是和奴才们乐哈乐哈就好了。”
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夏璃韵看穿了轩辕乾天的心思,摇了摇头,说:“庄亲王多虑了,哀家会小心的。再说了,有庄亲王在身边保驾,哀家会有什么碰了磕了的意外呢?好了,这事就这样说定了,麻烦庄亲王选定随侍的人员与马匹。”
哼,这次就是要将轩辕乾天带上,让他时时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夏璃韵已从轩辕乾天的眼里看出了杀机。
“庄亲王,你不会不愿意陪侍在哀家的身边吧?”
“这怎么会呢?有机会为皇后娘娘效劳,这是孤王求之不得的事情。”轩辕乾天似乎很无奈地说:“唯一的一点就是,陪侍皇后娘娘出行,孤王肩上的责任重大,诚惶诚恐。”又故意对绿儿说:“绿儿姑娘,你帮孤王劝劝娘娘吧?打猎之事是男人们的玩意儿,孤王实在是有些担心哪。”
绿儿抿嘴笑了笑,不说话。
“庄亲王,你的胆子素来挺大的,在这件小事上怎么如此扭捏,竟比不上哀家这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天下的臣民谁会相信?”
这话,如针一般地刺进了轩辕乾天的心里!他当然听得出来,皇后是在嘲讽:你轩辕乾天连皇上的反都敢造,如此胆大的人,竟连打猎都不敢去?天下臣民谁会相信?
轩辕乾天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但仍是淡淡地说:“好吧,皇后娘娘执意要去,孤王也不敢阻拦。”
轩辕乾天当然不会大意,他将陵兵精锐及几个副帅全留在营地,时刻警惕着外围的敌人。他自已,只带着百十个亲兵陪着夏璃韵等一行进入了狩猎区。
夏璃韵似乎玩得很开心,可是,她再开心也半步不离地“粘住”轩辕乾天,连那须得避开男人的“事儿”,夏璃韵也“委屈”轩辕乾天当个“护卫”,轩辕乾天又气又羞,忍不住当着下人的面沉下脸来。
夏璃韵且不管,依然是每到内急的时候便大呼小叫:庄王爷,庄王爷呢?
很快,日头西落,参加狩猎的男女正兴致勃勃地清点着战利品,那个黑子却发生了严重的事故。
黑子被一条浑身如一根竹子一样颜色及形状的蛇给咬了。
随行人员中,既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眼看黑子的手掌在短时间内便肿得如一只黑馒头,大伙都急了,都在私下嚷道,黑子怕是要去见黑阎王了。
夏璃韵正骑在马上,准备返回陵区。她心存警惕,在狩猎区过夜,这个危险系数太大,万一被轩辕乾天当作猎物给狩了,那可就冤了。听说此事后,她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黑子的身边。
黑子已陷入了昏迷,那条被人打死的蛇,静静地躺在黑子的身边,似乎等着给黑子殉葬。
夏璃韵来不及细问,跌下马去,看了看黑子的手臂,见肘关节以上的部位还没有发黑,便迅速地从绿儿手中接过布条,使劲地缠在了肘关节以上的部位,然后一把夺过也不知是谁的短刀,在围观人们的惊呼中,夏璃韵疾速地在黑子的伤处及手臂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刀痕,然后用力地挤捏着,流淌下来的血,竟是黑色的!
“快,拿酒来。”
侍女疑惑地将给轩辕乾天准备的一个酒袋递了过去。
夏璃韵用嘴拔开木塞子,想也不想地将整袋酒全倒在了划开的伤处。
轩辕乾天的眉头,不觉地皱了皱,他不知皇后要干啥,黑子的死活,他不计较,他心疼的是,他的这袋好酒。
过了一会儿,见黑血变成了鲜红色,夏璃韵回过头来:“绿儿,把红纸包着的药粉找出来。”
绿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来。
众人齐刷刷地伸过头去,连轩辕乾天也往那布包中看了一眼。
绿儿从许多颜色的小包中拣出一个红纸包,小心地打开,递给夏璃韵的手里:“小姐,给。”
将白色的粉未倒在了划开的伤处,又用几条丝帕将伤口包扎好。
夏璃韵站了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吁出一口气,说:“将黑子抬进侍女们坐的马车里,千万别颠着他。”
“皇后娘娘,黑子能活过明日?”轩辕乾天嗤笑道:“就怕黑子不赏脸……被竹叶青咬到的人,从来没活到当天夜里的。”
“那是你们,经哀家亲手治理的,他不仅能活过明天,还能活过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说不定,黑子比我们谁都活得长久。”
轩辕乾天才不信呢,不过,他不愿跟一个女人去争执黑子的死活。一个属下的死和活,轩辕乾天从来不放在心上。
第六天,夏璃韵睡到午后才起。她先是到黑子的那间小黑屋去看了看黑子。黑子果如夏璃韵所说,他从昨夜中活过来了。看到夏璃韵亲自到来,他忙挣扎要起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折杀小的了。”
夏璃韵让绿儿给黑子换了药,安慰道:“别担心,你没事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黑子,包括那两个照顾黑子的陵兵,一齐对夏璃韵山呼起来。
恭送夏璃韵出门的时候,一个看上去挺稚气的陵兵,情不自禁地问夏璃韵:“娘娘,今日还有好玩的游戏嘛?”
守陵的将士,成年成月陪着睡在陵寝里的先王,一直来很是孤寂。如今突然来了位总是领着大伙找乐子的皇后,大伙打心眼里开心,巴不得这位皇后永远留在这儿。
好玩的游戏?夏璃韵想起了与修染的约定,便笑着回道:“有啊……。哀家在此,哪能不让你们快乐快乐?”
真的?小陵兵一蹦三丈高!“皇后娘娘,是啥游戏,是啥游戏啊?”
这个嘛,夏璃韵还没想出来呢。
“待会儿就知道了。现在啊,天机不可泄露。”绿儿赶紧解围。
走出了一段路,夏璃韵弯起手指勾了勾绿儿尖俏的鼻子,笑道:“好丫头,你越来越厉害了。”
“跟着小姐出来混,不厉害也得厉害。”
再往前走,一排冒着烟的平房拦住了去路。
绿儿站住了脚:“小姐,前头是陵兵们的厨间。”
“厨房?那我们进去看看,陵兵们都吃了些什么。”到厨房里转了一圈,夏璃韵顿时有了主意,她请陵寝值日官向所有的人宣布,从早饭后,大伙不许吃饭,连点心都不许。当然,躺在陵寝里的先王是不必遵守这个有些苛刻的命令的。
“小姐,你这是要干啥啊?”绿儿太郁闷了,这一日不吃饭,难不成就是今日要举行的游戏?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猜啊……。”夏璃韵笑着离去:“走,咱们看看王爷去。”
“小姐为何要去看王爷啊?”
“哈哈,去火上浇油啊。”刚才,夏璃韵听那两个侍女在窃窃私语,说王爷的后院起火了。
夏璃韵现在的个性变得好热闹起来,那里有热闹往那里钻。
在路上,夏璃韵截住了一个熟识的侍女,逼着让其领路。
侍女无奈,只得前导,而绿儿殿后,一路送着夏璃韵进入了一所院落。
眼前是一所看上去很雅致的平房。
站在台阶下,夏璃韵借着渐渐清晰的晨曦,细细地打量着这所在侍女们口中的“上房”。
“上房”呈长型,一长溜,粉墙黛瓦飞檐翘角,墙上爬满了翠生生的绿色植物,萦须绕藤之间,隐着一个个紧闭的窗户……“这里全住有人?为什么全关着窗户?不怕热死啊?”夏璃韵指着问。
“回皇后娘娘,这是王爷的十一位夫人住的屋子啊。”
“什么,庄亲王有十一位妾妃?”
很快,夏璃韵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看上去真像是集体宿舍啊,这庄亲王也太吝啬了吧,十几个人住在一所房子里,真有些不可思议!在前世的电视里,在旅游景点的大宅院,看到的全是前厅后进的建筑,那院子、房子多了去了,气派的很。
几个人在院门外低语,终于惊动了里头的人。
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裙的女孩掀帘出来,冲着外面摇了摇手,然后又放帘进去了。
“她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什么意思啊?”
侍女却看懂了,悄声地说:“那位姐姐是让咱们离去呢。”
“这太过分了吧?客人到了门前,主人竟然叫我们往回走?不行,哀家是来看王爷和王妃的,难得来一趟,非得见上一面不可。否则,别人会说哀家失礼的。”
说着,夏璃韵扭身就上了台阶,自顾自地走上了长长的通道。
侍女和绿儿只得随着跟上。
夏璃韵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不禁地笑了。这房子的布局还真有意思,整个就是一宾馆。左右两边,是对称的房门,中间是过道,铺着鲜红的绣花地毯。令人惊讶的是,每扇房门的门额上,都悬挂着金灿灿的六角星。有一星的,二星的,夏璃韵从这头走到那头,数了数,房门一边六扇,两边共有十二扇。而星星,最多的是三颗。
“这是什么意思?挂这种东西,土不拉及的,难看死了。你们的王爷,一点品味也没有。”夏璃韵背着手,摇晃着脑袋,边看,边评论。
侍女忍住笑,低声地说:“皇后娘娘,挂星星不是为了好看。”
“那是?哦,哀家明白了,这是装饰吧?”
“也不是啦……来,皇后娘娘请随奴婢到院外去吧?待会奴婢把星星的事情,一一地说与娘娘听。”侍女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她可没胆子在这儿多呆,今儿王爷在这里呢,万一被他知道了,自己还活不活呀?
夏璃韵却继续往前走,还好奇地开一间朝西的房门:“这是谁住的?”
“十一夫人。”侍女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礼数了,上前就要推夏璃韵:“皇后娘娘走吧?没啥好看的。”
“看把你吓成这样,你这样反让哀家生出好奇之心了,非得进去看上一眼。”夏璃韵说着,甩掉侍女攀扯的小手,大步地走了进去。看了几眼,轻视地撇了撇嘴,这住的地方也太差劲了吧?跟皇宫各殿简直是没法比。一直溜的三间房,外间摆着八仙桌椅,中间那屋,好象是供人梳妆的,放着脸盆架与梳妆台,再里头,是一间小小的卧室,屋里似乎只摆放着一张庞大的木架子床,四面垂挂着青纱蚊帐。
嘿,这个庄亲王太吝啬了,将小老婆的家弄得这么寒酸,这是人住的地方?
夏璃韵在屋里转了一圈退了出来,特地看了一眼这上头的门楣。门脸上,赫然地挂着一颗星星,孤零零的,与对面的那家,形成极大的反差。那里,挂着挤挤挨挨的三颗星星。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一颗星星?”
侍女又去扯夏璃韵的衣袖,胆战心惊地说:“皇后娘娘,咱们上外头说去?”
“不要,就在这里说,哀家还没参观完呢。”
侍女无奈,小脸吓得煞白,连声音都开始哆嗦了:“回娘娘,这星星也不是各房夫人可以随便挂上去的,得按一年的成绩来评。该得几颗星星,最后得王爷说了算。对面住着的是总夫人,十一位夫人中,就她得了三颗星星。”
“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三颗星星?她是干什么的,总夫人?”
“总夫人她统管王府内的一切事务,权利可大了。”
“那怎么样才能多得星星?好姑娘,你把有关星星的事情好好的跟哀家说说,太有意思了。”夏璃韵越发来了兴致,也仿佛落进了麻团堆里,一头的疙瘩。
侍女好不容易将夏璃韵扯到了院子里,在那棵浓密的香樟树下,细声细语地说开了。
原来,庄亲王娶的这十一房妾妃,各人全是有职称的,各有职务。
比如,第三房妾妃是管茶的,公开名号叫茗夫人,
第六房妾妃是管梳妆打扮的,公开的名号叫容夫人。
更有意思的是,这十一房夫人啊,她们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随时都有被王爷解聘的可能。
轩辕乾天也不知受了什么启发,搞了一套妾妃竞岗制,外加评星制。
制度是这样的,每个妾妃的房前,都挂着星星,最高级别是三颗星。谁能得到三颗星呢?就是一年中被庄亲王招去睡觉超过三十次的,她就是最高级别的小老婆。权力大,福利自然高,人人趋之。
一年中,二十次以上,三十次以下的,评为二星。
一年中,十次以上,二十次以下的,为一星。
十次以下的,无星级,无职务、职称,属待定的人选,她们可以通过努力与进修,去竞选妾妃的位置。
每一年,都有旧妾妃落选,新妾妃上台。
落选的小妾们,她们可以通过学习新的媚夫知识,参加来年的竞选,常常,上年还是茗夫人呢,过了一二年,她突然又成了容夫人。
反正,职务没有固定,位置更没有固定,这就要看王府内的女人们如何使用手段来争取和稳固自个的地位了。
“什么?”夏璃韵啼笑皆非,她同情王府内的这些女人们,对庄亲王,更是多了几分好奇和不解。
轩辕乾天的心中不是只有一个玉妃乌音雅吗?他怎么又会如此纵情,娶了这么多的妾妃?
“皇后娘娘,咱们走吧,听说王爷正在九夫人的房里呢,被王爷瞧见就糟了。”
侍女只想将夏璃韵带离这个院子。
人都有远避危险的本能,侍女也不例外。
夏璃韵却是个圣斗士,哪里有危险就喜欢往哪里凑。
“哀家知道王爷在这个院里,而且,哀家还知道王爷在发火!”夏璃韵嘻嘻一笑:“哀家不知道的是,王爷为何要发火啊?你要是告诉哀家实情,哀家也许就跟你走了。”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侍女也顾不得许多了,唉了一口郁气,说:“皇后娘娘真执着,奴婢不说也得说了。”
“说吧说吧,你再不说,哀家直接去找王爷打听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自个的小脑袋还要不要了?
原来,轩辕乾天接二连三娶进来的女人,面貌惊人的相似,连身材与走路的姿式都相差无二。侍女们要十分认真地记住各房主人的长相特点,这才能区别开来,有时,还会混错。
这第九房夫人是专陪王爷玩乐的,深得王爷的喜爱。赏赐与供给,九夫人都要高出同行们许多。
今年春未,九夫人的父母亲突然双双去世,王爷恩准九夫人回家奔丧,又因为九夫人伤拗过甚,王爷竟然给九夫人三个月的守孝期。
三个月后,也就是前几天,九夫人守完孝回来,王爷高兴之余,又赏了九夫人许多金银首饰,并大开筵席,为九夫人接风洗尘。众家夫人虽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出了席,心里却是一个个倒了醋缸,没一个有好滋味。当然,表面上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第二日,王爷去了营地,明明说好要等三日后才回。谁知三更时分王爷突然回到府邸。因要和幕僚共商大计,所以,他就在前院的书房住下。
消息灵通的一个通房丫头,却打扮的妖妖冶冶地潜进来。浪声浪调,撒痴作娇,如蛇般地缠绕在王爷的身上,企图巴望来个“母以子贵”而登上那妾妃位置。长夜寂寂,她使出浑身解数诱惑着王爷。王爷也不是个禁欲的和尚,面对怀中娇娃,不免血脉膨胀,一把将那侍女压在了身子底下,无尽的旖旎与激情至到天亮时分才渐渐地平息下来。正待王爷倦怠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这个风騒的丫头却说出了一个让王爷暴跳如雷的传闻:九夫人带回来一个私生子!
什么?王爷睡意全无,再也保持不了平日的淡定了,裸身裹上件长袍,趿着鞋便冲到九夫人的房前。
门,半天敲不开。
“开门!”如狮低吼的声音在微明的空旷中显得十分刺耳。
啊!这不是王爷的声音?他怎么回来了?
正在给一个婴儿换尿布的九夫人闻声,忙慌里慌张地将婴儿塞进了杂物间,然后火速地冲出去打开外屋房门。
已在门外站了好大一会儿的王爷,用一种很凶悍的眼神看了一眼只穿着一身满是皱褶的家常衣裙、散着一头乱发的九夫人,一边按耐着怒火往里走,一边故作不解地问:“竟然睡的这么死?叫了好半天的门!怎么啦,一夜没睡好?瞧你皮青眼肿的。”
王爷是有备而来。
九夫人此时生怕王爷会发现杂物间的秘密,那颗快要跳出心窝的小心肝已经承受不住这突然加大的负荷。她极力地稳住抖索不止的双腿,努力让青灰色的脸绽出一丝笑纹,哆哆嗦嗦地笑着:“王爷怎么……回来了?您,您不是去营地了吗?”
心里藏有事的人总是很心虚的,要不人们为何总会说“做贼心虚”呢?
站在外屋看了个遍的王爷,又看了一眼非常不自然的九夫人,冷冷道:“看你样子很冷,这么热的天气看你缩成这样?难不成生病了?”说完,走进里屋四处看了看。
卧室里纤尘不染,暖意融融,粉色的锦帐高高地挂在金钩上,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叠垒着,没有一丝被破坏过的痕迹……可眼前的妾妃,神色可疑,披头散发,睡衣零乱……
难道九夫人真如那丫头说的,趁回娘家之机做了“出墙红杏”,且生下了私生子?不可能吧?
王爷有些不相信深受宠爱的九夫人会做出让自已戴绿帽的行为,里外屋内并没有可疑的形迹。可她慌张什么?一夜没上床又在屋里做什么?
人不可貌相,淫邪两字又不会主动地写在脸上!
王爷的牙开始咬得“咯嘣”乱响!
九夫人已被王爷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了。她以为王爷得知了小婴儿藏在此处的秘密,所以在心里也暗自做好了准备,一旦王爷冲进最靠里的杂物间,自已将一头撞死在他的面前!因为小孩儿一旦被他发现,盛怒之下的王爷是不会给九夫人任何解释的机会的。不遵从他指令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要死大家一起死!
王爷却及时地收住了脚步,眯细了眼,脸上还有些笑意:“侍候本王梳洗好,本帅带你去个好地方。”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天已大亮,上房人来人往的不合适,要到一个僻静之处去玩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她没有猫腻也就罢了,要不,玩死她!
九夫人虽已横下心来。
却,难免有些慌张。
随着王爷走出屋子,走出了好大一截,九夫人才深深地吁出一口郁气:小孩儿到目前为止还算是安全的!
王爷回过头问:“知道本王欲带你去何处?”
九夫人惊魂初定,柔和的笑容回到了清秀的脸上。她一手提着长裙,一手举帕擦着冰冷的额头,“奴妃猜不出来。”
王爷撂袍快快地走了几步,突然侧过身子,平日总是凶光点点的豹眼里含着一抹探究,游戏开锣,但要从别的话题开始,让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开始:“孤王这几日忙于政务,也无暇过问你娘家的近况,你父母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九夫人大气也不敢喘,低低地回了一句:“谢王爷,家中的事儿都安顿好了。”
“是吗?孤王还以为大事未了呢,看你一身消瘦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肉彩。”
九夫人纳闷地看着神色淡定的王爷,不知王爷为何会这么说。
“老九,你在娘家的这些日子都好吧?”
“谢王爷垂询,奴妃尚好。”
“没给本王戴什么帽子吧?”王爷嘿嘿一笑,随即收住了笑容,一把掐住了九夫人细长的脖径!“有人说,你带回来一个小孩儿,可是真事?”
九夫人想不到王爷此刻会突然变脸!“有……有这回事……”
“你跟奸夫所生?”
“王爷……。您……您怎么会如此想呢?不,不是的……。”
“那是谁的?本王早就有令,不允许你们几个收养民间的孩子!你竟敢置罔闻,老九,是不是本王对你太过迁就了,你就想爬到本王的头上?”
“奴妃……。奴妃不敢……这实在是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本王的命令就是圣旨,有任何苦衷都不可以违抗!”
“王爷……你杀了奴妃吧,奴妃毫无怨言……”
说完,她在他的巨掌下一动不动,任由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道在自已的脖子上肆虐。
她,只是睁着那双总是雾蒙蒙、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变幻莫测的人!
王爷在九夫人的逼视下,他无力地放开她,“你为什么不求饶?”
九夫人扶着廊柱站身子,将心一横,道:“王爷不让人活,求饶也没用!再说,奴妃的屋里确实藏着一个孩儿,王爷没有说错。”
此时,九夫人心里已打定了主意,不管结果怎样,今儿必须将小孩儿的事告诉王爷。活,大家一起活,死,大家一块死!
“什么?果然是真的?”
“是,这小孩儿是奴妃的亲生妹子!”
王爷惊愣住了,随即一把拎过九夫人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老父已死,就算还活着,也有几分年纪了,你父母那把年纪还能生养吗?”
九夫人淡淡一笑,说:“奴妃的父母年纪只有三十五、六岁,在奴妃的村里,还有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生育的呢。”又冲着王爷看了看,道:“王爷的年纪在奴妃的父母之上。-”
说到这里,九夫人不说话了。
王爷顿时脑羞成怒,好啊,这个贱婢竟然嫌弃自个老了。
啪地一掌,狠狠地击在那张粉嫩嫩的脸上!
再下一道命令:“将这个贱人送打进死牢!”
就这样,九夫人一下子从高位上跌了下来,被送进了死牢。
……
听到这里,夏璃韵对轩辕乾天更是增添了十分的恨意,攥着拳头道:“哀家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侍女吓坏了,拖着夏璃韵就往外走。
夏璃韵随着走了几步又死劲站住,回头望着那一排平房,纳闷地说:“你们的王爷既然已经把九夫人打入了死牢,那他还在这里发什么威啊?”
“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待九夫人是最好的,九夫了关了两夜,王爷便下令将九夫人放出来了。谁知,谁知-”
“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小孩子,也就是九夫人的妹妹,死了,九夫人从死牢里出来就见她妹妹死了。”
“啊?是怎么死的?饿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侍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暗淡很阴沉:“被耗子咬死的,身上全是伤口!”
夏璃韵顿时感到全身的毛孔在一个个地竖立起来。天哪,还有这样悲惨的事情?
“哀家明白了,你们的九夫人眼看妹妹死的这么凄惨,所以就找王爷算账拼命了。”
侍女惊诧地看了一眼夏璃韵,摇了摇头:“谁敢啊?九夫人看见小孩儿的尸首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后便寻死觅活的……王爷和下人们守着呢……。”
夏璃韵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好想见见这位可怜的九夫人。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管你的事。快走,让王爷看到了你就脱不了干系了。”撂下话,夏璃韵转身就往回走,往那排平房走去。
侍女情知拗不过夏璃韵,只得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小声地说:“求娘娘千万别说是奴婢领您来的……”
“放心,哀家才不会卖师傅呢。”
绿儿一直在静静地听,这会儿红着眼睛问:“小姐,你知道那个九夫人住在哪间屋里?奴婢看去,十几个房间全是一样的。”
“我算吧,这九夫人深得轩辕乾天的喜爱,那召去侍寝的次数一定比别人多。对了,侍寝次数多的,说是三个星星吧?”
“嗯,刚才那个姐姐是那么说的。”
“好,我们就找去,看到门上有三个星星的就上前敲门。”
“嗯,还是小姐有主意。”
只是,这对主仆刚上了走道,还不等她们费心去找三个星星的房门,东头的一间房里就传出轩辕乾天的说话声!
夏璃韵将头一摆,大步地朝那间房走去。
站定,示意绿儿敲门。
门,很快开了,先是砸出一声怒喝:“滚!”
“哀家刚到,怎能滚呢?”夏璃韵笑吟吟地说,用力一推,将满脸怒容的轩辕乾天挤到了墙角:“庄亲王,哀家听说九夫人身子不好,特地前来探望。”
轩辕乾天没想到这妖后竟然摸到后院来了,怒火中烧,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勉强撑起笑容,弓身一个请字:“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请坐。”
夏璃韵当仁不让地走进了屋子,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位极其面熟的女人!她差点惊呼起来。
轩辕乾天一把拉起坐在床沿上发愣的女人,低喝道:“皇后娘娘到此,还不赶紧请安?”
那九夫人已经心碎了,她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夏璃韵,机械地跪了下去,声音空洞地说:“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璃韵忙双手扶起,一边打量一边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又望着轩辕乾天笑道:“若论起辈份来,这九夫人,哀家得称她为婶婶吧?”
九夫人一下子又跪了下去,叩着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该死……”
这时,旁边的两位妇人上前来见礼,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如九夫人般又山呼了一回。
“王爷,您也不介绍一下,她们是谁啊?”夏璃韵明知故问,她从她们的衣着与打扮上已经看出,这两个妇人也是其中的小妾之一。
轩辕乾天显得非常不耐烦,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孤王的妾妃,一帮无用无聊的妇人,皇后娘娘何须知道她们是谁。”
夏璃韵观看着这三个妾妃的容貌,终于发出了惊呼:“天哪,这三位婶婶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九夫人端上茶来,低着头说:“不止是奴婢三个长相相似,连同另外的八位姐姐都是一样的样貌!”
这也太奇怪了,轩辕乾天将十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子娶来做什么?有何用意?
再一打量,夏璃韵心中明白了几分,笑了,点着头赞道:“好一个痴情的庄亲王!哀家知道原委了,她们,跟月辉宫书房里挂着画像中的人,那是一模一样啊。”
余下的话,不能说,夏璃韵担心会刺激到轩辕乾天的敏感之处。
轩辕乾天多少有些感激夏璃韵的这番维护,面色变得有些和缓,点着头道:“娘娘好眼力。”
在这里呆了一会,夏璃韵想起晚上还有一场大戏呢,便起身告辞。
天刚擦黑,饿得饥肠辘辘且怨声载道的人们突然发现,在那块草坪上,燃起了几十堆熊熊的篝火,在传来噼噼啪啪爆燃声的同时,一股股烤肉的香味也随之扑进人们的鼻孔里。等大伙急不可耐地冲到草坪时,哈哈,只见燃着的篝火上,横架着烤得七八分熟的牛羊及昨天打来的猎物!
草坪的中间,也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简易的舞台。
夏璃韵换上了贵重的皇后服饰,很凛然地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站着穿戴得十分耀眼的白妩与绿儿,她们各自穿着一白一绿的裙装,很靓很显目。
“庄亲王来了吧?庄亲王请到台上来。”
一直陪伴在九夫人身边的轩辕乾天,一听说皇后让人大费周折地往草坪上搬木柴与宰杀牛羊,便知道夏璃韵的用意了。皇后如今是反客为主,在他的地盘上大肆地开展各种“游戏”,再这样下去,这陵区就将变成她的属地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轩辕乾天很窝火,疾速地离开九夫人,回到他自已的书房,传那帮幕僚过来商量对策。
一亲兵匆匆地进来,笑道:“王爷,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
“不去!”砰地一声,轩辕乾天将手中的茶碗朝亲兵狠命地砸去!
亲兵傻傻地看了王爷一眼,趁轩辕乾天不注意,三步二步地溜了。王爷是很可怕,可与香喷喷的烤肉比起来,那又不算什么了。
那个精明的幕僚低声劝道:“依卑职的主意,王爷还是得去。”
“不去!”轩辕乾天又吼了一声,随即放缓了语气,对某幕僚说:“你去向皇后回禀一声,就说孤王昨日打猎的时候被风吹着了,身子有些不舒。”
“好的,王爷。”
夏璃韵对轩辕乾天没有到场之事并没表现很失落的样子。见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滴着油冒着香气的酒肉,夏璃韵只说了几句简略的开场白,然后挥了挥手,高声道:“开始!”
顿时,草坪上如来了一群饿狼,笑骂声,推揉声,呼啸声,响起一片。
庄亲王的府邸内,同样不宁静。
六、七位幕僚,散坐在轩辕乾天的两侧。坐在正中高背大椅上的轩辕乾天已恢复了常态,面容淡定地喝着茶。
“这位皇后的行止很令人不解,连着这几日,不是玩闹就是吃喝,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何?难不成是来游玩戏耍的?”一幕僚为了显示对王爷的忠心,对世事的关心,不等轩辕乾天发问,他首先开口。
当然不是。
“这有啥不解的?皇后来到陵区后,见王爷威武不可辱,见这里兵强马壮,威势不可同日而语,皇后乃一介女流,她见过啥呀?自然心存威惧,不敢再开口多说别的。”胖幕僚得意洋洋地说。
瘦幕僚却没这般乐观,忧国忧民地深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没这般简单吧?皇后是个女流,这没错,可要说她没啥见识,这就有些轻瞧了她。愚兄曾听得此妖后在宫内的许多传说,桩桩件件都透出她的睿智与胆略,咱们哪,千万别由此小瞧了她。”
“传说仅是传说,都是经了千人嘴万人口的点缀而成,有多少是真事?”
“无风不起浪,不管传说是经了多少人的口舌,可底子总归是存在的吧?”
听幕僚们吵成一团,轩辕乾天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将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扔,沉声道:“都给孤王住口!”
幕僚们一个个缄默了,一个个端起了已凉透的茶碗。
轩辕乾天素来尊重身边的幕僚,可也有拿幕僚开刀的时候。两年前,那个总喜欢在轩辕乾天面摆出一付倨傲与清高的幕僚,忍无可忍的轩辕乾天,终究舍下对其才识的倚重而将那幕僚送进了地狱。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幕僚们都是凡夫俗胎,来到庄亲王的帐下也就是混口饭吃,决不是想来送命的。
轩辕乾天站了起来,在幕僚的身前转了一圈,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嘻闹声,突然,他狠狠地击了一掌长案,道:“咱们得动手了!”
啊?
众幕僚皆望着有些失态的王爷,他们不明白,一直很冷静很淡定的王爷,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于色?
“王爷,昨儿您还说,谁先动手,谁就是输家。今儿您—”
轩辕乾天阴着脸道:“再不动手,咱们这儿就要被那妖后蚕食干净了。你们别以为这几日妖后是在戏耍,是在游玩!不,她这是在拉拢人心。你们看吧,再这样下去,妖后不用费一刀一剑便能把咱们陵区这块的人心给降服喽。”
众幕僚一想,“对呀,这两日总听陵兵在背地夸皇后来着……”
“陵区素来以整肃严谨为宗旨,再加上陵区的生活也较为清苦。现今突然来了个爱闹爱玩且能给大伙满足口腹之欲的女子,这些没有是非观只知道追求享乐的陵兵们,他们哪能不拥戴,不倒向她?”
“所以,”轩辕乾天提高声响:“咱们不能任由着她这样蛊惑下去了,必须马上按照原计划行动。”
“那皇后……。咱们如何对付她?杀了她?”
“不,那是下下策!嗬嗬,轩辕炎冥和那妖后谁都没想到吧?咱们扣妖后作人质,逼迫轩辕炎冥下旨退兵,进而,退位!”
瘦幕僚还是有些顾虑:“卑职听说此妖后曾被轩辕炎冥打入了冷宫,可想而知,此妖后在宫内并不邀圣宠,在轩辕炎冥的心中没啥地位。这样的人质,轩辕炎冥会在意她的性命吗?”
“在不在意,是他的事,轩辕炎冥想借孤王的手杀了妖后,孤王也可以成全。”轩辕乾天阴恻恻地笑道:“只是,轩辕炎冥会为此举付出惨重的代价。天下的臣民会说,皇后是为了大轩辕国的安危而出使陵区,皇上竟然不顾皇后的生命而一意孤行。这样无情无义的皇上,你们说,臣民们会拥戴吗?”
啊!幕僚们发出一声赞叹,皆道:“王爷这是一箭双雕啊!高明、高明……”
轩辕乾天猛地收住了笑,让人唤进了副帅,在副帅的耳边细细地交待了几句,然后从墙上取下佩剑,系在腰下,对大伙笑道:“走,咱们也去和皇后同乐同乐?”
“好好……”
“走吧,不管皇后是何等妖孽,可烤架上传来的烤肉香味,那真真是勾起我等腹内的馋虫了。”
当轩辕乾天一行人出现在篝火晚会现场的时候,刚还喧闹得如菜市场一般现场,顿时寂静得如坟场一般。众人,一个个挚着酒杯,抓着仍有血丝的烤肉,呆呆地望着缓步走上台的轩辕乾天。
夏璃韵也没想到轩辕乾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有些失措,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站在高高的台上,她看得见远处。在一座座蒙古包似的房屋中,突然冲出来大堆大堆的人,他们纷纷朝陵寝的四周跑去。夏璃韵这才明白,自已为何总觉得来现场烧烤的陵兵似乎没有全部到位,原来,轩辕乾天留有一手啊。
老狐狸!
看样子,老狐狸有所行动。
“庄亲王,你终于来了,来,这是哀家亲手烤好的鹿肉,你尝尝。”夏璃韵极力地让心静下来,浅笑如风地递给去一个托盘。
轩辕乾天计算着副帅布兵的时辰,但不再似先前般的小心谨慎,而是推开托盘,冷笑道:“孤王对动物的肉不感兴趣。”
夏璃韵的心一颤,什么,动物的肉不感兴趣?见彼此的身边都只站着几个双方的心腹,夏璃韵和轩辕乾天一样,觉得对垒的时机,到了。
“那敢问庄亲王,你对什么样的肉感兴趣。”
“人肉,仇人的肉!”轩辕乾天已经不打算再与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了,直截了当地回答。
一股恐惧,一抹呕吐,在夏璃韵的心头翻拱,她极力忍住,笑道:“人肉好吃吗?哀家也想尝尝。”
“皇后也想吃人肉啊?这容易!”轩辕乾天冲着草坪大吼了一声:“不想被吃掉的,给孤王通通滚蛋!”
哗啦啦!
顿时,人群骚动起来,人叫马嘶,火星乱迸。人群被挤被踏,篝火被冲倒,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庄亲王,你这种玩笑开不得,你看,你把你的人吓成怎样了?”
轩辕乾天转过身,玩味地盯着夏璃韵有些变色的脸蛋,道:“皇后娘娘不害怕吗?”
夏璃韵摇了摇头:“哀家不怕,庄王爷说笑而已。再说了,就算庄亲王有这种噬人的爱好,怎么说也不会吃到哀家的头上来啊。”
“皇后娘娘太信任孤王了。孤王长年驻守在陵寝,心儿早就冷得如躺在地下的先王一般。惹急的时候,孤王可分不清皇后皇前的。”
“是吗?哀家不信。庄亲王是个有人性有头脑,又不是畜性,哀家才不信王爷分不清呢。庄亲王深知哀家此行的目的吧?但是,你有一点肯定不清楚,那就是围住陵区及罗大成的皇家军队,除了修染率领的十万军队,肖家父子的二十万以外,还有林彬、陈范鲁的五十万勤王部队。哀家知道,庄亲王治军有道,名下也有数十万军队。可是,庄亲王起兵,那是谋反,是不得人心之举。而皇上派兵平叛,那是正义之师,是正义之举。一旦战事拉开,百姓们绝对不会站在你的这一边……庄亲王,换上哀家,哀家一定会惦量清楚再行动的,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一介英才,难道,你不想后果吗?与其伸颈待戳,不如息干戈求和平!这样做,无疑是极善之举,也是朝庭之幸,皇室之幸,臣民之幸!庄亲王—”
“你给孤王闭嘴!”轩辕乾天火了,刷地一下抽出长剑架在夏璃韵的脖颈上!“孤王这是迫不得已,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王爷,王爷!”绿儿扑通一下跪在轩辕乾天的面前,连连叩着头哭道:“别伤了我家小姐,别伤了我家小姐啊……王爷若要杀人,你就杀了绿儿吧……”
“起来,绿儿!”夏璃韵从轩辕乾天的话里听出了无奈,她断定轩辕乾天此刻不会杀了自已。“绿儿放心,王爷不是鲁莽之人,他如此做,一定有他的苦衷。绿儿,赶紧起来,庄王爷是个怎样的人,哀家心里清楚。”
轩辕乾天如夜袅般地寒号起来:“你知道孤王是个怎样的人?你知道?连孤王自已都不知道!自打七年前她突然仙逝后,孤王便不知道自已是啥人了!”
夏璃韵越听越明白了,这个男人啊,他一直对心爱的女人难以忘怀啊。
“庄亲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哀家知道,庄王爷跟太后娘娘是一对天生的壁人,若不是造物弄人,你庄王爷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轩辕乾天想不到,皇后竟是如此看待自已与乌音雅的关系!他冷冰铁硬的心,有了一丝暖气:“你……听说过孤王和乌音雅的事?”
(https://www.tyvxw.cc/ty115841/6575298.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