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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招是不招


  两名金鳞卫小校看到郑千户带着人进来,立即站起身行礼:“小的们见过千户大人。”

  郑千户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问道:“宫里送进来的那个犯人怎么样?”

  立刻有一人上前回道:“回千户,那小子嘴硬的很,老吴还在下面招呼他呢。”

  “哦?”郑千户应了声,回头对虞夏道,“那咱们下去看看吧,要是今天能撬开这张嘴,能省不少功夫呢。”

  只见那两名小校转身在屋里那面光秃秃的墙上按下一块砖,一侧墙面上便翻转出一扇石门,若不是这石门洞开,露出后面向下延伸的通道,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严丝合缝的墙面上会有这种机关。

  虞夏也是吃了一惊,这金鳞卫衙门的诏狱也建的太隐秘了,怪不到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的小衙门,原来在地下做文章。

  由郑千户带头,三人沿着石门后的石阶向下走了约摸有三四米,便顺着一条仅容两人并排的通道前行。两边石壁上每隔一段便安放着一支火把,即便如此,通道中的光线依旧幽暗。

  而且因为是在地下,很是潮湿阴冷,不时便有水滴顺着头顶的石板滴下,发出滴答的声音,在幽暗的地道中十分明显。

  虞夏一进入这里,就觉得浑身寒毛乍起,那股阴冷的感觉挥之不去。她暗道一声晦气,这金鳞诏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在这种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即便是什么刑法都不用,时间长了,也得落下一身病根。

  虞歌走在最后,眼神在两边墙壁上掠过,在那上面,每隔十步,都有排列整齐的孔洞。他抬起头,仔细的打量头顶的石壁,发现每块石壁间都有一掌宽的缝隙,在两旁火把的映照间,里面有幽蓝的反光闪过。

  郑千户也在注意两人的动作,见此不由有些得意的笑道:“我们这金鳞卫可不是吹的,即便是再厉害的人物,进了这里,也休想逃出去。一旦有意外发生,这两边墙壁内便会万箭齐发,头顶的铁栅栏一放,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扎成血葫芦,运气好点,也要被困在这铜墙铁壁之中。”

  虞夏皱了皱眉,却不接话,她对这诏狱的反感已是到了极点。

  虞歌便应道:“而且这些东西上恐怕都淬了剧毒,即便当场不死,只要擦破点皮,恐怕也活不了了。金鳞卫能有今天的‘威名’,的确是名不虚传。”

  郑千户便哈哈笑了两声道:“不愧是虞将军的子女,好眼力!”

  说话间,转过一个弯,两边已经不再是石壁,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一个个狭窄逼仄的牢笼里,蜷缩着一个或几个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犯人。

  在诏狱里能挨过大刑,被长时间囚禁还不死的,不是有大勇气大毅力的人,便是一些穷凶极恶,连阎王也不收的恶徒。

  往常有人下来,这些人早就晃动铁链牢门,喧闹起来,这会儿却都鹌鹑似的缩在角落,或恐惧或仇恨或畏缩的目光盯着几人走过。

  不为别的,只为这郑千户是她们的老熟人了,谁敢不安分,便少不得被郑阎王炮制一番,摆成十八般模样。在她们的眼里,郑阎王比地府的真阎王可要吓人多了。

  虞夏被这些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从牢房里散发出的腥臭味道,也令人作呕。虽然她在战场上也见过许多残酷场面,可比起这种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倒觉得战场上的厮杀还算得上仁慈了。

  正走过一个牢门,一只黑乎乎的枯瘦手臂,忽然从里面伸出来,一把抓住了虞夏的袍角。

  虞夏被这一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的不成人形的家伙,匍匐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面孔被蓬乱的头发遮挡住,看不清模样。

  “大人,冤枉啊,冤枉……”

  声音凄凄惨惨,宛如怨鬼。虞夏心中一动,竟然站在那里,没有挣脱开来。

  虞歌看她那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赶忙上前低声道:“这里不是可以乱来的地方,不可轻举妄动。”

  虞夏当然知道这点,只是被这人凄惨的喊冤声震住了,这样悲戚愤懑的喊冤声,几乎让她一瞬间就可以确定,此人背后的案件定有隐情,难保便是蒙冤入狱,不得昭雪。

  她在军中长大,养成了正直刚烈的性子,最见不得这世间不公事。今天所见所闻,都让她倍感压抑。

  虞歌搭在她肩上的手收紧,他跟着来便是怕胞姐一时冲动。

  虞夏呼出一口气,她暗叹一声,不敢再去看那人,脚步向前,甩脱了那只枯瘦的手。

  须臾,三人便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跟逼仄的牢笼不同,这里空间很大,四面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刑具。屋子中央还有一炉烧红的炭火,烙铁已经在里面烧得通红。

  虞歌两人的视线已经集中到角落里一个铁笼上,只见一个衣不蔽体的男子,被绑住两根大拇指,吊在里面。铁笼下面是一排排的尖刺,此时那男子的脚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一个金鳞卫小校,手中拿着鞭子,在铁笼旁踱步,冷不丁的便抬手抽出一鞭子,只听“噼啪”一声脆响,那鞭子便毒蛇一样从铁笼的间隙窜入,打在那男子身上。

  那人浑身痉挛一下,发出一声惨叫,原本悬空的脚便不自主的想寻找支点,撑住身体。他被悬吊的高度很有讲究,双脚不能全部踩在地上,可微微踮脚,便能接触到地面。但他脚下布满尖刺,一旦踮脚,便会被扎个鲜血淋漓。

  可不垫脚,也不行。两根拇指是承受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的,而且牛筋绳越挣扎越紧,吊上一会儿便会让人体会到钻心的疼痛。往往被这道刑罚折磨的犯人,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被折磨的涕泗横流,问什么招什么。

  今天这个,还算是骨头硬的,快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松口。

  郑千户走近,那姓吴的金鳞卫小校便知趣的退到一边,对郑千户点头哈腰道:“诶哟,头儿,您老可来了,这茬子硬得很,小的手都快抽酸了。”

  郑千户笑骂一声:“滚犊子,就你猴精,把人抽成这样,老娘能不知道你那点色心?给我收敛点儿,出了篓子,一百个你都不够死的。”

  老吴讪讪一笑:“还是头儿英明,咱这点小心思在您老人家面前哪儿瞒的过去啊。”

  郑千户与这老吴显然是比其他人要亲厚,也不生气,只是训斥两句便作罢。

  虞夏早已经是撇过头去,不看那铁笼里衣不蔽体的犯人,她眉头蹙起,对金鳞卫的做派很是反感。

  郑千户看她的样子,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语气揶揄道:“虞夏老妹恐怕还没见过男人的身子吧?”

  眼看虞夏要发作,虞歌赶紧道:“让千户见笑了,家母管教甚言,军中又是严禁酒色的地方。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赶紧过问案情才是正理,敢问千户,目前的情况是怎样的?还请千户不吝赐教。”

  提到正事,郑千户也神色郑重起来:“基本的情况,来之前我已经稍作说明。这名叫红叶的宫人,是德卿身边的小侍,现在他一口咬定,是德卿为了争宠,指使他谋害皇子。哼,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样荒谬的供词骗鬼去吧!”

  她目光盯向铁笼里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晕过去的男子,冷声道:“你最好是乖乖把幕后主使供出来,否则你想死都难。这‘刀山’你尝过滋味了,我金鳞卫还有上百种手法等着你一一尝试呢。”

  红叶在郑千户冰冷的目光中颤抖了一下,他精神已经有些崩溃,完全是一口气在撑着,咬着牙抖索道:“我招,我招了,是静平后卿指使我的,他哄骗德卿说可以帮他,让德卿把小皇子送到元君身边,其实命我在小皇子随身携带的香包中下了一味药。那药单独用并无害处,可与皇上常用的香料混合在一起,便是慢性剧毒,时间长了,便会使人精神涣散,头疼呕吐,好像是生了热病一样。时候长了,便会要人的命,我、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如今败露,自知没有生机,只求一死啊。”

  他说完便呜呜痛哭起来,像是真的精神崩溃,只求一死了。

  听完这话的几人,却都脸色铁青,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今天在场的几人,听到这样的皇家秘辛,为了天家颜面着想,她们谁也难逃一死。

  郑千户抢过身后老吴的鞭子,啪的一声,重重抽过去,打在红叶胸膛上,竟硬生生刮起一层皮肉,顿时鲜血四溅。

  这鞭子里绞有钢丝,铁针,下起死手来,可不像方才老吴那鞭子,只是打烂衣服,留下条鞭痕,这是真正的筋断骨折,皮开肉绽。

  红叶这下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竟眼一翻,被一鞭子抽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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