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冷彩莲
这冷彩莲三十八、九岁,四个孩儿的妈,山东人,高个,皮肤细腻,长相不赖,她心直口快,激情豪迈,丈夫是当年朝鲜战场上的荣誉军人,且是脑部受伤,当年她怀着对“最可爱的人”的崇敬和爱戴,在组织的搓和下,嫁给了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他,本来有国家的补贴,在老家日子也过得去,可是,在热火朝天的建设年代里,热情奔放的她那能在家吃闲饭,于是加入了这西部拓荒的大军中,她干活泼辣,技术不赖,当年人称焊工一支花,从建厂起就是焊工班班长,只是孩子多点,人显得不那么利索,可这也并非本意,原来生了仨“光葫芦”,觉着品种不全,但还是响应政府号召,采取了措施。可莫名其妙,又怀上了,她埋怨丈夫:“不是给你那么多套套子嘛,咋弄嘞?”
“谁拇(没)戴,谁是你儿。”丈夫扬起脸理直气壮地说,完了反倒用一种怪嗔的语气说:“谁让你像个老母猪似的,那孩儿就拴在裤腰带上,一碰一个。”“你老老实实,拜(别)在那儿乱拱……”冷彩莲当仁不让,反唇相讥。几天后她在换床单时还真发现了几个那玩意儿,但都扯开了,不像她从医务室要来时那样团成个饼饼,拿起来一看,原来尖上那个小兜兜被剪掉了,露出一个圆圆的洞,她一下子明白了,冲着丈夫大喊大叫:“你缺心眼啊?”话一出口,就觉着重了,这几年,丈夫头部受伤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经常头痛,脑子缺根弦,那来的心眼啊,只好无奈地说:“那本来是个套,叫你一剪就变成了下水道了,还管个屁用啊?是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
“俺班的冯赖子说的,他说像自来水管子似的,那龙头老不开,老那么憋着,还不憋出毛病来。”她很气愤,也很悲伤,丈夫是革命功臣,是应万人爱戴的呀,冯赖子竟拿其开心,她也有了一种被奚落的感觉。她揣了一把剪刀,跑到冯赖子干活的车间,一边扳动着剪刀“嚓嚓“地响,一边气冲冲地冲着赖子喊:“赖子……,”这事在全厂就变成了一个段子,流传了好一阵,再后来,她生了个丫头,庆幸自己因祸得福。
冯赖子见了她就嚷:“你得谢谢俺。”“谢你个头。”“头就掰(别)谢了,谢谢嘴吧,吃一顿也中。”冯赖子是单身职工,老婆孩子在内地,于是便隔三岔五跑到家来蹭一顿,女儿取名叫璐璐,人嬉称“漏漏”,冯赖子对这“漏漏”也分外地亲,每次家来都给她买点零食或是小东西,冷师傅两口子挺高兴,给女儿认了个干爹。可毕竟添了一丁,多张嘴,品种齐全了,日子可过得越发紧巴了,原想着大儿子初中毕业顶老头的职,老头退休金加上国家的补贴,这日子会宽松些,几年来,她掰着指头、揣着梦想,在希望的田野上奔跑,可惜收获的只有叹息。
现实击碎了她的梦,“顶职”一说叫停了,儿子初中毕业在家呆了一年多,想搞个特殊情况,可是,一个老百姓楞是“特殊”不起来,她开始反省自己,觉着这是没有听毛主席的话,自己有私心杂念害了儿子,本来儿子可以接着上高中,就是下乡,这“乡龄”也长了一岁多,于是她坚定不移地让儿子下到了本厂的知青点上,可一晃两年多了,至今回厂还遥遥无期。这万晓阳往这儿一戳,就触到了她心窝子,好像是她夺了她儿子的饭碗,而且是不下乡就端上了这碗饭,她上上下下把晓阳打量一遍,酸溜溜地说:“哎,还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说啥呢,当着人家娃的面,要注意你老师傅的影响。”任书记赶紧制止了她,但很快就品出了这话的味道,于是又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刨(别)泄气,好好干,没准那天鼠崽也能成了精。”“有这好事也得先轮到你书记家,哪能…”没说完就觉着不对,这不等于说书记也属那耗子一类了嘛。真是有点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味道,于是赶紧用手在自己脸前挥了一下,像煽了自己一个没有亲密接触的嘴巴,连连说:“臭嘴,臭嘴,一天净瞎说八道。”边说边扭达扭达地去了。
万晓阳越发糊涂了,我惹着谁了,要受这份溪落,这儿的人都怎么了,怎么就碰不上一个像火车上遇到的那位大哥,这些天,他的影子老在眼前晃,她甚至想,要是能在这儿碰到他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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